雖然是完全不同的背影和聲音，但是，那種感覺，太過熟悉。
葉歡對於不熟悉的人，往往能從大腦庫中提取出相關，立刻識辨出這個人是否曾經見過。
司空月，聶卓凡，不管身形怎麼變，他從骨子裡透出的桀驁不馴和冷厲，嗜血，其實都從未變過。
所以，她才能猜出，那個男人，是司空月！
「是的！」水無波這次沒有迴避，而是認真的看著她，點了點頭。
呵……，葉歡嘴裡發出一聲輕笑，帶著，淡淡的嘲諷。
用手輕輕一理鬢邊的碎發，沒想到她和司空月之間的淵源原來如此的深厚，深厚到了，讓她憤怒的地步。
一千年前，司空月強佔了她，親手毀掉她的幸福，為了避開他，她選擇了跳崖。
一千年後的現代，她成為他的未婚妻，經歷背叛後，被他殺死。
而回到這裡，她又成為他的妻子，兩人的最終結局卻是合離。
前塵往事，一點點湧上心頭，也一點一點消磨去前世和聶卓凡在一起的場面。
因為不愛，所以，不管是前世還是現代，他們有夫妻的緣分，卻無法長久。
即使在現代，兩人腦海中沒有絲毫前世的記憶，也曾經有過患難與共的經歷，她卻永遠對他產生不了對男人的愛。
兩人的結果，也無一例外的走向悲劇。
想到這裡，葉歡歎息之餘，心底那股鬱結之氣反倒一點點放開了。
曾經，因為自己對聶卓凡產生不了他想要的那種感情，她也內疚過，現在看來，原來，不管是愛還是不愛，一千年前早已經注定。
而不管是司空月，還是聶卓凡，她兩度殞命在他手上，兩人之間的恩怨，也算是扯平了。
不管未來的路怎麼走，她，絕對不會再和司空月有任何關係。
想到這裡，她嘴角往上一勾，臉上浮起一絲淡若細柳的笑容，亮晶晶的眼睛像琉璃般清澈無波。
「哥哥，」她喟歎一聲：「謝謝你！」
謝謝他，讓自己看到前世的自己，也更加明確了自己的心。
看著她眼中的情緒，水無波眼瞼一垂，微微頷首，轉身。
葉歡的心緒，他懂，司空月就像是糾結在她心底的一根刺，一千年來如影隨形。
因為司空月的堅持，兩人之間一直這樣糾纏，成為夫妻，又互相傷害。
所以，他才會用這種方法，讓葉歡認清楚自己的心。
葉歡走下馬車，水無波抓住韁繩，把馬車趕到客棧。
現在的他，和葉歡之間，親而不近，他雖然非常體貼和照顧她，但卻處處帶著疏離。
葉歡知道，不管是千年前，還是現在，都是自己欠無波哥哥的，而恢復記憶後的兩人，關係更加的微妙。
馬安頓好，水無波定好兩間相鄰的上房，晚飯也是送到各自的寢室。
對於他的安排，葉歡沒有提出任何意義。
無波哥哥說，要給她看清楚一切的眼睛和不受干擾的心，要看清楚一切，那麼，心靈就不能受到外界的一點影響。
而無波的存在，很容易讓她被他感動，所以，他刻意讓自己淡化成一個不被她注意的符號，所有的主動權都交到她手上。
想到這裡，葉歡心中的感動卻更濃。
這世上最瞭解她的人，還是無波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