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輕輕搖了搖頭，英俊的臉上泛起一絲複雜的情緒，終於慢慢踱著步子，走到她面前。
「紅煙，」他輕輕喚了一聲她的名字，她眸光微轉，似乎有了反應，而後，司空皓輕輕蹲下身子。
他和她的距離很近，但站在外面的人看起來也隔的很遠！
兩人之間，有一種很奇怪的氣場。
息紅煙輕輕勾了勾嘴唇，終於轉過頭，看著這個魂牽夢縈二十餘年的男子。
「是，月帝嗎？」她像少女般依舊明亮漂亮的眼睛中，又閃出明媚迷人的光芒。
月帝微微一笑，點了點頭——
「你，終於肯來見我了！」息紅煙眼睛中蒙上一層薄薄的水霧，像小溪中的雨花石般我見猶憐。
月帝輕輕喟歎了口氣，沒有說話，只是伸手輕輕撫摸著她的秀髮，悠悠道：「紅煙，二十年沒見，你的頭髮，還是像當初一樣的漂亮，光滑！」
這般有淡淡人情味的話語從月帝口中說出，有一種獨特的味道，讓人感慨唏噓。
時間似乎又回到了二十年前，這對男女正處在柔情蜜意的時候，歡、、愉過後，兩人正抱在一起鳥瞰人生。
而這之後發生的一系列，只是一種幻覺和一場噩夢。
「月帝，你也和當初一樣英俊呢！」息紅煙輕輕一笑，用像熱戀中的少女看著心上人的那種眼神看著眼前的月帝。
司空皓嘴唇微微一抿，燭火已經快燃燒到燈芯，燭光變得越來越微弱，司空皓穿透時光的臉，變得更有魅力和迷濛。
「你怪過我嗎？」月帝突然道。
「怪過！」息紅煙嘴角泛起一絲苦澀：「但現在我不怪了。」
「為什麼？」月帝不解道。
「你那樣愛月姬和東王，月姬死了，你悲痛欲絕，而我又算出東王為大燕國的不祥，甚至，還渾身爬滿胭脂蟲，你身為父皇，那時候氣惱之下，會對我做出那樣的懲罰，也是應該的。」
月帝眼眸中終於浸出一種類似於感動的神光：「謝謝你！」，月帝終於把手放在她的手背上——
息紅煙看著自己還沒來得及易容的枯瘦的手背，心中一驚，正想把手收回去，月帝卻緊緊拽住她的手道：「紅煙，不要讓朕再鬆手了！」
「我們已經氣了二十年，再沒有二十年能讓我們耽擱了！」
聽著他語氣中的傷感，息紅煙終於放棄了想收回自己手掌的念頭。
「但現在，」息紅煙語氣中透出絲絲悲哀：「我再也不是你心目中那個紅煙了，我老了，沒有讓你喜歡的容顏，也不能再為你跳那只雲舞了！」
「沒關係，」月帝的聲音很柔很柔：「能夠再次見到你，朕已經很開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