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近死亡的恐懼究竟有多深?這種感覺沒有親身體會是不可能瞭解的,而施萊德的感覺似乎是渾身上下一瞬間被凍結了一般,沒有任何感覺也沒有任何溫度,似乎是自己一瞬間變成了一尊冰雕。直到四五秒後,施萊德才猛然從這種狀態中掙脫出來,同時渾身上下不由自主地感到冰冷和戰慄,而淡淡地看著施萊德,c.c垂下手中的手槍,語調淡然地開了口:「看起來,你不是不死之身呢…」
施萊德的腦袋旁邊,一個印在牆壁上的彈洞還在微微散發青煙,這就是剛才c.c的一槍造成的成果,配合她的話語來看,顯然這一槍是她刻意打偏的。而目的,就是借此觀察施萊德的表情,繼而判斷對方的『體質』。
「…你還真是喜歡開一些差勁的玩笑啊…」
大口大口地呼吸著,施萊德努力地平復著自己心中的恐懼感,剛才c.c對準自己開槍的那一瞬間,應該就是死亡的感覺吧,很好!適應它之後自己就會再度成長!
「這是你威脅我說要炸掉所有披薩店的報復….」
c.c的回答顯然十分符合她的披薩邏輯,而她隨著話語慢慢走到施萊德身前,繼而居高臨下地看著戴著頭盔的施萊德,語調也十分隨意:「不過我的確沒有想到,原來你們這種神的衛士居然真的存在…」
「沒營養的廢話不用多說…我沒有給那個『神』賣命的想法,不過是交易而已…它給我力量,我幫它做事…」
敷衍著c.c的話,施萊德的大腦卻在飛速運轉,根據原著來看,要想弒神就必須湊足兩個code,而卷毛皇帝查爾斯和v.v前期一直在做的事情就是尋找c.c,到最後查爾斯和瑪麗安娜被『神』吞噬的時候,c.c也並沒有一併消失,這是否意味著c.c四下遊歷的一部分原因,也是為了躲避查爾斯和v.v?因為她根本不願意參加弒神的行為,也並沒有這個意向?
「哦?我還以為『神』親自挑選的衛士,會是那種忠心不二的類型…看起來,它果然自始至終都是個笨蛋呢…」
c.c的話語裡多了一絲諷刺,而隨著她的話,她手上的動作也沒有停下。利索地退出手槍的彈倉,c.c從中取出幾發子彈扭開彈頭,然後面無表情地看了一眼施萊德:「把你的腕刃給我,若你不想過一會失血過多而死的話…」
「你想幹什麼?」
有點疑惑,但施萊德也很聰明,若c.c想要自己的命大可不必這麼麻煩,所以還是將自己左手的腕刃拆下來遞給了c.c。而接過腕刃的c.c熟練地把幾發子彈裡的火藥倒到腕刃的刀鋒上,隨後用手裡的彈殼猛然摩擦了一下腕刃,金屬摩擦的火花立刻點燃了上面的火藥,暴出的火焰瞬間就將腕刃的刀鋒變得有些發紅。
看到這裡,施萊德也有點明白c.c要幹什麼了,但就是知道才會有點毛骨悚然的感覺:「那個…你不會是想…」
「轉過身來…我幫你把子彈取出來,別忘了事後給我買披薩…」
儘管c.c的語調很隨意,但施萊德卻不由得倒抽了一口涼氣,這個女人,難道打算用那被火藥燒過的刀刃替自己動個手術?好吧…聽起來這很酷…但是…槍傷的傷口本來就疼得要死,若是用那種燒紅的刀刃刺進去把子彈剜出來…
會不會直接把自己疼死啊?
臉色發青的施萊德咬咬牙,好吧!!反正自己也不知道這到底有多疼!就當成是被蚊子咬一口的感覺!
「啊…那就拜託了…」
轉過身,施萊德強迫自己不去想接下來的事情,在鎧甲裡施萊德穿的是阿什福德的校服,此刻已經被血浸濕了一大截,若再過一會估計施萊德就會嚴重失血,那才真有可能掛掉。
「喂,可是會很疼哦…」
不懷好意地在施萊德背後說出這句話,c.c隨意地用手裡的腕刃割開施萊德被血粘住的校服,而聽著她的話,又感覺著刀刃貼在身上的冰冷,施萊德真是冷汗都流了出來:「c.c…現在怎樣也該說『一點也不疼』什麼的吧…」
「啊拉?剛才是誰一副大人的樣子對我說『乖乖的~~』?怎麼現在又自己像個小孩一樣求饒?」
嗤笑了一聲,c.c突然一隻手摁住施萊德的肩膀將猝不及防的對方按到了地上,同時手裡燒紅的腕刃也一刀刺進了施萊德的傷口,刀刃更是一鼓作氣將施萊德背上的子彈剜了出來!!
幾乎超乎想像的疼痛,讓施萊德的慘叫即將出口時又硬生生地嚥了回去,幸虧是被c.c按到了地面上,施萊德才沒有因為突如其來的劇痛而作出攻擊行為。c.c的手段不得不說相當熟練,這種疼痛儘管恐怖,但卻也只有一瞬。並不是說接下來就不疼了,而是接下來的疼痛實在已經不值一提了。
「呼…呼呼…」
過了好一會才找回呼吸的感覺,施萊德緊繃的身軀也慢慢放鬆了下來,而c.c則是面無表情地將剜除子彈的傷口包紮了起來,用的布料自然就是施萊德的校服碎片。
「…真…真刺激…」
趴在地面上,滿頭冷汗的施萊德扯出一句感覺很酷的話,而c.c則是輕哼了一聲:「是嗎?剛才是誰嚇得臉色發青的?小孩子果然是小孩子…」
施萊德對c.c的嘲笑也沒有感到不舒服,畢竟c.c可是幫助自己處理傷口的人,這讓施萊德對她的印象分頓時提高不少,若在這個女人眼裡披薩是唯一喜歡的東西的話,似乎要回報她也不算難事。
「謝了…不愧是原著裡的c女王,果然是全能啊…」
從地面上爬起來,施萊德活動了一下身體,感覺傷口雖然還很疼,但已經不影響活動了,這更證明了c.c處理傷口的專業程度,所以,施萊德稱讚她的這句話也完全算是發自肺腑。
「哼…若你也中過不知多少子彈的話,我保證你也能學會這種技術…哦,c女王?這個稱呼不錯,再叫兩聲給我聽聽。」
對施萊德的稱讚照單全收,c.c的語調帶著她特有的高傲,而施萊德也很相信她這句話,但除了她和v.v外,別人估計是沒這個本事靠這方式學會傷口處理技術。
「嘛…今天天氣不錯,很適合恐怖活動什麼的…」
拉開話題,施萊德渾然忘記了自己的打扮完全符合恐怖分子的所有要求,瞅了瞅多了個彈洞的盔甲,施萊德下定決心回去後把這套盔甲換成防彈材料的,沒準以後還會遇上這種類似的場面,一身防彈盔甲總有點用處。
「你打算離開了嗎??我可是很不解啊…為什麼你要特意讓魯魯修獲得geass?」
看著施萊德重新穿好盔甲,c.c不緊不慢地開口:「神的衛士,為什麼特意幫助凡人獲得geass呢?」
聳聳肩,施萊德也沒有意向對c.c隱瞞,反正自己一早也只準備說無關緊要的事情:「我說過了吧?我可不認為我和尋常人有什麼不同,至於魯魯修…你不會真想讓我以為他只是個普通的人吧?擁有『王之geass』的人,無論放在哪個時代都將無與倫比,何況,他的行為帶來的可是我所期盼的結果呢!」
「毀滅…布裡塔尼亞嗎?」
c.c皺了皺眉,身為活了上千年的魔女,她的確感到了施萊德身上的一種異樣氛圍。不是為了重要的人,也不是為了庸俗的野心,更不是為了轉瞬即逝的權力和**,而純粹是一種超出一切的優越感,彷彿一個下棋的人面對自己的棋子一般審視著這個世界。
這自然是符合施萊德的目前心境,換了誰突然來到一個自己熟知的世界裡,都會有一種不由自主的優越感,就像是一個看透一切的人一樣不自覺地就嗤笑身處其中的人。而在真正陷入漩渦之前,這些人都是不可能真正醒悟的。
「嘿嘿…這不是很有趣嗎?黑皇子的復仇歷險記…」
一臉得意的施萊德剛準備繼續說下去,腦海裡卻猛然一頓,卡蓮的笑臉突然浮現了出來,頓時噎得施萊德一陣無語…該死,貌似靈魂假面的geass因為卡蓮的記憶,而使得自己在潛意識上越來越貼近卡蓮的哥哥紅月直人,這可不是個好現象…如果不是因為不由自主地擔心她,自己也不用冒這麼大險來補全這開頭的劇情…
「算了…c.c,你知道該怎麼解除geass的副作用嗎?」
施萊德的停頓和詢問讓c.c微微愣了一下,之後c.c則是帶著嘲諷意味地輕笑了一聲:「看起來…你果然是個小孩子…順帶一提,geass帶來的所有副作用和後果,都是沒有任何挽回方法的…別的不說了,現在你怎麼辦?」
c.c指的並不是別的,而是外面的魯魯修,經過給施萊德治傷這段時間的耽擱,外面已經過了大概三十分的時間。從一些氣急敗壞的布裡塔尼亞軍官的咆哮來聽,魯魯修已經很完美地操縱著場上的扇要他們擊潰了布裡塔尼亞的軍隊,距離克洛維斯的旗艦也幾乎一步之遙。
「堂堂十一區的總督,如果就這麼被擊殺的話…布裡塔尼亞可能對十一區採取極端措施的…」
不緊不慢地分析著這樣下去可能導致的後果,c.c的話讓施萊德不由得對她又高看了一眼,這就是積累上千年智慧的結果?c.c不僅技能全能,政治眼光居然同樣深遠。而正如她所說,克洛維斯好歹也算是布裡塔尼亞的皇子,被刺殺暗殺都好說,但如果是在戰場上被一群殖民地的人正面擊殺…那,丟臉丟到姥姥家裡的布裡塔尼亞絕對會徹底清掃整個十一區作為報復。
「呵呵呵…果然不愧是c女王…不過,我也一早就預料到了…魯魯修現在還沒學會見好就收…」
得意地摸出自己的手機,施萊德這句話的確沒有說謊,而且也早就做出了應對措施,沒錯,魯魯修的確是這部動漫的主角,但是很可惜,這部動漫的主角光環卻不在他身上…在誰身上呢?
而清了清嗓子,施萊德也語調清晰地對電話開了口:「朱雀,聽得到我的話嗎?格洛斯特的準備就緒了嗎?」
「是的!施萊德大人!但是…我們不屬於布裡塔尼亞的正規軍隊編制…貿然出手沒問題嗎?」
電話的另一頭立刻就傳回了朱雀的聲音,而微微一笑的施萊德則是不緊不慢地開了口:「朱雀…你要珍視這個機會,現在布裡塔尼亞的正規軍隊已經潰不成軍,只要你能力挽狂瀾,十一區的高層人士一定能夠注意到你…你就有實現願望的機會了,難道不是嗎?去吧!朱雀!去抓住你自己的願望吧!」
然後…你就等著純血派的橘子把罪名推到你頭上,讓你當替罪羊吧!
心裡冷笑著把話補充完畢,施萊德隨手掛掉了電話,雖然稍微有點變化,不過作為對付魯魯修的不二神器,朱雀依然要有出場的機會。就在來之前,施萊德給朱雀掛了個電話,命令對方乘坐上次那台格洛斯特在新宿貧民區外待命,就等魯魯修擊潰布裡塔尼亞軍隊後亂入收拾殘局。
雖然格洛斯特的性能不及蘭斯洛特,但仍然是遠超普通機甲的精英類機架,再加上朱雀一流的駕駛技巧,要收拾扇要那群戰鬥力為五的渣渣簡直太容易了,唯一有威脅的卡蓮現在還沒有紅蓮在手,劇情仍然不會有多大的改動。
而施萊德已經從今天的教訓裡學到了,自己作為一個穿越者,最大的一張牌就是對劇情的熟知,所以,最好就是把劇情控制在自己所知道的範圍內,這樣子自己才能發揮未卜先知料敵如神的boss特技。
「你還真是個壞心眼的孩子啊…說謊的孩子會遭天譴的….」
慵懶地靠在一邊,c.c的話語讓施萊德嗤笑了一聲。如果是對別的人的話,可能施萊德還會有點愧疚,但如果是朱雀,施萊德可真是一點愧疚都沒有,而且,朱雀可能因此喪命嗎?答案當然是不可能!
「好了…我們的事情也差不多該結束了,走吧…我請你吃披薩,算是履行諾言。」
關上手機,施萊德朝c.c聳了聳肩,而c.c聞言也立刻跟上了施萊德,似乎生怕對方會反悔一般:「那好!!事先說好!被那個差勁的第三皇子抓住之後,我已經到現在都沒吃過東西了…」
「放寬心!絕對吃到你吃不下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