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為什麼,他的手軟了,他的腳也軟了,他連頭都抬不起,身體似有千鈞重,這樣的一個強敵,他敵不過啊,敵不過.,
但是,他必須要敵,要戰,要拼一把。
下意識的,龍圖蜃的目光,挪到倚在沙發深處,一動不動,似乎已經昏闕過去的夏晴身上。
君的身影,突然間出現,擋住了他的視線,高大的身軀完完全全的遮住了夏晴,一絲不肯露於人前。
「再看她一眼,我會殺了你。」簡簡單單,君將底線清楚的告訴給他知道。
龍圖蜃狼狽的收回了眼,憤恨痛斥,「屠夫,你可以現在就動手,既然敢來這裡,就不懼怕你君少主的名頭,哼。」反正什麼都沒有了,唯有一條命而已,何足為惜?
「你以為我真的不敢?」君冷笑,對於這個一而再再而三挑釁的傢伙,耐心盡失。
罷了,既然他一心尋死,便成全他吧。
手中槍,頂住他的腦袋,強勁有力的手指搭在扳機上,稍微用力,便可追魂奪命。
龍圖蜃凌然無懼,狹長的眼中滿是灰濛濛的東西,那是足以摧垮任何勇氣的灰敗死氣,一種絕望的,永無解脫可能的頹敗,認清了敵人是誰,有多麼強大,他忽然對家族的毀滅有了一種新的認識。
被這樣子可怕的獵人盯上,那些個平日裡自詡為貴族世家,總是高高在上著傲慢的龍家人怎是對手?
若不去主動招惹,或許能偏安一隅,相安無事。
可惜,家族裡偏有些不識相的人,總以為新加坡龍家不容冒犯,且對自身實力評估過高,而對於對手卻並不曾有過完全的認識,最不能原諒的是,他們還讓君最在乎的女人背後中了一槍,幾乎累計夏晴丟了命,直至此時,龍圖蜃方才了悟,君為何會那般大題小做,為了一個根本不算太大理由,而大張旗鼓的殺到新加坡,轟了龍家的古堡,毀了龍家的基業,幾乎將龍家斬草除根。
他輕噓了一口氣,瞪視著君,心頭反而一陣寧靜。
扳機扣動後,龍家將徹底消失,他也將結束身不由己的宿命,進入永遠的安寧,沒有紛爭,沒有仇恨,隨心所欲。
君瞇起了眼。
劍拔弩張,一觸即發。
直到,一雙若嫩白皙的小手輕輕的握住了槍管。
「你醒了?」幾乎沒有任何猶豫,君立即放棄了與龍圖蜃毫無意義的對峙,轉而輕擁住不知何時站在他身側的那柔弱的嬌軀,呵護在臂彎之間,並用身體作為屏障,將她完全禁錮在他的氣息覆蓋之處。
「牧遠是來給我送解藥的,沒有惡意。」頭仍是昏昏沉沉,不過狀態明顯好的多了,經過十幾分鐘的深眠,被牧遠強行灌下的藥液開始發揮作用,夏晴已然感覺不到頭痛,自然能夠猜出他給她喝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