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會記得。」君的字典裡,沒有感謝,更無感恩戴德,一句記得,已然囊括一切,比平平淡淡的一句謝謝,更加有力,也更有價值。
蒲離揮了揮手,一轉身,消失在廊道的另一端。
為了第一時間為夏晴搶得最佳的治療時間,也為了找到一個相對安穩的環境,讓她恢復體力,因此,在松之殿遭遇殺手後,君並未急著帶夏晴離開,而是乾脆應了歡意公主的提議,在皇宮內某個把守森嚴的偏殿贊助下來,一切以病人為優先考慮。
夏晴昏迷,他守在床頭。
並無特別撕心裂肺的痛苦表現出來。
他沉默的坐在最靠近她的地方,除了一雙眼比平日更暗沉幾分之外,安靜的恍若不存在。
沒有人知道那個時候的君在想些什麼,也沒人敢去探尋平靜的表現之後的君,究竟是個什麼樣子每個人心裡都很清楚,一旦他的冷漠表情被打破,接下來的必然是一場腥風血雨。
如今夏晴轉醒,心頭一塊大石落下,君徹底解壓。
他整個人身上散發著神采飛揚的感覺,眉眼宛若活了過來,只是那純粹的負面氣質,總讓人有種心驚肉跳的恐怖氣息,但凡是長了眼睛的人類,絕對本能的退避三舍,恨不能父母多給生出幾條腿來,能跑多遠跑多遠。
君氏一怒!注定這一天,絕不會平凡……
夏晴咬著小手絹趴在床上,十幾分鐘前,她剛被醫生特批假釋,允許鬆綁,一件鬆垮垮的病號服披在肩頭,嬌軀仍有大半必須露在外,可惡的背部中槍,害得她必須得維持一個特彆扭曲的姿勢,才能稍微好過一些。
吃不好睡不好的日子啊,慢慢熬著,不知要熬多久。
君二十四個小時沒出現了,自從她醒來時將他趕出去開始,就一次沒來瞧過她,完全無視她存在的樣子,想必是還在生氣,氣她趕他走,氣她不接受『以唇餵水』的好意,問題是,有杯子有湯匙有吸管,再不濟拔掉針頭用注射器也可以啊,那麼多種方式可選擇,何必非學狗血肥皂劇裡邊的惡俗鏡頭?
惡!∼她還恨他藉機揩油呢。
他不來,恰恰好,她也沒心情沒體力去應付她。
睡睡醒醒,吃點東西喝點水恢復體力,又繼續睡過去,漸漸地開始對痛感產生了一種淡淡的麻木,一直疼一直疼,承受能力彷彿越變越強了。
傍晚以前,火紅的夕陽透過淡藍色的玻璃窗落入房間內,染出一片粉紅的顏色。
夏晴轉醒過了,咬牙撐著用手臂支撐著身體,一點點的坐了起來,用慢騰騰的動作,整理好衣衫,只是這樣的動作,已耗盡了積攢了一整天的體力,冷汗順著鬢角慢慢湧出,全憑著一股強大的自制力,她才沒有當場昏闕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