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楊郎君也不小了,楊家也算是急的,就定在了八月初六。舒殘顎副」
「那不是只有一個月了!」華寧錦看向夏侯文敏,立即發現,對方似乎瘦得不比自己誇張。「難怪你瘦了。」
「還算好。」夏侯文敏輕歎。「傢俱什麼的已經訂了下來,幫著趕趕工,再買上一些。而且,有些來不及的,就直接給了二妹妹壓箱,這年頭,什麼都不如手裡有銀錢實在。」
這倒是。華寧錦深以為然。女人無論在何時,最好都手掌經濟,這樣才好!
到了晚上,二姑娘拖著疲累的身子來到了紫竹院,看望華寧錦。
「元七,你在寺裡是不是吃不好?怎麼瘦成這個樣子?正是長身體的時候,一直茹素你怎麼受得了。」
二姑娘淚眼汪汪的,伸手摸著華寧錦瘦得可以摸到骨頭的手,心頭一疼。
「沒事啊,哪有那麼誇張!」華寧錦有些無奈,這些人怎麼都這麼說,難道她真瘦成這個樣子?她覺得還好啊!
想著自己一直沒怎麼仔細的照鏡子,華寧錦乾脆跑到了妝台前,看向鏡子裡的自己。
臉瘦削成了一小條,十指尖尖瘦得露骨,可能是貪長了,身段抽長,竟與之前真有些不同。
「你自己看看!」二姑娘看華寧錦照著鏡子不說話,她也走到華寧錦的身邊,抓著華寧錦的手看向鏡子。「這幾天定要好好給你補補,你這樣怎麼行,身體本就底子虛。」
「好了,知道啦!」華寧錦晃了晃二姑娘的手抓著二姑娘回到了榻前,那裡,清涵送上了新茶,擺著幾樣精緻的茶點。
「二姐姐,你用了夕食沒有?吃些點心吧。」
「我還沒吃……」二姑娘可憐兮兮。
「什麼?」華寧錦嚇了一跳,看了一眼天氣,都已經是酉時三刻了,一般早就吃過了。「清涵,去看看小廚房還有什麼?給二姑娘做些吃的。」
「是。」清涵應聲而下。
「怎麼回事?」華寧錦先遞給了二姑娘一塊杏仁酥,「怎麼現在還沒吃夕食?」
「還不是母親急著要抄滿三百遍《藥王經》,後來八、九妹妹也去抄了。不過,你也知道,她們人小手輕,抄著沒幾遍,她們就有些抄不動。又不敢和母親說,只好挺著,看她們有些可憐,我就多幫了幫她們。」
二姑娘輕歎。庶女真的不好當,像是元七,雖說是因受罰離府,可是回了府,蔣氏再生了兒子,也不敢令元七過去幫忙,元七也可明目張膽的視若無睹。這,就是嫡庶之分了。
「二姐姐,許家,是怎麼回事?」猶豫了一下,華寧錦還是忍不住問。
「還不就是那麼回事。」二姑娘神色一黯。「等我知道的時候,楊家上門來提了親,許家卻直接提了五妹妹,我……」
看到二姑娘的眼睛紅了,華寧錦心中亦有些不好受。
「姐姐何苦想不開?」華寧錦伸出手拍了拍二姑娘的手背。「楊家無認如何始終如一,而許家卻因五姐姐的裝扮就武斷的認為五姐姐更受寵愛,如此反覆的人家,郎君的人品也可想而知。」
二姑娘本是神色淒婉,過後想想,也就慢慢的平靜了下來。清涵來報,夕食做好了,華寧錦陪著二姑娘動了動筷,等二姑娘吃完了之後離開了,華寧錦這才放鬆下來。
泡在浴桶裡,她幾乎有些昏昏欲睡的了。
「姑娘。」青媽媽把水舀在華寧錦的身上,「這些天你離開了之後,宮裡的嬤嬤一直教著姑娘們規矩,後來夫人出了月子,小郎君和小女郎就一直小病不斷,後來等姑娘們不再被拘著了,結果就一直給夫人抄佛經、繡佛經。」
「媽媽,你也想我去?」看青媽媽有些猶豫的樣子,華寧錦一下子就猜到了。
「姑娘,你還年幼,有些事情……」青媽媽有些猶豫,「夫人畢竟是正室,以後,姑娘們的婚事,都是她掌著。」
「媽媽放心吧。」華寧錦不由得一笑。「而且,我在寺裡抄佛經抄得手好疼。」
「真的?」青媽媽立即大驚,「快用熱水好好泡泡,一會給姑娘敷上藥,大師之前送來的藥還有,抹上就好了。」
華寧錦偷笑,青媽媽最是緊張她,一聽她身體不舒服,立即就把會一切都丟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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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初七,乞巧節,又稱女兒節,傳說中,這一天,乞到了巧的女兒都會得到一個如意郎君。
清早天不亮,華寧錦就起了身,先沐浴了,才去陪著長公主用朝食。
「你最近長高了不少呢。」長公主用完了朝食,看著華寧錦就止不住眉眼帶笑。「哎喲,終於胖些了,這段時間給你給你補身的湯水倒是有些效果,針線上有沒給你把新衣服都趕出來?」
「昨天晚上就都送去了。」華寧錦點頭,無奈的想想,抱怨的歎氣。「大母真是,把我當小豬來餵了,一天三四遍的各色湯水,又不讓我多動,硬是養出一身膘來!」
這七天她過得,好似豬一樣。每天睜眼就被青媽媽灌上一碗湯,給蔣氏請過了安,然後又陪長公主來吃朝食,長公主也一樣,逼著她吃上一堆東西。午睡時,青媽媽不准她不睡,天天歇著,醒了又是湯水,晚上還有,結果才七天啊,她臉上就有肉了!可想這伙食好成什麼樣了!
「哪裡來的膘!」長公主大樂,伸手揮了揮,魏嬤嬤捧上來托盤,她身後,螺玉與碧玉手上也端著東西。「姑娘大了,要多多穿多多打扮,等過了這麼好的時光,再裝扮,卻怎麼都少了些味道。」
「過來看看,大母給你準備了幾套衣服,你喜歡哪套?」
長公主說著指了指,魏嬤嬤施了個眼色,螺玉與碧玉把手上的妝盒放到桌上,過來開始一一把衣服展給華寧錦看。一套是繡牡丹月季粉色亮緞圓領褙子,一套是銀白小朵菊花青領對襟褙子,另一套月白底子櫻花紋樣寶藍滾邊緞面對襟褙子,還有幾套是白色對襟雙織暗花輕紗煙霞衫、丹碧紗紋大袖衣、淺藕色繡上了杏林春燕的紗籠衣。
「這……大母,怎麼這麼多?而且,顏色都好艷!」華寧錦伸手輕掩唇,就連那件銀白的和白色,上面裝飾的顏色亦是艷色。
「你以為你還是十一、二歲的小姑娘?總穿淡粉的、粉黃的,還有這些珠釵,都是我給你準備的,今天入宮,你就好好打扮的華美些,知道嗎?」
「哦。」華寧錦點了點頭,隨即又有些擔憂。「大母,我不會長肉長得太快穿不進吧?」
長公主聽了不禁大笑,房裡的婆子丫鬟皆都笑開了。
因為是晚上在宮中拜七姐,中午乞巧,因此,華寧錦要準備上兩套換的衣服。早早的,就回了院子開始打扮。
府裡早有人去打了河中的水,送進了各個院子給姑娘們洗沐用。華寧錦用河水洗了澡,洗了頭髮,這才絞乾了頭髮開始讓青媽媽梳妝。
七月七的妝與平日大不相同,頭髮定要梳上髻,再插上白蘭,後戴素馨樣式的花飾,一邊的清冬把鳳仙花汁搗了,小心的幫華寧錦的指甲染上顏色。
一側,清秋把托盤拿過來,上面放置著珍珠粉磨的細粉,還有一些胭脂,還有一些小巧的印花。
華寧錦忍不住歎了口氣。
之前在學校時,曾學過對鏡貼花黃。可是,現在,她也要開始貼花黃了。平時倒沒什麼,今天是乞巧節,額頭上必須要貼的。
青媽媽先把華寧錦事先調出來的臉膏往華寧錦的臉上細細的抹了一層,然後才用細粉小心的一點點的抹勻了塗到華寧錦的臉上,胭脂往手掌心輕塗,小心的往華寧錦的兩側雙頰沾了沾,這才又印上紅脂到了華寧錦的雙唇。
「媽媽,不能不弄麼?」雖然青媽媽應了她的要求,都給她抹得極淡,可是她真的不喜歡這樣子畫啊!
「這是禮節,不可失的!」青媽媽無奈。「姑娘,這樣畫已經是最淡的妝了,你看看別家的貴女,都濃得很!」
「好吧!」已經有三年沒見識七月七的乞巧妝了,華寧錦想到之前看到的一堆像是唱京劇的小孩子的場景,就歎氣。
「姑娘想貼哪個圖案的花印?」青媽媽把托盤上的花印放到了華寧錦的面前,讓她挑選。
「唔……」華寧錦的眼睛在這堆各色花印上掃來看去,最終挑上了櫻紅色的櫻花。「就這個吧。」櫻花的花印是最小的。
「姑娘怎麼挑這個!」青媽媽極不贊同。「這個牡丹的或是芙蓉的不行嗎?這個一定各家女郎都喜歡啊。」
「不要!」華寧錦堅決的搖頭,頂著那麼一大朵花,印在額頭上到處走,她才不要!「我就要櫻花!」
等把花印貼好了,指甲也染好了。華寧錦看著鏡裡那個唇紅臉白的模樣,額頭一抹櫻紅,印的她皮膚更是晶瑩。
「好了,走吧。」烏黑的發上,白蘭素馨都是她畫出花樣子令清涵做出的,如真花一般,纖蕊盡現。
華寧錦慢步而行,由青媽媽與清冬等人送至二門處,入宮的馬車就停在那裡,早有踏凳擺在了車邊,長公主已經到了,正在上馬車,看到華寧錦過來,她一臉安樂的伸手喚著華寧錦過去。
祖孫二人一同坐著馬,一行人起程去了宮中。
上次進宮,正逢大雪,滿園皆白。這一次入宮,卻是夏季初過,正是秋老虎盛行的時節。剛下馬車,就看到了鬱鬱蔥蔥的綠蔓延整個庭院。林嬤嬤一身宮裝,依舊等在那裡,神態沉穩,帶著幾分笑意上前行禮。
「嬤嬤快起身。」長公主上前扶起林嬤嬤,兩人客套幾句。
林嬤嬤轉過頭,看向華寧錦,眼中難得的,帶出幾分驚奇。
「麗川郡主比上次,可是長了不少呢,漂亮了許多。」
是粉塗得多吧!華寧錦在心裡嘀咕著,跟在長公主身後對著林嬤嬤露出「淑女」式的溫婉笑容。
早有幾個宮人抬著軟輦等著,長公主與華寧錦上了軟輦,一行人迤邐而行,直接去了太后的院子。
大片大片的秋海棠在院落裡隨風搖曳,上次被雪覆蓋的假山怪石上,紫籐蔓延,星星點點有些不知名的花朵點綴其中。華寧錦與長公主下了軟輦,兩人一前一後由宮人簇擁著進了西廂。
這裡是慈寧宮的後院,因還沒到時間,太后在這裡見見親近的公侯夫人。一進房,太后一身豆綠色仙鶴紋的杭綢褙子,楊妃色的馬面裙,頭上左邊是八寶三鑲福壽吉慶如意簪,右側是三枚赤金鳳紋釵,看到了長公主與華寧錦進來,她露出了笑容。
房裡除了伺侯著的宮人嬤嬤,四姑娘華晴一身婦人裝扮,微微挺著肚子,由一邊的宮女扶著側身站在一邊。
長公主帶著華寧錦恭敬的跪在到上,給太后請了安。
「起來吧,端儀,快過來坐。」
長公主謝了恩,帶著華寧錦坐到了長公主的身側,華寧錦側低著頭,端正的站在一側,一聲不吭的裝空氣。
「聽說你這些日子一直身子不好。」太后有些關切的問。
自華寧錦被罰後,長公主一直胃口不佳,華諺還為此事曾請了御醫到府裡給長公主請脈,也難怪會驚動了太后。vnlh。
「多謝母后惦念。」長公主微微一笑。「只是天氣太熱胃口不好罷了。」
太后轉過頭,看向華寧錦,難香的慈眉善目。
「這是元七吧!看著又長大了不少,倒成了真真的小貴女了,瞅這小模樣,真是俊。」
華寧錦微微眨了眨眼睛,有些覺得妙,不過有人這樣子誇,怎麼都要有所回應的。於是,她一臉羞澀的用雪白的絹紗帕子半遮著臉轉過頭,躲到長公主的身後不肯出來。
「母后!」長公主微嗔。「她小人家家的,臉皮子薄著呢,怎麼這樣誇她!」
長公主說著伸出手輕拉了拉抓著她不放躲在身後的華寧錦。這丫頭,演得差不多就行了,怎麼抓著她這麼用力。
「啟稟太后,華姨娘做的玉蘭花到了。」一位宮人稟告,太后臉上立時笑成了一朵花,看著四姑娘的眼神無比欣慰。
「還是你有心思。」
「太后娘娘繆讚了!」華晴臉上帶著笑,看了華寧錦一眼,上前彎身福禮。「就請太后娘娘移駕,晴兒伺侯娘娘簪花。」
太后笑著點點頭,讓長公主喝茶歇著,她任華晴扶著去了內室。
長公主神色淡淡的,只有眼中,諷色一閃而過。華寧錦自她身後轉出來,衝著長公主調皮的吐吐舌。
「你啊!怎麼越大越皮了!」長公主無奈的說。
「哪有。」華寧錦笑咪咪的,正在這時,門外,卻有內侍高聲稟告。
「春妃娘娘到。」
內侍聲音尖利刺耳,可卻不及這內容錐心。華寧錦的眉頭淡淡的一皺,卻不動聲色的退到了長公主的後側。
長公主沒動,只是淡淡的看向門口。
春妃一身粉紅的宮裝,扶著肚子走進來,在看到長公主與華寧錦時明顯的一怔,滯了一下上前福了福身。
「見過長公主。」
長公主沒做聲,把手中的茶杯托起來,看了看茶杯上的百子戲耍圖。
「春妃娘娘,不知,你是出身哪一方的陶氏?」
「本妃出自清河陶氏。」春妃娘娘一愣。
「清河陶氏?」長公主把手上的茶杯往桌上重重一放,清脆的聲音驚了春妃一跳,也讓在長公主身側的華寧錦一愣。
「清河陶氏乃是自元祖時就有的名門貴胄,怎麼會如此不知規矩!長公主乃是宮中最尊貴之身,莫說一個妃子,就是皇后亦要全禮請安,怎麼,春妃娘娘,入宮前後,都沒個人教教你規矩?」
長公主的聲音越來越利,華寧錦卻明瞭了一定是長公主在為她出頭,一時間,心中既是感動又有些驚惶,這春妃乃是當今現在最寵愛的妃子,還不知……
春妃聽了不由得唇瓣微咬,她有些不甘心的掃了掃周圍,偏伺侯的嬤嬤與宮女們皆是耳觀鼻鼻觀心的不敢往這邊關注一眼,生怕遭了池魚之殃。
「是妾身的錯,春妃給長公主請安!」咬了咬唇,春妃扶著肚子委委屈屈的跪伏在了月白石鋪就的地上。
其實這燕國,雖然有著後宮一切以長公主為尊,而各宮娘娘包括皇后都要給長公主大禮參拜的規矩,卻已經很久都沒有人去遵守了。
從前,長公主招了夫婿是住在宮中的,自是沒法說,後來有了公主府,長公主們成了親都住在公主府裡。國以皇為君,妻以夫為貴,身為一國之君之妻,皇后娘娘卻要對大姑子大禮參拜,這怎麼也有些讓人心中犯堵。
所以不知何時起,皇上的嬪妃們見了長公主,都只是福身為禮罷了,這是一種默許的規矩。
具張那瘦。但是卻是確確實實的沒有寫出來的規矩,反倒是那條長公主為尊的規矩,清清楚楚的刻在祖宗家法上,長公主半絲規矩也沒說錯。
想到這裡,春妃的唇深咬住,忍不住抬頭,卻一眼就看到了正看著她的面無表情的站在長公主身邊的華寧錦。
「春妃娘娘,想來是宮中日子過於安逸,這才讓娘娘一時樂而忘形,把規矩都忘記了。」長公主慢慢的端茶,拿開茶蓋徐徐的輕刮茶沫,低頭喝了口,又把茶碗放了回去。
「看在你有身孕的份上,這杖責五十就免了。不過,規矩禮法不可廢,不然,官家怎麼以著律法規矩來約束其他人?就罰你把我們燕國的祖宗家法抄上十遍,也就是了。」
春妃聽了,眼睛不由得一黑,差點暈倒。
要知道,燕國的國君,在上位後,生怕自己的兒孫後輩是個扶不起來的,特特的制下了三百多條規矩禮法,用以約束後代。每一條都是一篇小文章,不只是有標識,有註解,還有歷代帝王加進去的一些新的規矩等等。
可以說,這光一遍,就能讓春妃把手腕抄得斷了,這十遍?
「還有。」長公主冷冷的看著春妃娘娘,唇角一哂。「春妃娘娘要知道,生過安逸,後代子孫卻會過於奢靡,在小皇子未出世前,娘娘就在皇宮後的家廟抄寫吧!」13774397
春妃聽了,臉色不由得徹底的白了,她扶著肚子,抖得像是風中的落葉。
「你們這些奴才都幹什麼呢?」長公主一聲喝斥。「主子有了身孕還不知體貼,快把她扶起來!要是受了涼傷著了小郎君,一個個的都去給小皇子陪葬!」
「你!」春妃面色氣得一白,伸指一指長公主,乾脆的暈了過去。
宮人們嚇得面無人色,抖抖索索的跑過來,扶人的扶人,跑去請御醫的請御醫。長公主的唇角一彎,愜意的喝著茶,幽冷的看著這些內侍忙活。
此事幾乎立即傳遍了後宮,皇后娘娘帶著眾妃鐵青著一張臉急匆匆的過來,而太后,亦匆匆由內室而出。
「這……這真是!」太后忍不住搖搖頭,指了指長公主。「端儀,你怎麼還是這個暴烈性子!她不懂得規矩,好好教教就是,不看別的,看她肚子裡的……」
「她懷著皇裔又如何?」長公主的面色一冷。「母后,祖宗明訓您不記得了。這樣的下作東西,生下的還不知是何貨色!官家寵她愛她又如何?郎君人人能生,美人兒也不是天下間就這麼一個!我倒不信,官家為了這個女人,倒要治我的罪不成!」
正亂著,內侍一聲高喊。
「皇上駕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