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七。」華寧昱不動聲色的上前一步,與華寧錦向側走了兩步,用身體擋住了景王頗有些癡迷的視線。「這裡人多,要不,與哥哥一起?你一個人哥哥不放心。」
「沒事,我剛剛把婆子打發回去送小食了,我也不多走,一會兒就回後廂房去用素齋了。」華寧錦搖搖頭,忍不住撇了撇嘴,壓低了聲音。「他的眼神太討厭,真是的,哥哥小心些,這人可不像是個什麼都不爭的。」
「我知道。」華寧昱好脾氣的笑了笑。「他自是不是那不爭的,不過,有些事情,哥哥自是有分寸的,與其與不爭的交好,倒不如與所有的交好。」
「那就好。」華寧錦忍不住點了點頭。她自是知道華寧昱只在她面前時智商明顯的有些問題,在其他人的面前,華寧昱聰慧冷靜,沉穩內斂,與在她面前的相比完全是兩個人。
「去吧,我們要去前面山門接個人。」華寧昱點了點頭,走到了景王的身邊。「殿下,我們先去吧,不然可就晚了。」
「那表妹就自己玩兒會,不過要小心,這裡人多事雜,一切謹慎為好。」
景王又說了幾許場面話,這才轉頭離去。在景王的另一側站著夏侯青雲,此刻他正認真的看著華寧錦,太夫人的話似乎還在耳邊,而他卻有些說不出的驚訝。在他心裡,華寧錦一直就是那個踉蹌著連路都走不好的俏娃娃,什麼時候,這個小丫頭,已經長得如此婷婷玉立?娉婷有致的身姿,清清麗麗的五官與如水的肌膚,雙眼靈活有神,配著淡粉的唇與惹人心動的聲音。送線沒景。
華家有女初長成。
景王與華寧昱走得不慢,夏侯青雲落後一步,忍不住轉過身又看向華寧錦。少女已經轉過頭,與身邊的丫鬟站在一個賣銅妝小鏡的攤前,手上拿著一個長柄背後刻著梅紋的菱花鏡,神態恬靜中透著幾分清麗。
夏侯青雲失魄落魂的走了。
華寧錦放下手上的鏡子,忍不住歎了口氣。
這都是什麼事兒!
經了這次相遇,華寧錦已經是沒什麼心思再逛了,只是跟在清冬後面看著她一路走一路看,臉上帶著幾分驚訝與新奇,沒多時,清冬就選了一堆有用的沒用的小玩意兒,抱在懷裡累得臉上汗珠隱現。
「姑娘,我們回去吧!」清冬還想再買幾塊繡著精緻的冬蘭花的帕子,可是看到雙手被佔有得滿滿的,她忍不住臉紅起來,連忙張羅著要回去。
「好啊,回去吧,再不回去,清冬你這一年的月銀恐怕都剩不下。」華寧錦取笑了一句,引得清冬臉頰一紅,這才快步往後廂走。
剛進了感恩寺,華寧錦就覺得空間中的緊張感忽然有些強烈,她有些疑惑的抬起頭,卻看到一輛馬車與其他府裡的不同,一直駛到了感恩寺裡的大殿前的台階處才停下來。朱輪烏篷,雕工精緻異常的華美,車簾掀開,一張熟悉的臉正對著華寧錦露出興奮的笑,接著那人就踏著踩登走下來。
「元七!」
「靈犀?」
華寧錦驚訝的看了眼正一蹦一跳過來的靈犀公主,接著就把注意力集中到了她的身後。
一個大約十七、八歲的深藍錦衣,上面繡著蟒紋龍爪,正是當今皇上的二兒子,閔皇后所出的嫡二子,現在的信王。
信王隨著靈犀跳下馬車後也沉凝了步子走下來,與太子的張揚傲氣十足不同,信王給人的感覺很是平靜、自持、還有一股說不出的溫和的親和力。
「靈犀,慢點!」
靈犀公主剛跑到了華寧錦的身前想說話,卻沒留神一腳腳了個空,原來,華寧錦是在最下一層的檯子上,靈犀跨得過了,結果就直直的向著華寧錦壓了過去。
信王的動作極快,似乎只一兩步就走到了華寧錦的身前,他伸出手一把拉住靈犀的手臂,往後一拽攔住了華寧錦被靈犀壓倒在地的噩運。
「好痛!」靈犀先是的一聲,讓信王立即就鬆了手,接著,下一刻,靈犀已經吐著舌頭對著華錦錦道歉,她自己也是嚇得不行,接著,被信王緊捏握住的手臂信,就傳來一陣劇痛。
「還不是你自己不小心!」不動聲色的鬆開了手,信王沉著不已。「這位就是華女郎吧?常聽靈犀說起你。」
「信王殿下!」華寧錦回禮,眼睛在信王的身上掃了掃。「今年還真是熱鬧,不知道靈犀公主與信王殿下是不是也是每年都來這裡。」
「這還是第一次來呢。」靈犀吐吐笑。「元七呢?你這是要進去?」
三人並成一排,齊齊往寺裡走。華寧錦的眼睛看了眼靈犀。「說吧,你今年是怎麼回事?」
往年,靈犀都是與皇后去內城的大相國寺裡拜佛,相國寺是皇家寺院,從不對外開放,只招待皇室中人。vykq。
「大相國寺的香火哪裡有這裡的旺盛。」靈犀嘟著嘴伸手挽住華寧錦的手臂,把落後半步的華寧錦往前拉。「哎呀,哪裡的這麼多的禮數,又不是在宮裡,你難道想要一直這麼走?好彆扭的。」
「靈犀,你這樣口無遮掩,當心回去了被母后知道又要受罰。」信王聽了不由笑了。「還敢說大相國寺香火不好,更是罪加一等。」
「呀,哥哥!」靈犀翻了個俏皮的白眼,這才停下了一直不斷說的話,與華寧錦專心的看著這屋內的影響。
「等等!」身後一聲肅然的呼喚,讓這三人都是一愣,那聲音有些熟悉,卻也讓華寧錦自背脊處竄出一股無法釋懷的不適,轉過頭,不出所料的,太子正一臉陰沉的對著他們。
太子的身側,景王雙手後背,正帶著一抹無奈,站在那裡。
「妹妹!」華寧昱連忙上前。「怎麼在這裡?這都什麼時辰了,當心大母擔心,快回去!」
「是。」華寧錦輕點頭,示意了一番後就快步轉走回去後廂,一邊的太子看了立即臉色驟然而白,他張嘴想說話,卻被華寧昱一下子噎到了那裡。
「太子勿怪,您也知道,大母最緊張的就是這丫頭,她這有些玩耍的過了,再等下去,大母如派人尋來,一生氣再發脾氣可就遭了。」
「哪裡,都是一家人,不用講那麼多的虛禮。」太子聽了立即露出一絲強笑。
長公主的炮杖脾氣,在宮裡可是出了名的,而同時她回護華燈錦的決心,亦是人盡皆知。對太子而言,他是怎麼都不敢去惹這位連他的父皇都要敬畏三分的長公主。
「太子殿下,何必心急,一會兒後廂的廳裡有素齋宴。」太子的身側,一臉諂媚的笑著的正是少師府的大郎君江宵。
「好,我們走。」太子思索了一下點點頭,同時,他亦帶著幾分冷冷的惡意對景王唇角一呡。「你呢?老三,你走不走?」
「還用說?」景王微微一笑。「你只要擔心著信王殿下既可。」
景王的最後一句,是在太子的耳廓邊說的,信王倒並沒聽到,可是看到太子猛得瞪大眼睛,長得通紅的臉散發出幾許狼狽,景王忍不住笑起來。
「你休要得意!」太子咬著牙,一甩袖子,直接領先一步走在第一,他後側,景王並沒有馬上隨上,而是等信王走了後才起步。華寧昱看著這一幕暗暗點頭,看樣子,景王與太子的奪位之戰,馬上驅予白熱化,只不知道,這最後到底鹿死誰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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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了元七?」
華寧錦快步回了後廂,沒理會剛剛一直不斷向她施著眼色的靈犀。開什麼玩笑,她已經脫離那裡了,怎麼可能還過去,那太子也好,景王也罷,甚至是那個信王,哪一個是省油的燈,她才不去淌那混水!
不只是她,就連華寧昱,她也要把他看得牢牢的,之前就是他年幼無知罷了。心裡的算盤打得好好的,華寧錦直接回了房間。
「二姐姐!」進了房間,華寧錦大喊了一聲,可是,卻與她想像的不一樣,居然無人應答。13718270
「姑娘,您先坐會兒,我去準備熱水,您先洗瀨一番吧。」清冬說著去準備熱水,華寧錦有些奇怪的看著空了的房間,一時轉不過,也不知道二姑娘去了哪裡!
「姑娘,您洗漱一番也就到了我們去用素宴的時辰了,興許二姑娘是在哪位姑娘的房裡或是在長公主那裡。」最後幾個字,清冬的聲音無法仰止的低了下去,而她的眼睛也露出了奇怪的,類似忿忿不平的表情。
「清冬!」華寧錦叉起了腰。「說,你是不是有事兒瞞著我!快說!不然我要把你丟出去!」只可惜,明明有氣勢的動作,由得華寧錦做下來,居然不只沒有起什麼威懾力,更加
充滿了一股讓人想笑起來的陣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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