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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二百六十三章 文 / 未小七

    昊大夫人聞言,面上神色驟變,憤然起身,色厲內荏道:「豈有此理!簡直一派胡言,弟妹,你要信我,這賤人她胡說!我怎麼可能對弟妹做這樣的事,她神志不清胡言亂語之話最是信不得的。」

    知微無比震驚的看著昊大夫人,目帶驚恐,緊抿著嘴不說話,這讓昊大夫人心中更是慌亂!

    「弟妹,你難道真的不信我?」昊大夫人遲疑上前,焦急的想拉知微的衣袖。

    知微微微側身,淡淡道:「嫂嫂莫急,梁太醫已經在為如意施針,真相如何,只等她清醒過來就可知!」

    「弟妹,這賤人已然神經失常了,她說的話如何能取信?依我看,就該將她亂棍打死,還浪費時間精力做什麼!」昊大夫人一心想要殺人滅口,不給如意說話的機會。「還不快來人,將她給我拉出去亂棍打死!」

    知微蹙眉,「嫂嫂口口聲聲要將如意亂棍打死,可是要讓人疑心嫂嫂心中有鬼不成?難道真如如意所言,就因金鈴是我身邊服侍的,才有了今日的殺身大禍?莫非真是嫂嫂故意打死了金鈴,還攀誣金鈴想要毒殺嫂嫂!」

    昊大夫人張口結舌,面紅耳赤要解釋,知微卻沉著臉,冷聲道:「自我嫁到侯府來,自認從未做過任何愧對嫂嫂之事。卻不知嫂嫂因何要這樣對我?嫂嫂若對我有不滿,直接衝我來也便是了,何必要傷害無辜?金鈴便是奴才,那也死活生生一條人命。更別提如意服侍嫂嫂多年,嫂嫂若心中坦蕩,又怎會不顧多年主僕情誼要將之活活打死?嫂嫂言行,無不讓人生疑!」

    「你……你胡說!」被知微揭穿的昊大夫人面色忽青忽白,眼神閃爍不敢迎視她的眼睛,結結巴巴道:「你這般誣我,我是絕不會認的。」

    「嫂嫂說我攀誣於你,那還請嫂嫂為我解惑一二。」知微冷冷逼視著她:「你道金鈴身上有砒霜,砒霜何在?你道金鈴偷偷摸摸到你院中,為何金鈴的荷包會掉落在水蘭水蓮房中?」

    知微神色不動,只往一旁伸出手,姜嬤嬤立刻將一隻荷包放在她手中。

    知微低頭,指尖輕輕摩挲著荷包上的小鴨子,這只荷包是她親手繡了,身邊的丫鬟人手一個,金鈴愛不釋手,成日都揣在身上,捨不得取下來。記得那時她把荷包給金鈴,金鈴驚的話都不會說了,後來還傻兮兮的說,這荷包她一定要好好保存這,日後作為傳家寶貝,還被畫薔幾個取笑了好久。

    「這只荷包對金鈴意義非凡,是以從不會離身。我有理由相信,她過來尋水蘭二人時便出了事。而後那兩人不知用了什麼法子,竟瞞過了院門值守的婆子,將人弄到漪瀾軒,因此而被活活打死了!」知微語調愈發冰冷,「所以那如意才會趕在畫薔之前趕過來,她是不是受你指使,怕她二人說出真相來,故而將她二人毒殺,好來個死無對證!」

    昊大夫人冷汗涔涔而下,在知微的逼視下不自覺縮了脖子,只覺得怒到極點後反而更冷靜的知微讓她彷彿迎面一座山直直壓了過來,連喘氣都覺得甚是艱難。

    「我……我不是的……不是我,你胡說。」昊大夫人虛弱的辯道,然而這神色卻更坐實了做賊心虛這句話。

    「我胡說?如意為何會對落櫻園的地形這樣清楚?身上為何會帶著砒霜這種毒物?水蘭水蓮為何會慘死?」知微往前一步一步逼近,「嫂嫂莫不是真當我是個蠢貨!」

    昊大夫人被知微逼得踉蹌著往後退,瞳孔因為驚慌失措急劇的收縮了下,知微當著這麼多下人的面,不留絲毫情面戳穿這件事,已是讓她日後再也別妄想主持侯府中饋了。

    「我……我怎麼知道!」昊大夫人心有不甘,急中生智垂死掙扎,「許是……許是那如意與水蘭二人不知因何勾結上了,那金鈴不知為何惹惱了這三人,因而才借了我的手要除掉金鈴。不過沒曾想弟妹這般看重金鈴,那如意擔心水蘭二人會供出她來,這才將人殺了。卻與我何干?」

    昊大夫人越說越是大聲,彷彿事情真相就是如此,連自己都相信了這個謊言般,不似之前那般畏縮驚懼,昂首挺胸分辨道。

    「昊大嫂嫂真是好辯才!」知微冷笑著恭維,「到底是嫂嫂你主使還是如意一人所為,只等如意清醒了,一問便可知!只是今日之事,我卻少不得要問上一聲,若是嫂嫂所為,這件事我會如實稟了侯爺與三老爺三太太。若是如意所為」

    她頓一頓,瞥一眼滿院子的丫鬟婆子,冷聲道:「如意是嫂嫂的人,該如何發落,全憑嫂嫂做主!」

    昊大夫人剛回來的鬥志便如漏氣的氣球般哧的一聲全癟了,顯然她被知微一番疾言厲色的質問弄得亂了陣腳,連如意都忘了。

    她緊緊攥著帕子,困獸一般咬唇恨恨盯著知微。知微毫不畏懼的迎著她的目光,「嫂嫂以為何?」

    昊大夫人的身子微微顫抖著,卻是極力強撐著,「弟妹都道,這裡是你的落櫻園,自然是你說了算,哪輪得到我說話!」

    「嫂嫂沒意見就好!」知微拂袖轉身,再不看她一眼。

    姜嬤嬤立刻過來,「夫人,梁太醫已經好了。」

    那廂梁太醫已經起了針,正拿了巾子在擦手。

    知微不知姜嬤嬤到底是用什麼手段將如意嚇成這樣,但她深知,驚恐過度後便是再如何醫治,總會有一個刺激源,當她再度面臨這個事,除非心理素質特別好,否則哪有可能一下子就變得冷靜理智起來。

    「梁太醫,如意可是醒了?」知微扶著姜嬤嬤的手上前兩步詢問道,目光卻是下意識望向緊閉雙眼並無聲息的如意。

    梁太醫抬頭瞧了眼知微,神色間也並無太多恭敬,淡淡道:「夫人只管喚她便是,不過我話卻要說在前頭,若再受刺激,這丫頭性命怕是再也不保!」

    梁太醫聽了這半天,當然也很清楚,不管如何,如意是決計活不了的。

    畫薔終是沒忍住,快步上前,一巴掌狠狠甩在如意臉上。如意慘白的臉上立刻清晰的印出手指印來,就聽她痛極的呻吟一聲,緩緩睜開眼睛,一臉茫然。

    所有人都沒注意昊大夫人是何時衝上前來,只見她亦是揚起巴掌,比畫薔更用力的,不留情面的劈頭蓋臉朝著如意一陣猛捶猛打,直打的如意發出陣陣慘叫,瞧得下人們亦是一愣一愣。

    「你這死蹄子,小賤人,你害的我好苦!你說說,我是待你不好還是怎的,你竟敢做出這等事來摸黑我的臉面!是我平日裡太寬縱你了不成!你想死也別拖著我啊,你個賤蹄子,你怎麼不去死!」

    知微厭惡的看了一眼,姜嬤嬤以眼色示意,兩個壯實的婆子立刻上前,一左一右架開氣喘吁吁的昊大夫人。

    待昊大夫人被拉開,眾人才看見被暴打的如意,那劈頭蓋臉的一通打,昊大夫人指甲尖利,如意臉上一道道一條條的血痕,連翻開的血肉都瞧的一清二楚。

    滿院寂靜無聲,下人們更是噤若寒蟬!

    知微卻並不理會,只淡漠的看著捂臉啜泣的如意,她本就茫然,被昊大夫人這通打罵更是懵了,瑟縮著肩膀縮在角落裡,連聲音都不敢發出來。

    「如意,我只問你,金鈴到底是如何死的?」知微冷眼看著她,並無半分憐憫之心!

    她遇主不淑,連主子都不理她生死,她又怎會憐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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