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太太看了大房的笑話,恰逢管事嬤嬤有事要回,於是意猶未盡的先離開了,離開時還不忘給賀氏添添堵,拉著知微依依不捨:「淵兒媳婦,空了便到萱月園坐坐,二嬸嬸有許多話要同你說呢,今兒有事,便先回了。」
她頓一頓,似不經意的掃了賀氏一眼,拍著知微的手背,意有所指道:「若有人欺負你,對你不公,你也莫要忍著。」
知微眼尾掃到賀氏那攥的發白的指節,乖巧笑道:「二嬸嬸言重了,大家都對我很好,怎會有人欺負我?二嬸嬸忙,知微便不耽誤你了,聽聞萱月園奇花奇樹很多,我這人沒什麼別的愛好,就喜歡花花草草的,若得空了,定會過去打擾,希望二嬸嬸莫嫌我才好。」
「瞧你這話說的,哪裡就打擾了,我巴不得你天天來呢。」二太太笑的合不攏嘴,「你那院裡缺什麼少什麼,便使人來同我說,別不好意思。」
知微自是應了,二太太這才看向賀氏,敷衍的道了別,春風滿面的走了。
「嫂嫂,五妹妹自小性子便是這樣,母親身子不好便管的少,哪想她竟變本加厲,母親和我勸說了許多次,可她都不聽,別說二房,便是咱們大房的人都被她得罪盡了。」四姑娘瞧了眼賀氏,上前拉了知微重新坐下,頗有些慚愧的說道,「別說嫂嫂,便是我的東西,五妹妹喜歡便都直接拿去的……讓嫂嫂笑話了。嫂嫂不要生她的氣,我一定會好好說她,讓她給嫂嫂道歉。」
四姑娘的話知微自不會全信,瞧向賀氏,見她無奈的歎了口氣,亦是有苦難言的模樣,便笑道:「太太,四妹妹,我們如今是一家人了,況這並不是什麼嚴重的事,說什麼道歉便太見外了,我沒放在心上,倒是太太和四妹妹也別放在心上才好。」
四姑娘這話透露的信息可不少,說五姑娘從小性子如此,見了好東西就搶,她一個庶女,連嫡女的東西都敢說拿就拿,憑的到底是什麼呢?她的生母銀姨娘深居簡出,並不討侯爺歡心,她到底是哪裡來的底氣呢?知微真是百思不得其解。
「難得你如此大度。」賀氏歎道:「五丫頭都是讓我慣的,銀姨娘生她艱難,產後一年才能下床,那丫頭便自小養在我屋裡,她到我屋裡時只有那麼小,瘦弱的不像話,我心裡憐惜,對她便少些約束,哪想卻縱出了如今這般模樣。這都是我的錯,若當初多拘著些……」
「母親,別又自責了。」蘇姑娘忙安慰道:「你身子也不好的,能管的都管了,五妹妹的性子也不是拘著就能好的,咱們都盡力了,也沒什麼對不住誰的。你別又想那麼多,結果卻是自個兒遭罪。」
知微見那賀氏連眼睛都紅了,自責不已的模樣,忙也跟著安慰了兩句,賀氏終於不那麼沮喪自責了。又陪著說了一陣,賀氏便道:「我聽聞那日宋嬤嬤發病,是從府外請的大夫來?」
知微不知她忽然提起這個是何意,心裡揣摩開了,面上卻是一派鎮定,「是的,當日情急,便沒來得及先請示太太。」
「我這不是怪你。」賀氏笑著道,「只是咱們府裡便有早年從宮裡退下來的太醫,就住在外院。梁太醫醫術高超,深得侯爺信任,日後有個什麼事,便使人去外院請他便是了,也不用跑出府,耽誤時辰不說,外頭的大夫也不如府裡的放心。」
知微微訝,忙道:「多謝太太提點,我知道了。」
「知你是個孝順的,但咱們房裡沒那麼多個規矩,不用天天過來請安問好的,你若得空了過來坐坐,陪我說說話便是。」賀氏瞧著知微的神色,目光滑到知微平滑的小腹上:「你啊,最緊要是好好照顧淵兒,咱們大房子嗣本就少,偏瑞兒媳婦小產後又傷了身,唉……」
賀氏神色黯淡下來,這話題四姑娘一個未出閣的姑娘家卻是不好插嘴了,知微只好安慰道:「太太一看就是有福的,弟妹的身子好好調養著,太太日後想抱多少孫子都有的。」
賀氏被她逗笑:「雖知你是哄我開心,不過這話我卻是愛聽的。不止瑞兒媳婦,還有你呢。淵兒如今已是世子,侯府日後便是他繼承,你們可也得多生幾個,咱們大房才熱鬧呢。」
知微適時的嬌羞垂首,又被賀氏溫柔的打趣道:「這有什麼不好意思的,你們過得好,我和侯爺才放心呢。」
如此又說了一陣,知微見賀氏面有疲色,又見她不住扶額,便識趣的不再打擾,告辭出了悠然居。
四姑娘擔憂賀氏,自是留下服侍了。
遠遠將悠然居拋在身後,畫薔才難掩興奮道:「姑娘,你果真沒料錯,二太太當真一大早便跑來了,奴婢出門時還一陣擔心呢,若二太太不來攪合,五姑娘要頭面的事可真不好解決呢。」
知微與姜嬤嬤相視一笑,姜嬤嬤便道:「敬茶時太太要分權,二太太心裡能痛快?姑娘昨兒讓佟家的將五姑娘來咱們院子要東西的消息傳出去,二太太知道了哪裡能坐得住,就算不能把大房怎麼樣,但給大房或太太添添堵她心裡也是痛快的,況二太太還想拉攏咱們姑娘,因此怎會放過這個機會,定是早早便到太太屋裡等著了呢。」
知微點頭,姜嬤嬤說的正是這個理兒,二太太管了那麼多年侯府,現在太太竟提出要她先分權,這相當於自己的權威被挑戰了,二太太能輕易放過大房放過賀氏?定會尋到機會便行打擊報復之事,今兒的事本就少不得二太太的攪合,如此,有二太太那句保證,就算再眼紅,那些人也不敢輕易開口問她要東要西了吧。
正如畫薔所言,她的東西,她願意給他們,那是她大方,追過來討要或不折手段來要的,她也得讓人知道,她手裡的東西,可不是那麼好要的。
陪著過來的是畫薔和文杏,畫薔與知微親厚些,有什麼便說便問,文杏則是默默地聽著記下,姜嬤嬤有意調教一二,故而便說的很是詳細,畫薔與文杏聞言,都不約而同的點了點頭。
「嬤嬤,那五姑娘我始終覺得有些奇怪,你找個人盯著,許能有什麼發現呢。」知微還是不大放心那五姑娘。
姜嬤嬤點頭應了,知微又道:「還有那梁太醫,不過前院沒咱們的人,平安平寧兩個雖是爺身邊的,卻也不知靠不靠得住,若是靠不住,打草驚蛇便不好了……這事還是等爺回來我問問再說。」
李思淵和宋嬤嬤飲食或糕點被人動手腳,這不是一次兩次,而是長時間的緩慢而持久的毒害過程,這麼長時間以來,李思淵和宋嬤嬤難道都沒有請那梁太醫來瞧?賀氏道那梁太醫醫術高超,醫術高超之人會看不出他們身體不對勁兒?當日知微建議李思淵另尋大夫,便是疑心侯府常用的大夫有問題。而賀氏方才提醒不要用外面的大夫,讓知微對那梁太醫更懷疑了。
姜嬤嬤一一記下了,道:「舒姨娘那邊,要讓人盯著嗎?」
「嬤嬤覺得她有問題?」畫薔驚疑的問道。
「二爺院裡的姨娘哪止她一個,偏只有她懷上了二爺的孩子,且還讓二爺豁出去護著她和肚子裡那個,不僅如此,連太太似乎都對她另眼相看,姑娘去請安,屋裡一個姨太太都沒有,卻偏偏她能說得上話,哪裡能是個簡單的。」姜嬤嬤觀察入微,將自己的疑心說了出來。
知微便點頭道:「找個人盯著吧,順便查查這舒姨娘的底細。」
「佟家的昨兒晚上來找過我,說是二太太院裡守得跟鐵桶似的,不好往裡打聽消息。」
「那便先放著,二太太當家,她的院子自然管的滴水不漏,咱們再尋機會便是。」知微也不急,反正二太太邀她有空就去坐坐,她自然不會與她客氣。
「佟家的有個兒子,今年十歲,她想給她兒子求個差事,倒是不好跟姑娘開口,所以先來找了老奴。姑娘方才不是正愁咱們外院沒人嗎?不如栽培些自己的人,若有什麼事,消息也靈通些。」姜嬤嬤想起佟家的求自己的事,也順便一起說了。
知微倒是沒意見:「不過還是先看看那孩子是不是能用的。」
「老奴省得。」
畫薔見她們說完了正事,便笑著道:「姑娘,昨兒畫眉她們屋裡可熱鬧了,畫眉罵連翹二人卑鄙,說是在她的茶水裡下了藥,讓她起不了身,還道會找姑娘告狀呢。連翹二人自是不依,吵吵嚷嚷了大半天,我們屋裡都聽得清清楚楚呢,百靈還去勸架了,結果被連翹攆了出來。」
「你們可去看過畫眉了?」知微瞥一眼幸災樂禍的畫薔,淡淡問道。
畫薔果然一噎,小聲嘟嚷道:「瞧她見了世子爺就跟見了蜂蜜的蒼蠅似的,恨不得往世子爺身上倒的那股子勁兒我見了就煩……」
文杏忙拉了畫薔一把,恭敬道:「姑娘,奴婢去瞧過畫眉了,給她送了盅姑娘沒用的燕窩,說是你的吩咐。」
知微滿意的點頭笑了,伸手捏了畫薔的臉蛋一把:「你啊,學著點兒文杏。」
姜嬤嬤笑道:「可不是,仗著姑娘寵你便沒個輕重,歲數長了,偏這腦子卻不肯長。還得是文杏,幸而老太太將她還給了姑娘,不然只你和金鈴兩個,還不得讓姑娘喘口氣兒的機會都沒有了。」
文杏只是抿著嘴笑,畫薔被數落也撅了嘴,委屈道:「姑娘這是有了文杏便嫌棄奴婢了,奴婢可要不依的。」
知微知道畫薔這是故意貶低她捧著文杏,因文杏之前到底是徐氏的,後來又去了老太太身邊,畫薔這是擔心文杏與她們有隔閡,不好自處呢,便也順嘴取笑了畫薔兩句。
笑了一陣,姜嬤嬤道:「姑娘,按規矩你該有四個大丫鬟,如今卻只有三個,還差一個,你看」
「嬤嬤的意思?」
「不若從二等丫鬟裡頭再提一個?老奴瞧著,如這丫頭卻是個機靈的。」
知微卻搖了搖頭:「如還小,先提了她怕如晏與如心裡不平衡,且先歷練歷練吧。先提了銀翹上來,嬤嬤也好趁機看看二等丫鬟裡誰還能用。」
姜嬤嬤一愣,笑道:「姑娘好計策,只是如此一來,畫眉那裡……」
「走吧,咱們瞧瞧她去。」
路媽媽見知微等人走進下人住的小院裡,大吃一驚,回過神來趕緊請安。知微令畫薔扶了一把,笑道:「路媽媽不必緊張,我聽聞畫眉病了,過來瞧瞧。」
路媽媽聞言似有些吃驚,陪著笑道:「夫人宅心仁厚,是奴才們的福氣。」
見面那天,知微便給院裡下人們每人打賞一隻荷包,俱都是一兩的小銀子,能伺候如此大方又仁善的主子,可不是他們的福氣嗎?
「畫眉姑娘吃壞了肚子,奴才請了梁太醫的徒弟來瞧過了,他開了藥方子,喝上兩三日就沒事了。」路媽媽繼續說道。
「梁太醫的徒弟叫什麼?多大年紀?」知微仿似不經意的問了句。
「梁太醫的徒弟叫向旭,約莫二十來歲,雖然年紀尚輕,不過夫人不必擔心,他的醫術是梁太醫親授的,若不是什麼大的病症,一般都是向旭診治。」路媽媽細無鉅細的回稟道。
「那他可有說,畫眉是吃了什麼東西壞了肚子?」
路媽媽不安的覷了眼知微,見她依舊笑瞇瞇的,便道:「奴才也不清楚,夫人若不放心,便叫向旭再來為畫眉姑娘診治一次?畫眉姑娘是夫人跟前得用的,奴才不敢怠慢了去。」
「路媽媽不要多心,夫人並沒有要責怪你的意思。」文杏見知微笑而不語,又見路媽媽愈顯焦急,便笑著提點道:「再是夫人跟前得用的,也跟我們一樣是個奴才罷了。」
路媽媽聞言,很是鬆了口氣,畫眉長得好,她跟連翹二人吵架時,高聲嚷嚷她是夫人看重的,是夫人親口許了要給世子爺做通房的。路媽媽原是瞧不上這樣輕佻的口無遮攔的,不過聽她這一嚷,又想著她是從孔府陪嫁過來的,想來夫人或許真存了這個心思,也就信了一半,指派了個粗使丫鬟在屋裡照顧著。結果一轉眼瞧見夫人竟親自來了,路媽媽嚇一跳之餘,心裡也有些打鼓了,莫非這畫眉日後真會成為落櫻園的半個主子?
正想自己有沒有做的不夠不好之處,忽聽文杏的提點,路媽媽豁然開朗,不由得感激的看了文杏一眼。
文杏這話的意思卻是,畫眉再如何,也只能是個奴才。
畫薔默契的接口道:「雖和我們一樣是奴才,不過到底是老太太給夫人的人。」
路媽媽什麼事沒見過,自也是人精一般的人,瞬間領悟了文杏和畫薔傳遞的意思。畫眉是老太太備給夫人的通房,可她不會有機會成為通房,但到底是老太太的人,這個顏面卻是要給老太太的,路媽媽瞬間掌握了其中的關鍵以及對待畫眉該有的態度和尺度。
同時,路媽媽也知道了夫人對自己的態度,自然更是慇勤。
宋嬤嬤走之前曾說過,路媽媽是個得用的,讓知微放心用,是以,才會有知微現在的態度。
進了屋裡,雖簡樸倒也算寬敞的屋裡有些亂,地上還有昨兒晚上她們三人爭執時掃落在地上的茶杯,茶葉茶水也沒人清掃,在光潔的地上留下難看的一圈污漬。
知微一進來,畫眉驚了下,忙掙扎著要起身行禮,知微上前按住她,微笑道:「不舒服還不老實躺著?這事兒我都知道了,現在感覺可好些了?」
畫眉又是感動又是委屈,一張俏臉蒼白憔悴,眼睛底下淤青一片,顯然是拉的狠了,那連翹二人下手也太狠了。
畫薔端了杌子來,文杏拿帕子墊了,這才扶知微坐下來。
「夫人,您要給婢子做主啊。」畫眉抹著眼睛哽咽的哭求道:「連翹銀翹那兩個賤人在我茶水裡放瀉藥害我……夫人,婢子只喝了小小一口便成了這個樣子,她們這是要害死婢子啊夫人。」
知微目光微閃,歎道:「你是我跟前的人,我自是要給你做主的,只是方纔我問了給你診治的向旭,他說你是自個兒吃壞了肚子,不干旁人的事。」
「他說謊!」畫眉險些跳起來,淚流漣漣:「婢子明明是被那兩個賤人害了……我知道了,肯定是那兩個賤人串通了那向旭,讓他故意那樣說的,夫人,婢子說的才是真的,婢子打小身子就好,怎會無緣無故吃壞了肚子,就是那杯茶……」
畫薔在知微身後聽的直皺眉,這畫眉真是太把自己當回事了,主子面前,一口一個賤人,也不怕污了主子的耳朵!
文杏卻悄悄地拉了拉她,示意她不要衝動壞了知微的事。
姜嬤嬤與路媽媽自是守在外面,屋裡震天響的叫罵聲她們仿若未聞一般,兩人親熱的說著話。
知微淡淡道:「你口口聲聲說那杯茶有問題,那茶可還在?」
畫眉一愣,隨即掩面痛哭:「不在了,婢子覺出不對時,她們早都收拾好了。夫人,婢子真的是被害的,婢子是您的人,您不給婢子做主,婢子日後還有出頭日嗎?」
想也知道,連翹二人敢對畫眉下藥,怎麼可能還會留下證據來?二太太身邊的人,能是那麼沒用的?
知微一臉沉重,為難的歎了口氣。畫薔便上前一步:「不是夫人不肯給你做主,口說無憑的道理你不懂?你還是夫人身前最倚重的,卻被人弄成這個樣子,這會子還要夫人給你做主?夫人不責你丟了夫人的臉面,便是夫人的仁慈了!」
畫眉一噎,哭聲小了些。文杏也上前來,比起畫薔的不客氣,她卻是輕言細語的:「畫薔話雖說的不中聽,可確實也是這個理兒。你道連翹二人害你,夫人沒證據也沒法子替你做主,你又不是不知道,她二人是二太太送來的。咱們剛來,便得罪當家太太,以後還有安穩日子過嗎?這回啊,你也只能當吃了個啞巴虧,日後有機會再找補回來便是了,可莫再哭了,還是得趕緊養好了身子回去當差。你可是不知道,那銀翹……」
文杏瞧了知微一眼,知微幾不可見的點了點頭,文杏便在畫眉緊張的注視下歎道:「世子爺親自提了她做大丫鬟,原本夫人是想提你上來的,唉……」
畫眉一聽,原還含著眼淚的眼睛迸出一抹凶光,她的手指緊緊攥著被面,咬牙道:「婢子知道了,都是婢子不爭氣才會著了她們的道兒。夫人放心,婢子會盡快養好身子,再回您身邊伺候。」
知微欣慰笑道:「你這樣想就對了,什麼都沒身體緊要。我原是想抬舉你,可二太太卻……那銀翹又入了爺的眼,雖有我幫著你,可有的事,卻是爺說了算的。到底還得你自己爭氣,別讓我和老太太失望,知道嗎?」
回了屋裡,與姜嬤嬤商議再尋幾個妥當的人,她嫁妝鋪子的掌櫃還沒見過,這些鋪子以前一直是徐氏在打理,因而那些個人怕是不能放心用的。
「東街的那兩間藥材鋪子,一個大掌櫃,下邊兩個二掌櫃,我倒是都見過,瞧著倒還堪用,李嬤嬤也道那邱明是個老實的。南街的兩間茶葉鋪子,那大掌櫃邵勇,姑娘卻要注意些,這邵勇是徐氏的陪房,他平日裡不顯山不露水的,咱們也瞧不出來,也是老太太把那鋪子給了姑娘後,老奴不放心查了查,這才發現的。」
知微心裡飛快的合計了下,道:「找個時間,讓幾個大掌櫃都來見見,也該讓他們見見新主子,否則還不知道他們該盡忠的是誰呢。」
姜嬤嬤剛記下,那銀翹便笑吟吟的挑了珠簾進來,手裡捧著幾張帖子:「夫人,這是門房將才送來的帖子。」
知微接過看了看,笑道:「允香縣主邀我後日到威國公府玩呢,嬤嬤,趕緊備一份厚禮,我可是好久沒見到縣主姐姐了。」
接著又打開另一份帖子,面上的笑容僵了僵:「榮國公府?」
姜嬤嬤也愣了下:「夫人彷彿與榮國公府並沒有交情?」
知微合上帖子,在銀翹好奇的目光下淡淡道:「是靈舒翁主,過幾日是榮國公府老太君的壽辰,她邀請我與爺一同前往。」
姜嬤嬤眉心一跳,瞧向銀翹:「是單給夫人的帖子?」
銀翹遲疑了一下,才道:「二太太彷彿也收到了榮國公府的帖子。」
知微倒不覺得靈舒翁主會做出只給自己發帖子的事來,榮國公府可是與六皇子走的極近的,有著這層關係,也不會漏了二太太去。只是倒不知是巴結二太太還是怎的,竟全不當賀氏是回事,越過她給二太太和自己派帖子,這做法也太明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