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宇站在這層山疊翠,綠柳迎風的後院裡,感歎著陣法的神奇,明明從外面看去空無一物,但邁過那道門後卻是柳暗花明,別有洞天。
郭宇踏在這塊如同夢境般的空間裡,如同一個鄉野之人第一次邁進富麗堂皇的宮殿裡一般,鱉手縮腳的不知道該怎樣比劃著手勢伸出腳步。
正當郭宇在後院的道上琢磨著是背負著雙手邁著外八字走著氣派還是甩起兩手跳著步子走起來有靈性時。走在前面帶道的胖子突然間一嗓子喊道:「師兄,師姐,你們快出來啊,看小師弟囉。」
這句話喊出後讓郭宇覺得自己好像是集市上那種雜耍的猴子,但很長時間過去了,卻沒有半個人影過來以表示自己聽到這句話了並對這句話有一些興趣。
見自己的話好像石入大海一樣連個氣泡也沒泛出一個,胖子摸了一下頭尷尬的說道:「可能他們都出去了。嘿嘿。」話剛落音,前面拐角處的屋裡走出了一隻公雞,一隻金冠黃毛黑尾巴而且只有一隻腿的公雞。
郭宇瞪大著眼睛看著那只公雞用僅有的一隻腿一跳一跳的走了過來,而且這隻雞顯然和胖子很熟,咯咯的叫著就跑到胖子的腳下用嘴啄著胖子的腿。
胖子看到這只公雞後,抱起來放在自己的左肩上對著郭宇說道:「看來三師姐在呢,我帶你先去拜見三師姐吧。」
郭宇看著這只公雞單腿立在胖子的肩上竟然絲毫不晃悠詫異的問道:「六師兄,這是公雞嗎?」
「嗯,這是三師姐的寵物。」胖子回聲道。
「那為啥只有一條腿啊?」
「本來是有兩條的,有一次二師兄在做一個弩箭的實驗,出了點差錯,飛出的箭頭恰好射斷了這隻雞的一條腿。當時我和大師兄見這只公雞已經倒在地上不動了,正爭論著是紅燒著吃還是烤著吃時,這隻雞突然又站了起來,用一條腿跳著跑到了三師姐的屋裡。後來二師兄給三師姐當了一個月的苦工這事才平了。我也沒吃到那頓雞肉,射斷的那條雞腿還被大師兄給搶走了。」胖子說到這還一臉的可惜,而他肩上的那只公雞竟然知曉人話似得,狠狠的在他頭上啄了兩下。
「小胖子,一整天跑哪去了?我的那堆胚丹怎麼還沒磨好啊?」郭宇和胖子剛進屋,裡面就傳來了一個凶悍的聲音。
郭宇仔細一瞧,這間屋字裡到處擺放著各種各樣的小瓷瓶,一個淡綠色的少女的身影不停的在其中穿梭著。
「三師姐,我去接小師弟了。」胖子解釋道。
「小師弟?就是那大老頭的收的弟子?」少女並未回頭,仍在搗鼓著藥瓶說道。
「在下郭宇,尊師父之命來後院修行,拜見三師姐。」郭宇長揖一禮說道。
聽到郭宇的話,少女才回過頭來,那是一張瓜子臉,雙眉修長,膚色雖然微黑,卻掩不了姿形秀麗,容光照人。看了郭宇一眼說道:「咦,也就這樣嘛,還沒小胖子胖呢。」然後又繼續研究丹藥去了。
「嘿嘿,我也是這樣覺得的,三師姐,按照以前的約定,現在小師弟來了,我是不是就可以不用天天搗藥了?」胖子拿起一個小瓶子拿起裡面的丹丸當做糖豆吃了起來,一邊說道。
「這你得問問大師兄了。」綠衣少女說完後便將混好的丹藥捏成球狀,走到裡面的一個丹爐旁,將這些藥丸倒進丹爐中封好八卦蓋,盤腿坐了下來,雙手抱印。不一會兒,那丹爐下面竟然冒出了青火。
「走吧,三師姐煉丹了,我們還是別打擾了。看看二師兄在不在,我們去找他。」胖子對著郭宇說完後,便拉著郭宇出了門。
後院是依山而成的,胖子跟郭宇說後院的山是越國唯一的一座山,名叫越山,而山下的這條貫穿後院的河叫做越河。越河的水從來都是清的,而且總是這麼慢條斯理的流著。
這條慢條斯理的河堤上長滿了垂柳,郭宇和胖子便行走在這些柳條下,尋找著二師兄。
許久,二師兄沒找到,但郭宇在一棵古柳下找到了一座雕塑,那是四師兄。
四師兄坐在柳樹下,面朝著慢條斯理的越河,動也不動,郭宇第一眼望去,垂暮的陽光鑲著黃邊從越山後面射過來落在四師兄一絲未亂的頭髮上,恍惚覺得他簡直就像一座雕塑,但細看過去又像一幅年代久遠的油畫,郭宇甚至能隱約的看見四師兄的臉部顏料的皸裂痕跡,那痕跡不僅滄桑而且還刻著深深的憂鬱。
郭宇和胖子一路走來,四師兄仍舊動也不動,連面目表情都沒有變幻過,一直都是抿著嘴,掛著個淡淡的酒窩在那裡似笑非笑著。他的笑有一種解釋不了的魔力,忽近忽遠。彷彿那笑是臉以外的什麼東西,貼在他臉上似的。後來郭宇才知道,那種帶著魔一樣的笑容,不是他眼花,也不是他撞邪,真的是四師兄他天賦異稟。
「四師兄。」胖子輕聲叫了一聲。
聽到這聲叫聲,四師兄好像從沉思中醒了過來,四周看了一下,然後伸了個懶腰,揉了揉眼睛說道:「沒想到小睡了一會兒,天都要黑了。」
「四師兄,你剛才是在睡覺啊,我還以為你是在沉思呢。」郭宇此刻才明白四師兄為何能一動不動的坐在那裡那麼久呢。能睜著眼睡覺的確也屬於天賦異稟,郭宇這樣心想道。
「你是那個大老頭的弟子吧。」四師兄看著郭宇說道。
「是啊,我叫郭宇,拜見四師兄。你是怎麼知道的?」郭宇很好奇的問道。
「能忍受情壽的世界審美觀,而且還一路跟在他的肥大的屁股下走這麼長時間,也只有新來的小師弟了。」四師兄說道,一點也沒注意到胖子在一旁的擺手。
郭宇終於知道為什麼胖子不告訴他姓名了,而且還不許打聽,因為胖子姓鄭,名情壽,合起來便是鄭情壽。攤上這麼個名字,擱誰身上也不願拿出來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