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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十五章 那一年的帝江 文 / 月上天寒

    風昌平元年的一天,皇城始極殿中,形形色色的人都穿戴著最隆重的衣飾,依次站在大殿中面對著空空的皇座靜靜的等待著,今天是風國新皇尊登極的日子。

    待殿外的天鐘敲響完九響後,大殿左側殿門處出來了一隊人。司儀內監弓著腰低著頭拿著一把浮塵在前面引路,緊接的一人穿著明黃色的龍莽皇袍,頭戴九簾帝冠,手中拿著一把天尺昂首闊步的走著,此人便是皇位的繼承人,皇長子帝風。後面跟著一位穿著一品朝服的老者,雙手捧著一個黃色的匣子,匣子裡放的是先皇的傳位遺詔,這個老者便是當朝左相。再後面的跟著的是幾位佩劍護衛。

    只見內監將帝風引至皇座旁邊,尖著嗓子喊道:「眾官朝見,宣遺詔。」

    於是下面便黑壓壓的跪成一片,只有左相捧著匣子站在眾官的前面,聞言慢慢的小心的打開黃匣子,從裡面拿出一卷帛書,撐了開來,高聲念道:「天蒙賜詔,皇尊順曰:凡朕繼位五十七年,上納天啟,下順黎民,體萬民之念,操萬物之時。至百姓耕作於野,商賈往來於市,士子求學於廬,天朝上國,惟有盛康。然天命有時,造化有律,今朕已至喪天之際,命維不久,特擬此繼位遺詔,以定天下,必使其宣之四海聞之,達於萬民知之。朕觀皇子帝、帝、」左相念到此處,似乎發現了什麼,一臉驚懼,雙手發抖,兩腳直顫,連說了好幾聲帝字也沒說出後面是什麼。

    一旁的鎮殿將軍田沖見此情況後,在一邊說道:「左相,怎麼了,接著念下去啊。」上邊站在皇座旁邊的帝風也看著這位自己最為親近的大臣露出不解的表情。

    「這,這皇詔」左相仍在那兒結巴半天說不出來。

    「左相,還是我來替你念出來吧,朕觀皇子帝江躬親體效,聰智睿敏,律己格物,實為皇尊之器。故朕晉天之後,由皇子帝江繼位大統。」從大殿外飄進了這句話,說話的人手持一柄利劍,一身雪衫,風塵僕僕的走了進來直接站在皇座前面,這人便是已經遠走皇城的帝江。後面跟著一個蒙著面的黑衣人,雖然蒙著面,但還是有一些眼尖的看出此人與無極門門主有幾分相似。隨著這二人一同進入始極殿的還有一群身穿皂色錦衣的帶刀衛士,這些人進來後就把殿中的所有人團團圍住,手中的刀全部泛著淡色的光,這些人赫然全是中位境的武者。在皇城中能有這樣的武者組成的衛隊,眾人用腳指頭也能想到只有無極門的令人聞之喪膽的血衛了。

    左相在那兒呆立了半天,他記得先皇臨終時對著他和田沖明明說有皇長子帝風繼位的,為什麼這詔書上卻變成了帝江。大殿中百官也都一臉不可思議的愣在那裡。

    「帝江,你,你竟敢矯詔。」左相許久之後拿著右手指著帝江激動的說道,似乎是怒極了,手指不停的發抖。

    帝江淡然一笑說道:「左相大人,你莫是老糊塗了,我從二年前就離開了皇城,父皇臨終時我也不在。而且先皇遺詔一直由你們保管著,現在詔書明明寫著繼位者是我帝江。請問左相,我如何矯詔了?」

    「那你為何剛才知曉這遺詔中的內容,明明是你趁我們不備時調換了詔書。」左相辯駁道。

    「我知曉詔書是因為當年我離開皇城時父皇另給我了一道密詔,等的便是這時候。因為他老人家覺得你們這些人中有些人密謀結黨,褻瀆天蒙,瓦解皇權。所以今日我提領十萬禁神衛駐在外面,請眾位大臣好好想想,想明白了告訴我。」帝江說完撩起自己雪色外杉的下擺,直接坐在皇座上,冷眼看著下面。

    左相看帝江竟然坐上皇座,顫著腳步走上前說道:「亂臣賊子,竟敢染指尊位。」

    帝江還未說什麼,卻見身旁蒙著臉的人說了一句「聒噪」,手中的劍便自動飛了出去,接著便插進了左相的胸口,然後又飛了回來,帶起一陣血霧。左相嘴裡咕嘟了一聲便栽倒在地上,流出的血浸紅了手中的遺詔。

    帝江見此皺起眉頭看了一眼旁邊的黑衣人,但最後也未說什麼。

    在這個大陸上,能以這種方式殺人的只有一種人能做到,那便是已經晉入靈位境的武者。所以這些大臣見到這一幕後,全都倒吸一口涼氣,議論紛紛。

    看著這一切發生卻一直未說話的帝風看著帝江和黑衣人一眼後,慢慢的將頭上的九簾帝冠摘下仍之一旁,走下台階,對著帝江單膝跪下,沉聲說道:「皇弟謀計天下,雄才偉略,臣拜首。」下面的那些大臣見帝風如此,都識趣的跪下,大聲喊道:「吾皇萬歲。」

    帝風說完後走到左相的身旁,拿起那卷已經被血浸透了的遺詔。上面的字大部分已經看不清了,但最後幾句卻還比較清晰。帝風看完後,輕笑了一聲,看著帝江說道:「只是可惜了這位兩朝閣老了。」言罷,手上一用勁,那卷遺詔便化為帛絲,撒滿了一地,又像是祭給左相的靈花。

    帝江看著眼前俯首在自己腳下的眾位大臣說道:「左相雖與朕意見相左,誹謗朕矯詔篡位,但朕念在其為兩朝閣老,勞苦功高。敕封為忠義侯,世襲罔替。其葬禮准以王侯之禮,凡侯爵以下官員須親身前往弔唁。不可有違。」

    又看著帝風平靜的說道:「朕封帝風為寧王,永駐西慶城,若天塌地陷,萬物沉淪方可回皇城。」

    帝風躬身一禮謝道:「臣謝皇尊謬封,臣定然做一個安寧的王爺。」然後便轉身離開了大殿。

    「田將軍你也年過五十,這麼大歲數還讓您為國事操勞,朕心有不忍,特許你卸甲歸田,回去守著你那幾畝地吧。」帝江坐在皇座上不停的宣佈著自己上位後的舉措。

    一旁的黑衣人見一切都已成定局了,便對帝江說道:「皇尊,別忘了你我之間的約定,江某告辭了。」

    「待蕭瀟回來,你我約定便可達成。」帝江平淡的說道。

    黑衣人聽完後便帶領著那些皂衣血衛離開了大殿。

    帝江看著遠去的黑影,聽著大跪在自己腳下的文臣武將高呼的萬歲聲,感到前所未有的滿足,他在心中默默的說道:「父皇,當年你最不成器的兒子如今卻接替了您的位置,雖然我出賣了一些利益,但遲早,我會將這些連本帶利的收回來。」

    那一年的帝江,很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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