尺氓山的那座陣法旁,原本啟動的陣法已經歸於平靜了。只是周圍多了很多癱坐在地上的少年,這些都是為了維持陣法運行而消耗氣勁造成的。
周衛和胡山挨個的檢查這些少年的狀況以免有些孩子因消耗過度而造成意外。郭宇此時也從樹林那裡走過來,看了一下這些少年中和自己同村來的夏鳴和黃秦稍微好一點,還能站起來,萬千山和陸羽雖然坐在地上,但也是緊閉著雙眼在慢慢的調息著。而張虎卻一直緊皺著眉頭,郭宇走上前扶著他卻發現他的身體一直在顫抖臉色也是青灰色的,忙呼喊著讓胡山過來看一眼。
胡山探視了一下張虎的身體後,吃驚的問道:「你是暗屬性的嗎?怪不得無法調息。」又四下看了一眼,讓夏鳴和黃秦過來說道:「你們先送他出去到谷外的馬車上調息。」
這時,那片樹林裡突然狂風乍起,緊接著一個龐大的黑影衝了出來,站立在眾人的面前,如銅鑼般的眼睛注視著這些人。頭若蛟龍,豎著一個獨角,腿粗如柱,兩個鼻孔裡冒著白汽,全身覆蓋著一層黑色的菱片,身後還垂下一根如鐵棍似的尾巴。
在場的眾人很少有人見過這樣的野獸,一時全都驚呆在那裡。但見這隻野獸巡視了一遍後,突然向郭宇奔了過去,張開血盆大口直接就將郭宇叼在嘴裡,然後一轉身,又衝進了那片樹林,轉眼就消失了蹤跡。
胡山見此準備追過去,卻被周衛拉住並且說道:「那邊便是西闕,無人可進,而且那野獸很像書中描術的靈獸狴犴,我們是打不過的。」胡山聽到後便停住了腳步。而一邊和郭宇同村而來的除了張虎一直閉著眼未見到外,其餘想說什麼卻看見周衛和胡山都未追過去便又止住了。只是默默的看著張虎,心想待會兒怎麼和他說這件事。
周衛怔了半天,最後說道:「為防止還有其他野獸來襲,大家趕緊出去上馬車離開這裡,其他的等會郡城了再說。」
一行人便相互攙扶著離開了這裡,夏鳴看了一眼樹林只是歎了一聲架起張虎也走了。此時的雨越下越大,瞬間就模糊了眾人的身影。
那只狴犴只是用嘴叼含著郭宇一路向樹林裡狂奔。因為跑得太快,郭宇被震得頭暈胸悶的,加上狴犴似乎沒把郭宇當成一般生靈看待,一路上遇見荊棘灌木什麼的也不避讓。這些對於狴犴這種高級的靈獸當然不算什麼,可郭宇被這些籐條給抽的遍體鱗傷,一直在掙扎著想從狴犴的嘴裡掙脫下來。大概狴犴嫌郭宇煩躁了些,瞅準了一棵樹奔了過來,直接將郭宇對準那顆樹撞了過去。
郭宇只覺得喉嚨一甜,便徹底暈了過去,喉嚨裡的血湧了出來,順著嘴角一滴滴的流了出來。只是郭宇未從看見自己的血落在雨水裡,暈了開了竟然融進了水中,泛著淡淡的黃光,然後化作一團黃氣散了開來。還有一些血順著郭宇的脖頸留到了胸前,那裡是郭宇掛著家傳玉珮的地方,那些血一沾到玉珮,便被吸收了進去,原本青色的玉珮慢慢的變成了黃色,發出微弱的黃光閃爍著。
狴犴銜著郭宇一直在樹林走了大概有半個時辰,才出了這片樹林。入眼的卻是一片連綿的山脈,巍峨起伏,共連青天,這裡才是真正稱的上是尺氓山。只不過近一點的山峰還能看的真切,再遠一點的似乎很是飄渺,煙霞普天,傾天的雨絲如同一道巨大的簾幕將遠方的山脈生生給隔了開來。
狴犴在一條山谷裡轉了幾道彎,便鑽進了一個山洞裡,這個山洞便是他的巢穴所在。這個山洞的位置倒時極佳,左邊不遠處就是那片樹林,對於狴犴來說是打獵的最好場所,右邊有一條山谷裡的溪流流過,因為下著雨,這個溪流的水比平時的時候要急一些。而且這個山洞很明顯像是被人為的裝飾過。最裡面的是一個很大很平整的石檯子,上面還有很多的柔草鋪在上面,還有一個類似是燒烤架的東西在一邊擺著。這些顯然不是一個四腳野獸能做出來的。
這時,狴犴已經將郭宇從嘴裡放了出來,讓他躺在地上,當看到郭宇身上到處都是傷痕時似乎很是詫異,接著可能意識到自己剛才一路上跑回來時有些莽撞了,很富有表情的拿頭上的獨角推了推郭宇。見到郭宇仍未醒來,狴犴繞著郭宇來回轉悠了好幾遍。最後在郭宇的上方停住,張開嘴吐出了一團白霧覆蓋住了郭宇。這團白霧卻是相當的神奇,在這白霧的作用下,郭宇身上的那些傷很快的就結痂掉落,就像是未曾受過傷似的,只是胸口的玉珮發出的黃光更加明亮了。
見到郭宇身上的傷都好了差不多時,狴犴便停止了吐白霧。來到郭宇身邊,趴在一旁盯著郭宇。那眼神裡有著喜悅,有著回憶,有著期許可能還有著人類無法讀懂的含義。
此時的郭宇感覺全身的骨頭都快散了似的,充滿了酸痛,而且胸口似乎還有一塊烙鐵在烤著他。在這種煎熬下,他慢慢的醒了。但他睜眼的一霎那,差點沒被嚇的又暈了過去,因為有一雙很大很大的眼睛正盯著他。郭宇記得當初在張虎家醒來時,也有幾雙眼睛正盯著他,但那次好歹全是人的眼睛。可眼前的這個大傢伙的眼睛也太驚悚了。
狴犴見郭宇掙開了眼,可能是想表達一下自己的喜悅之情,於是咧嘴一笑。可這個動作讓郭宇以為是它想張開嘴將自己吞下去,連忙翻身滾到了一旁,站了起來,順手在那個烤架下撿起了一根柴禾,背靠著洞壁做出了防衛的姿勢。
這一系列的動作明顯讓狴犴很疑惑,在它的記憶裡眼前的這個人以前不是這樣的,不過它看了看郭宇手中的柴禾和旁邊的烤架,露出了明白的表情,沖郭宇吼了一聲後就跑了出去,不知道想幹什麼。
郭宇見狴犴像風一樣的跑了出去,並未將自己當作果腹的食物愣了好一會兒,才覺得自己的胸口燙的不行。一摸才知道原來是那個玉珮在作怪,便將其扯了出來握在手裡。正疑惑著為什麼玉珮的顏色變成了黃色,卻覺得從玉珮裡傳了一陣熱量從手心裡只往腦海裡鑽。郭宇又慘叫了一聲接著便又暈了過去。而那個玉珮慢慢的又變成了青色的樣子靜靜的被郭宇握在的手心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