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丫島雖說平地上少,山地多,但山丘的海拔都不高,至多也就是二、三百米的模樣。
港燈之所以把電廠建在南丫的菠蘿咀,也是因為此處低山環抱恰好是一個優良的天然港灣,略一平整就可以興建物流碼頭,這樣運煤的大噸位散乾貨輪就能直接停靠電廠碼頭。
原料煤下海輪直送電廠鍋爐,可以節省大量的運輸費用。
南丫道路交通不發達,島上交通要麼靠人力要麼靠船舶,因此簡易碼頭遍佈全島,在三人立足山腳下的海邊,就有一個為電廠交通服務的小型水泥碼頭。
快艇轉過山腳直奔小山腳下的碼頭而來。
自從三人不小心弄出了axbx之後,無論是梁遠出國還是兩個少女來香港,唐婉拎著三人的耳朵說了無數次的安全問題。
發覺快艇的航線直奔山腳的簡易碼頭,梁遠有些心中忐忑,雖然這船看起來很像熊偉信安排的,不過萬一不是事情可就麻煩了。
看著快艇緩緩減速靠岸,被碼頭處的幾間房屋擋住視線,梁遠也不和兩個丫頭繼續討論打賭的問題了,從青石上站起身,在地上尋找了起來。
「小遠,你找什麼呢?」寧婉嘉好奇的問道。
「那船雖然看起來像是熊叔安排的,不過還是找點趁手東西穩妥。」梁遠彎腰從地上撿起了七、八塊拳頭大的岩石,又在草叢裡尋摸了一根手臂長的樹棍。
「一旦要用上這些東西。就有大麻煩了,石頭、樹棍什麼的哪有大用處。」寧婉嘉白了梁遠一眼。
少女低頭在背包裡摸索了幾下,再抬頭時,小手裡多了一個黑乎乎的塑料樣圓柱形物體。
看了看梁遠手中的木棍,寧婉嘉溫柔一笑,猛然間一陣辟里啪啦的聲響如炒豆般響起,梁遠被圓柱形頂端颯然冒出的一大片幽藍色電火花嚇了一跳。
「偉信叔叔說這個東西超過千萬伏,只要碰上百分百會昏迷的。」寧婉嘉揮動了一下手中電棍,在空氣中劃過一道幽蘭色的弧線。
雖然知道身前的少女是萬萬不會拿自己做實驗的,梁遠還是下意識的後退了一步。
「嘉嘉帶了幾個出來?」梁遠問道。
「兩根。你一個、我一個。」少女關掉電源。笑瞇瞇的把手中的電棍遞給梁遠。
接過電棍,熟悉了一下開關的位置,隨手揮動了幾下,梁遠拍了拍丫頭的臉頰讚道:「嘉嘉真細心。帶這東西出門安全多了。」
「嘉嘉那個給菲菲好了。萬一那兩個人不懷好意我和菲菲一人對付一個。」梁遠說道。
「妹妹早就不用這個了。」寧婉嘉搖了搖頭。
「不用這個?」梁遠驚訝的說道。
「菲菲……用……什……麼……」轉過頭。看著寧婉菲的動作,梁遠的聲音越來越小終至於無。
兩天前,香港剛剛下過一場大雨。天氣還算涼爽,因此兩個丫頭出門時都沒束髮,任由長髮散落在肩頭。
在梁遠四下裡找石頭時,寧婉菲慢條斯理的從背包中拿出一根鵝黃色的緞帶,三、兩下就把滿頭秀髮束成了一根馬尾。
緊接著少女從包中拿出一個窄窄的、銀灰色方形金屬盒,不過有些怪異的是,盒子明明是灰色的金屬卻有著強烈的反光感。
打開盒子,寧婉菲從裡邊拿出四根看起來與盒子同樣質地的金屬物,幾聲卡、卡的脆響過後,一把銀灰色的長條形武器就此成型。
雖然筆直的刃身使得寧婉菲手中的傢伙看起來很像寶劍,不過單面開鋒和頂端凌厲的曲線顯示出,寧婉菲手中拼接出來的金屬物體根本就是一把開了刃的長刀。
鬱鬱蔥蔥的山頂上,一位紮著馬尾,皮膚白皙,穿著淺藍色七分褲,白色短衫的少女雙手握刀跨步進身,用掌中長刃快速的挽了數個刀花,一片銀灰色的寒芒頓時充滿了少女身邊的空間
隨著寧婉菲的動作,少女裸露在外的大片水粉色肌膚和銀灰色的金屬光芒交相輝映,顯得無比的妖異。
「小遠,我這個防身的東西不錯吧,全鈦合金,偉信叔叔托人用了將近半年時間才定製出來呢。」寧婉菲略帶得意的說道。
梁遠看著寧婉菲手中長刀的刃口,在陽光的直射下反射出數道森冷的光芒,整個人都呆掉了。
寧婉菲手中這東西,絕對算是刀中的巴雷特了,自古以來刀就是冷兵器中的王者,一米多長鈦合金長刀在近身打鬥時的威力甚至比槍械還要大。
「菲菲…不是…只學了空手道麼?長刀…這東西…菲菲什麼時候會用的?」梁遠結結巴巴的問道。
「這幾年你滿世界的跑來跑去,哪有心思知道我和嘉嘉學什麼?偉信叔叔那邊什麼人才都有,這個是偉信叔叔的同事教給我的。」寧婉菲有些不滿的說道。
抓了抓頭髮,憨厚的笑了笑梁遠沒敢繼續這個話題,趕緊轉移兩個丫頭的注意力。
「菲菲學的是日本劍道?」梁遠問道。
「日本劍道和空手道不同,現在已經退化成徹底的花架子,我才不會去學呢。」寧婉菲脆脆的說道。
「這個是唐刀,歷史上也曾叫過荊楚長劍。」寧婉菲揮了揮手中的長刃。
「部隊裡把這種功夫叫做雙手握刀術,適合拿一切長條形的硬物或冷兵器當防身武器,這門功夫起源於唐代,明中期曾短暫的大
規模流行於世,算是日本劍道的老祖宗。」
少女話音剛落突然間啟動,提臂、欺身、跨步一套動作瞬間爆發,一條發灰的銀線詭異的劃過寧婉菲和梁遠之間三、四米遠的距離,倏的靜止在梁遠肩頭。
「這門功夫可沒有日本劍道那麼多花哨動作,只有步伐、斬劈、格擋三個動作。」寧婉菲嬌笑著用停在梁遠肩頭的刀身拍了拍梁遠的臉頰。
雖然寧婉菲將長刀劃向梁遠時刃鋒向上,不過依舊把梁遠嚇得一激靈。
平日裡三人玩一人手掌在上,一人手掌在下那種看誰反應快之類的小遊戲,梁遠和雙胞胎從來都是勝負各半,像這種梁遠毫無反應已經利刃及身,明顯同步伐和發力的竅門有很大關聯。
會空手道的寧婉菲就已經十分的難纏,每次爆發亂戰,梁遠都會被放水的寧婉菲收拾得青一塊紫一塊的,要靠氣力悠長才能把兩個丫頭按住,現在寧婉菲又學會了這個玩意,以後打架會不會被女魔頭隨手切成薄片?
下一刻,梁遠的臉迅速的抽成了一團。
三人之間,這點默契還是有的,看著梁遠的表情,兩個丫頭迅速的猜出了某人的想法。
「豬頭,再敢欺負我和妹妹,小心把你變成標本然後拿來切片。」寧婉嘉鼓著臉頰凶巴巴的威脅著梁遠。
看著兩個丫頭眼中的笑意,梁遠長長的歎了口氣,無比幽怨說道:「這日子,以後沒法過了。」
三人說話間一個中年男子轉過簡易碼頭處的房屋彎角,直奔登山小徑而來。
梁遠隨手把電棍插進褲子後邊的口袋,寧婉菲轉過身從背包裡拿出一個深紫色的絲綢套子將鈦合金長刀裝了進去。
絲綢袋子的收口處用一根鵝黃色帶著蝴蝶結的緞帶當作自緊的帶子,使得長刀看起來像極了一根長笛或是洞簫。
兩個丫頭不施粉黛,一水的柳眉杏眼唇紅齒白,不管怎麼看都是一副清水出芙蓉的禍水模樣,任誰也想不出其中一個手裡拿著的那個十分像樂器的深紫色袋子,裡邊裝的卻是真能致命的大殺器。
梁遠用憐憫的目光看著山下的男子矯健的攀爬著矮山下的小路,在梁遠的認知裡,來人要麼是熊偉信的戰友,要麼就是那個叫歐陽的經紀人找來的香港本地黑道人物。
三人依舊指著山下的南丫電廠說話,梁遠心不在焉的和兩個丫頭說著碼頭那條自動傳送帶,對於電廠節約運輸成本的好處,壯年男子距離三人已經接近五十米。
「嘉嘉、菲菲。」壯男男子的目光在寧婉菲手中的紫色袋子上微微一滯,開口喊出了兩個少女的名字。
聽來人喊出自己的名字,寧婉菲不但沒有放鬆,反而微微錯開腳步,雪白手腕處的幾根青色血管卻越發明顯起來,對於熟悉近身格鬥的人員來說,這是將要發力的徵兆。
看著寧婉菲模樣,壯男男子當即停下了腳步,笑著說道:「熊隊果然沒說錯,菲菲真是習武的好苗子。」
「菲菲手中拿的是熊隊定制的那把廣寒吧,翁叔赤手空拳的可當不起菲菲來一下。」
聽自己手中長刀的名字被人叫出,寧婉菲才真正的放鬆了下來,略一思索有些驚喜的說道:「您是在南沙北子島守墓的那位翁叔?」
當年共和國南沙一戰,熊偉信恣意妄為,差點把菲律賓人丟下大海,算是惹下了天大的麻煩,不僅自家被強行退役打發去了國安這個姥姥不親舅舅不愛的地方,連同在北子島認祖歸宗的翁承基也一併吃了排頭。
以外交官臉皮的厚度,也不好意思讓翁承基以共和國現役軍人的身份,在北子島上按中華民族的傳統風俗守孝三年,結果一連串的國內和國際上的和稀泥會議開下來之後,翁承基的身份從共和國陸軍特戰大隊隊員變成了南沙漁民。(……)
ps:呃剛剛看了書評區的留言臉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