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閉嘴。」身為隊長，駕駛著禿鷲一號戰機的喬治?克魯斯在頻道裡喝道。
對於禿鷲三借用航行燈的挑釁行為，克魯斯心知肚明，甚至在發覺禿鷲三的挑釁行為之後，克魯斯利用自己處於六點位置可以觀察整個編隊的優勢，第一時間使用f14戰鬥機所搭載的戰場記錄系統，實時記錄了禿鷲三使用航行燈所發出的摩爾斯電碼。
如果寧雷息事寧人或者沒有發現禿鷲三的挑釁行為，那麼日後這份實時錄像的解釋權將徹底落入美國海軍的掌控。
無論是懦夫或者業務素質不精，隨便哪個帽子給寧雷扣過去，都會大幅降低寧雷身上超級王牌光環的耀眼程度。
可惜，克魯斯剛剛使用戰場記錄儀完整記錄了一次禿鷲三所發出的摩爾斯電碼，寧雷那句更為挑釁的言辭就丟了出來，這意味著寧雷察覺禿鷲三異動的時刻絕不會晚於喬治?克魯斯。
所謂行家一伸手，就知有沒有，對於飛行員這種職業來說，對周邊環境細小改變的敏感和快速判斷是優秀飛行員必備的素質，寧雷在這點上完全合格。
克魯斯收起那種你的座機源自我們提供，老子是你師傅的心理優勢，迅速給對手標記上了難纏的標籤。
「gungnir，當初你在長島海軍基地受訓接近一年，不知道聽說過落基山的小火車沒有？」克魯斯平靜的問道。
落基山脈是北美大陸脊樑科迪勒拉山繫在北美地區的骨幹山脈，由於著名的天使之城洛杉磯坐落在山系附近。在加洲境內整個科迪勒拉山系，包括內華達山脈、海岸山脈等山系都被統稱為落基山脈。
此次北約老虎會的舉辦地加洲勒莫爾海軍基地位於內華達山脈和海岸山脈之間。
作為美國海軍艦載機飛行員最大的訓練基地，從勒莫爾海軍基地起飛，在落基山脈的崇山峻嶺中磨練飛行技術是美國海軍艦載機飛行員由來已久的傳統。
落基山的小火車是美國艦載機飛行員訓練方式的一種，從戰術上說是特指一架飛機扮演正在脫離的入侵者，在其後會有二到四架戰機扮演執行追擊的保衛者。
追擊者要竭盡全力在內華達山系的崇山峻嶺中擊落入侵者，一旦入侵者抵達勒莫爾海軍基地的空域，追擊者將被判負。
這種類似於警、匪追逃的訓練，在實施時經常可以看到數架戰機連成一線在山嶺中呼嘯而過的景象，久而久之這種訓練被好事者用落基山的小火車代稱了。
「誰入侵。誰攔截？」寧雷簡潔的問道。
「從數量上看。我們佔優，從空域上看gungnir也更符合入侵者的身份。」克魯斯一語雙關的說道。
「準備吧，海東青申請離隊。」寧雷不緊不慢的按照編隊流程申請脫離。
「海東青暫時離隊，禿鷲小隊降低速度至0.4馬赫。相距5千米後火車啟動。」克魯斯說道。
轉瞬間。金紅色的f14戰鬥機脫離了編隊右側。伴隨著兩點明亮的藍光，漸漸和禿鷲編隊拉開了距離。
由於紅外制導導彈進行尾追攻擊時不可逃逸的幾率很高，而落基山的小火車又是為了訓練飛行員的截擊和反攔截的脫離能力。因此進行訓練時默認f14戰鬥機沒有攜帶紅外制導的響尾蛇導彈，要用雷達把對方戰機鎖定超過8秒才會判為勝利。
畢竟對於真正的空戰來說，能跑到對方戰機後方是件十分不容易的事情，正常情況下還是以主動或者半主動雷達的空空導彈作為空中格鬥的首選。
「洞ど，我們不提速麼？」後座的雷達官喬鵬飛有些疑惑的問道。
寧雷脫離了禿鷲編隊之後，喬鵬飛以為寧雷會打開加力加速，畢竟兩人駕駛的是f14a型戰鬥機，由兩台tf30引擎所構建的動力系統和已經換裝了f110航空發動機的f14a+完全沒有可比性。
在夜晚這種目視條件惡劣的情況下，克魯斯大方的把兩人放出去5公里才啟動追擊根本是對f14a型渣一般的發動機心中有數。
「禿鷲小隊全部都是換裝了f110引擎的f14a+，戰機的機動性能至少提升了30%，在天上，無論我們怎麼折騰都是擺脫不掉的。」寧雷有些感慨的說道。
寧雷的感慨到把喬鵬飛聽迷糊了，不上天難道還能下海不成？
敲了敲眼前被當作hud顯示器的前風擋，寧雷用手指點了點泛著暗綠色光芒高度顯示說道：「我們雖然不能下海，但不小心就下海還是非常容易做到的。」
「洞倆，我們以海平面高度20米為飛行基準平面，在此基礎正、負五米的空間內做機動，若是f14a+能跟得上我們的機動節奏就能鎖定我們，如果跟不上節奏，要麼下海要麼吃灰。」寧雷大笑著說道。
哪怕以0.4馬赫的速度飛行，對於戰機來說每秒越過的距離也要超過130米，在距離地面20米的高度做機動，飛行員的神經反射時間只有0.15秒左右，距離人類的生理極限0.1秒相去不遠。
在正常的人群中基本的神經反射在0.2至0.4秒左右，不過在體育或者搏擊界，能達到0.15秒甚至低於0.15秒反射時間的也不少，比如飛人劉翔的反射時間為0.139秒、搏擊天王李小龍的反射時間為0.12秒、年輕時的拳王泰森為0.125秒，但是飛行員和這些職業截然不同。
無論自由搏擊還是重量級拳擊，注意力集中只是瞬間的事情。一次或者多次攻擊、防禦完成之後，都會有一小段放鬆作為調整，而進行超低空飛行的飛行員則完全沒有這種放鬆機會，在距離地面20米高度的飛行中，放鬆就意味著死亡。
「**，居然遇見了一
一個徹頭徹尾的瘋子，這個傢伙難道嗑藥了嗎？tm的以為自己是湯姆?漢克斯嗎？」看著不遠處琉球那霸港口的點點燈火，丹尼斯在禿鷲編隊的頻道裡破口大罵。
在距離琉球普天間機場還有110公里時，打算進行追逐的雙方達到了指定位置，隨著克魯斯在公共頻道裡go！go！go！的怒吼聲。三架戰機的尾噴口猛然亮起。轉瞬間就把速度提升至0.8馬赫。
寧雷依舊不緊不慢的在6000米的高度飛行，除了偶爾進行一個滾轉來確認禿鷲小隊和自己之間的距離。
直到禿鷲編隊的航行燈在視野裡清晰可見，逼近至3公里以內時寧雷才開啟了座機的加力，一頭像海面上扎去。
對於寧雷的選擇。禿鷲小隊毫不意外。三人都在f14a型戰鬥機上積累了上千小時的飛行經驗。對f14a的性能瞭如指掌。
在三人看來，選擇超低空是寧雷擺脫三人追擊的唯一機會，畢竟在座機性能落後的情況下。只有利用地利才能在勝利的天平上擺放屬於自己的籌碼。
問題在於海面不是地面，一馬平川、光滑如鏡的海面能給寧雷帶來的地利優勢近乎於無，就算如此謹慎的克魯斯依舊對任務做了簡單的分解。
以編隊編號為基準，一、二、三號輪番對進行超低空飛行的寧雷進行尾追，迫使其盡早脫離超低空飛行狀態，一旦寧雷拉起脫離超低空，處於上層空域的其餘兩架戰機將勢能化為動能鎖死寧雷將會輕而易舉。
可惜，寧雷無比詭異的機動完全打破了禿鷲小隊的如意算盤。
對於戰鬥機這種高速機種來說，20米高度的超低空飛行只能手動進行，所有的地形跟蹤雷達在這個高度都不具備自動迴避功能，由於飛行員注意力高度集中時間有限的因素，這類超低空飛行很難持續。
一般來說以20秒界限，此類戰術動作基本都用於躲避半主動或主動制導的空空導彈。
一旦這類超低空飛行超過20秒，由於飛行員壓力過大，隨時都可能導致機毀人亡，當然在一馬平川的海面，堅持的時間可以更久些。
現實給了禿鷲小隊一記狠狠的耳光。
自從下降到海平面高度20米之後，寧雷就不上去了，不僅不上去了，每隔數秒，寧雷都會駕機進行微小幅度的上升或者下降，偶爾還會毫無規律的進行滾轉或者半滾筒的機動。
就算海面一馬平川，在每秒270餘米的速度之下，在間隔海面只有20米的距離手動調整航線高度，這種活計注定比俄羅斯輪盤賭來得刺激。
f14戰鬥機的翼展為19.54米，在後掠角最小時單邊機翼的長度接近10米，這種情況之下寧雷駕機進行滾轉，翼尖基本等同於在海面上劃過。
這種情況下維繫飛行的只有直覺、只有天賦，飛行員神經反射的快慢已經不在是主要因素，寧雷的飛行動作遠比在電影裡耍帥的那位阿湯同志驚心動魄。
跟在寧雷身後的禿鷲小隊無論一、二、三號，沒有一個能跟著寧雷的機動節奏超過半分鐘，基本都是30秒後主動將座機拉起換班。
直至丹尼斯破口大罵，三人已經各自輪換了兩次。
位於琉球宜野灣的普天間機場，距離那霸港口只有不到十公里的距離，眼下那霸港的燈火就在前方的地平線上，以戰機高達0.8馬赫的速度，最多一分鐘寧雷將進入普天間機場空域。
「怎麼？海面很熱嗎？你們的pp有沒有被燙到？」公共頻道裡響起了寧雷無比嘲諷的中式英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