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鄴接過林宛瑜扔過來的靠墊,一臉茫然的望著她。
林宛瑜一甩頭髮,怒氣沖沖的朝裡屋走去。胡繼瑤剛好出現,將她攔了下來,低聲詢問,林宛瑜瞟了瞟羅鄴,簡單的說了幾句,然後兩人手攙著手,一起走向裡屋。
「怎麼回事?」羅鄴放下軟軟的靠墊,撓了撓頭,「是不是她的腦傷又發作了?」
「我好像聽見她們說下流兩個字。」凌鼎億哈哈一笑。
李逸風不知道該怎麼回答,「羅兄,你不該那樣做,至少不應該當著她的面約女明星啊。」
凌鼎億也聲援道:「而且不該約一群。」
「一群怎麼了?」羅鄴不滿的說道:「我都說了,會給她們每人一根棍——」
「棍這個詞,是不是有些不恰當啊。」李逸風善意的提醒道。
「有什麼不恰當的?」羅鄴大聲的反駁道:「又長、又硬、又直,難道不是棍嗎?」
李逸風和凌鼎億都不好意思的低下了頭。李逸風清了清嗓子,「羅兄啊,那些女明星足有十好幾人,我擔心羅兄你的身體……」
「我身體強壯的很!」羅鄴忍不住有些惱火了,擼起了袖子,「要不比比試試,你倆一起來!」
李逸風和凌鼎億大驚失色,連忙擺手說:「不不不,羅兄,我們不好這口。」
羅鄴莫名其妙的瞪了他倆一眼,嘟囔著說道:「扭扭捏捏。連掰手腕都不敢。」
李逸風苦笑了一聲,「羅兄,恕我直言,我看宛瑜表妹就很合適。你何必要去找那些女明星呢?」
羅鄴眨了眨眼,「因為那些女明星夠浪啊,讓她們脫衣服就能脫衣服,讓她們摟著棍子跳舞就能跳舞,魚碗怎麼能幹的了那種事?」
李逸風歎了一口氣,「我還是覺得你應該找宛瑜表妹談談——」
羅鄴皺了皺眉頭,生氣的說道:「你這表哥,怎麼變著法兒的把表妹往火坑裡推呢?我真是看不下去了。」
李逸風驚訝的張了張嘴。「我是在撮合你們倆,怎麼能算是把她往火坑裡推呢?」
「撮合?」羅鄴怔了一下,隨即哈哈大笑起來,「咳。你們誤會了,我讓你約那些女明星不是為了跟她們滾床單,是為了給我小弟的酒吧助興——我看剛才她們的騷勁很適合在酒吧跳鋼管舞,所以才讓你約她們。」
李逸風這才恍然大悟,「怪不得你說我是把宛瑜表妹往火坑裡推呢。原來是——是那種事情啊,她肯定是不適合的,哈哈!」
「嘿嘿,」羅鄴一臉期待的說:「弄幾個當紅明星去跳鋼管舞。黃狗和螃蟹的酒吧一定會爆滿的。到時候你也要來捧場啊。」
「那是一定的羅兄!」李逸風笑著說道:「到時候我會讓tlz基金會送一份大禮的——」
「tlz基金會?」羅鄴眨了眨眼睛,「什麼玩意兒?」
「不是玩意兒。」凌鼎億一語雙關的笑著說道。
李逸風剛要解釋。羅鄴就不耐煩的揮了揮手,瞪著那些站得老遠的有錢人。朝李逸風問道:「這群人渣飯桶怎麼還留在南山莊園裡?」
「積雪太厚,救援車一時半會兒進不來。」李逸風說:「現在整個京華市的公務人員全都出動鏟雪了,從市裡一直鏟到南山莊園,估計要等到明天早上才能通車把他們接走。」
羅鄴點了點頭,「看來今天晚上我們只能跟他們擠在一起了。」
「那倒不用,」李逸風笑著說道:「我讓他們睡客廳,咱們的人睡單間。」
「讓這群人睡客廳?」羅鄴倒是有些意外,「他們不會反對嗎?」
李逸風得意的笑了笑,「他們不敢,我已經捏住了他們所有人的把柄了。」
「什麼把柄?」羅鄴問。
「這正是我剛才一直想給你說的,」李逸風說道:「我錄了段視頻,你一看就明白了。」說著,他找出數碼攝像機。
「等等,」羅鄴一臉嚴肅的問道:「是不是群p?」
「群p?!」
「就是那種畫面很噁心的,他插她,然後他插他,接著他又插她的少兒不宜的情節——」
「當然沒有!」李逸風保證道。
「唉。」羅鄴一臉的失望,「那有什麼好看的,拿走吧。對了,曹成呢?」
「在隔壁的單間裡,聽說沒有什麼生命危險,不過到現在還沒有醒,王新麥一直陪在他身邊呢。」
凌鼎億替李逸風回答道。
「走,」羅鄴站身來,「去看看他們。」
李逸風在前面帶路,領著羅鄴和凌鼎億朝曹成所在的房間走去。
中途路過一個敞著門的房間,羅鄴瞅見林宛瑜正和胡繼瑤手拉著手的坐在床邊,低聲的交談著什麼,林宛瑜滿面紅光,一掃剛才生氣的情緒。
「說什麼呢?這麼高興。」羅鄴停下來問道。
林宛瑜沒好氣的扭過頭去。「別理我。」
「我沒理你,我是在問胡小姐。」羅鄴說。
胡繼瑤莞爾一笑,「我在跟宛瑜妹妹講你的好話呢。」她剛才把在密室裡發生的事情簡單的向林宛瑜講述了一遍,當然省略了羅鄴的「真實目的」,只是大加讚揚了羅鄴的行為。
林宛瑜本來就不是真的生羅鄴的氣,通過胡繼瑤的話,她知道羅鄴離開去是解決「李逸塵」的事情了,氣也就消除了大部分。再加上胡繼瑤已經答應要去鼎新公司幫助她,她心裡非常高興,因此才被羅鄴看到滿面紅光的那一幕。她雖然嘴上說不要羅鄴理她,但其實心裡很希望羅鄴能走過來哄哄她。
羅鄴果真走進了她們的房間,但卻是轉頭笑著對胡繼瑤說:「胡小姐啊,看來你的好話效果不理想啊。」
李逸風站在羅鄴身旁,「宛瑜表妹,我們都誤會羅兄了。他約女明星其實是為了給酒吧撐場面。」
林宛瑜怔了一下,撅著嘴沒有說話。
「怎麼,找不到台階下了?」羅鄴嘲諷的說道。
「你!」林宛瑜恨不得咬斷羅鄴的舌頭——不,她得留著羅鄴的舌頭,終於一天,那條舌頭會說出「我愛你」三個字來。
「羅先生,」胡繼瑤溫嫻的說道:「我已經正式向宛瑜妹妹答應下鼎新公司的事情了,以後還請你們多多關照。」
李逸風怔了一下,沒有說什麼,眼神裡卻流露出一絲喜悅。
胡繼瑤繼續說道:「以後南山莊園就是你和宛瑜妹妹值得信賴的朋友。」
羅鄴點了點頭,「非常好。」
李逸風趁機說道:「羅兄,以後繼瑤姐的安全也一併拜託給你了。」
林宛瑜張了張嘴,欲言又止。
羅鄴笑著說:「作為魚碗的貼身保鏢,我哪有空去照管胡繼瑤?」
這句話倒是讓林宛瑜開心了不少。
胡繼瑤急忙擺了擺手,「我可不敢麻煩羅先生,再說,我也不會有什麼危險。」
林宛瑜插嘴說道:「還是安排個保鏢比較好,監察部…總之,鼎新目前的狀況還是很混亂的,繼瑤姐需要大刀闊斧的砍除雜草,有個威猛的保鏢跟著肯定更安全一些。只不過——羅鄴肯定不合適,他太不聽話了,我擔心反而會影響到繼瑤姐工作。」短短幾句話,說的滴水不漏。雖然跟胡繼瑤感情不錯,但林宛瑜才不想跟別人分享羅鄴呢。
胡繼瑤笑了笑,「宛瑜妹妹,你想的真周到。」
「不如讓雪山叔陪在你身邊吧。」李逸風說。
「他們都年事已高,還是別麻煩他們了吧。」胡繼瑤回答說。
羅鄴揮了揮手,中止了沒有意義的談話。「保鏢的事情交給我吧,咱們先去看看曹成。」
李逸風點了點頭,「曹成和王新麥就在隔壁。」
羅鄴對胡繼瑤說道:「一起來吧。」
胡繼瑤拉著林宛瑜站起身來。
羅鄴朝林宛瑜壞壞一笑,「我又沒叫你一起去。」
林宛瑜恨恨的說道:「我是自己要去,你管得著嗎?」
羅鄴聳了聳肩,跟著李逸風邁步朝曹成的房間走去。
曹成仍在昏迷之中。他身上十幾處重傷,肋骨斷了三根,額頭上磕破了一個大口子,好容易才止住了血。王新麥就坐在他的床邊,握著曹成的大手,獨自垂淚。「成,你可一定不能有事啊……」
曹成的手掌潮濕而冰冷,時不時的傳來一陣抽搐。在昏迷中,他的感官系統始終是錯亂的,一會兒感覺冰冷異常,一會兒感覺燥熱無比,一會兒像是回到了小時候,躺在苜蓿從中看蜜蜂採蜜那樣心曠神怡,一會兒又像是置身於怒海中一葉扁舟之上,隨浪搖曳——這是一種終點遙不可及的噩夢感,他明明聽到了有人在低聲的呼喚他,可他卻怎麼也睜不開眼睛。
廝殺搏鬥的場景仍在他腦海中盤旋,放慢的動作像幻燈片一樣,一張接一張的閃過,他覺得身體正在緊繃,脈搏正在劇烈的鼓動,他試圖放鬆下來,可身體不受他思維的控制。血管裡面像是有火在燃燒,頭腦裡混亂不堪,稍一集中精神就頭痛欲裂,但他仍努力讓自己睜開眼睛,用力的抓住手裡能抓住的一切東西——
因為他答應過羅鄴,要照看好林宛瑜,這是承諾。
王新麥被捏得手指疼痛,他來不及喊痛,雙眼在同時到來的痛苦和喜悅中濕潤了。「成,你終於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