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鄴一隻腳踏出棚屋時,靠在汽車引擎蓋上的方臉治安隊員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真他嗎有種!」方臉治安隊員啐掉剛點著的香煙,擼了擼袖口,「弟兄們,打殘了有獎,打死了算我的,上!」
聽到這話,治安隊員們像瘋狗一樣朝羅鄴衝了過去——
坐在車裡的林宛瑜努力屏住呼吸才沒有叫喊出來,她下意識的向後縮了縮身體,幾乎不敢睜開眼睛。
司機老王透過後視鏡看著自己的大小姐,寬慰的說:「別擔心,一群烏合之眾對他來說不過是個小場面。」
「真的嗎…」林宛瑜眨著擔憂的眼睛問道。
司機老王點了點頭,沒再說話。他不喜歡羅鄴,這個年輕人身上有種令他都心顫的感覺。
林宛瑜也不再說話,凝神靜氣的望向羅鄴。
治安隊員衝上來的瞬間,羅鄴突然消失不見了。衝在最前面的那個治安隊員困惑的張望了一下,「見鬼了!」
話音未落,羅鄴如鬼魅般穿過,直接出現在他們的身後。他手裡多了一把黑刃匕首,刀背全是鋸齒,刀身上有兩道詭異的血槽……
放血,刀的真正意義。
電光火石間,最後面那個治安隊員吶喊一聲,抬起烏黑的鐵棍,毫無章法的朝羅鄴砸來。
羅鄴迎著他的攻擊,猛然踏前一步,接著一道弧形寒光劃過,那個治安隊員手中的鐵棍就「噹啷」落地。
所有人都在那一刻停住了,周圍的空氣像是被凍住了一樣。
那名治安隊員似乎還有些不太明白為什麼鐵棍會掉落,他抬起手來,看到手指的第二關節處有一條細紅的線——半秒鐘後,四根手指一塊塊的跌落下來。
「啊——」這名治安隊員慘叫一聲,疼昏了過去。
他的叫聲就像是喪禮開始的號角一樣,讓每個手持鐵棍的治安隊員都忍不住捏緊了手指。
又一名粗壯的治安隊員大喊著撲了上來,他雙手握著鐵棍,將這把武器高舉過頭頂,作勢要砸羅鄴的腦袋,可他的速度相比羅鄴來說慢了許多,也因此露出了幾乎所有的破綻。
羅鄴閃身繞到他的身後,一腳踢在他的後心處,大個子悶哼一聲,來不及站穩,腦袋直接撞到汽車引擎蓋上了。
一分鐘之內,連續放倒了兩個治安隊員,速度和手段都讓人毛骨悚然。這群手持鐵棍的傢伙本來是想耀武揚威的,沒想到現在倒成了挨打受氣的一方——還是被一個人打。
方臉治安隊員強忍著肩膀的顫抖,「咱們這麼多人,對方才一個,怕個鳥啊,餓虎架不住群狼!把他圍起來!」
治安隊員仗著人多,「呼啦」一下將羅鄴圍成半圈。十幾個治安隊員像野獸一樣撲了上去,一個想扭住羅鄴的肩膀,另幾個想要按住他的腿——羅鄴輕巧的一閃身,手中的匕首猶如穿花蝴蝶般飛舞,所過之處,那些治安隊員就像被電流擊中一樣,從肩膀順著脊柱渾身抖動。匕首在每一個人身上都撕開了一條傷口,鮮血濺的滿地都是。
那幾名最能打的傢伙聯合起來,一同撲上過去。
羅鄴抽刀架住呼嘯而來的鐵棍,順勢在對方的手臂上撕開了一道大口子,冒著熱氣的鮮血登時飛濺到其他幾名治安隊員的臉上,羅鄴抬起空著的那只拳頭,一拳搗向另一個傢伙的肺管處。那人乾咳了幾聲,一口鮮血嘔了出來。
剩下的幾名隊員見勢不妙,轉身想逃,羅鄴撿起地上散落的鐵棍,直接朝逃的最快的那個傢伙的膝蓋扔去。
鐵棍貼著地面畫出一個完美的弧線,然後直接插進了他的膝關節處。
這一刻,氣壓變得異常的低,彷彿天空就在每個人的頭頂之上,剩下個十幾個治安隊員都喘不上氣來,除了遍地的哀嚎外,沒有一點雜聲。
羅鄴泰然自若的站在原地,手中黑色匕首的刀尖指向地面,鮮血順著刀尖一滴滴的滴落。他抿著嘴,臉色冰冷,眼神無情,彷彿是從地獄來的使者。
不,他本來就是來自地獄——夜羅剎。
在女子會館的作戰訓練室裡,馬彼得盯著眼前的屏幕,長歎了一口氣,「太**了,這種泡妞方法,我打死都學不來……」
維多利亞冷冷一笑,「泡妞?他是真動了殺機了。不過四年沒摸刀了,他倒是有些生疏了。」
「這還算生疏?!」馬彼得尖著嗓子叫道:「那他恢復了真正的實力該多恐怖啊!」
維多利亞凝視著屏幕,喃喃的說:「不然你以為呢?」
羅鄴揪住一名嚇癱了的治安隊員,手中的黑刃架到他不停聳動的喉頭上。
維多利亞緊鎖著眉頭,「告訴羅鄴,讓他不要把事情弄的不可收拾。」他們的目的是林宛瑜公司的絕密資料,不是來找麻煩的。
馬彼得辟辟啪啪的在控制台上打敲打著鍵盤,將維多利亞的命令原封不動的傳達到羅鄴的視網虹膜之上。
果然,羅鄴最終鬆開了那名治安隊員,只是一腳踢掉了他的下巴。
方臉治安隊員不安的嚥了口口水。他本以為這將是一場毫無懸念的圍獵——事實上也確實如此,只不過他們才是這場圍獵的獵物。五十多名壯漢,被一個男人打得體無完膚,毫無還手之力。
剛才那些還不可一世的治安隊員如今大部分都躺在地上呻吟著。剩下的十幾個人渾身直冒冷汗,眼望著滿地的紅血,心裡的恐懼接近了崩潰邊緣。無法想像,這場戰鬥才剛開始還不到三分鐘而已。
方臉治安隊員現在才清楚的意識到,只要眼前的這個男人願意的話,他可以在幾十秒內就徹底結束戰鬥——他似乎只是用他們這群人來「練手」。
在方臉治安隊員的身邊,站著一名虛胖的治安隊員。他本來是坐辦公室的,聽說今天要揍人,於是也興致勃勃的來湊個熱鬧。可剛才的血腥場面讓他的胃酸上湧,他忍了半天最終還是沒有忍住,丟下鐵棍,轉身朝汽車的方向跑去。
羅鄴一抬手,一把黑刃飛刀呼嘯而出,直接削掉了胖治安隊員的半片耳朵。胖治安隊員慘叫一聲,昏倒在地。
「你、你他嗎的到底是什麼怪物!?」方臉治安隊員跪在地上,絕望的喊道:「放過我們吧!」他原本打算第一時間看著羅鄴抱頭跪地求饒的場面,現在他決定第一時間向羅鄴跪地求饒。
殘局,已現。
坐在勞斯萊斯車上的林宛瑜看到場面已經明朗,忍不住大大的鬆了一口氣,一顆懸在嗓子眼裡的心也放了下來。
司機老王緊鎖著眉頭,「這小子不是人。」他見過許多次性命相搏,但能在被幾十人圍困之下,仍然能這麼冷靜果敢的人,羅鄴算是第一個。
林宛瑜盡量把視線集中到羅鄴的臉上,而不是他手中的匕首上,輕聲的說:「他不是壞人,那些穿制服的才是壞人。」
司機老王輕哼了一聲,沒有發表意見。
就在這時,幾聲緊急剎車的聲音從方臉治安隊員的後方傳來。方臉治安隊員戰戰兢兢的轉過頭去,驚喜的看到螃蟹和黃狗領著幾十名小弟,一臉暴躁的衝了過來。
「螃蟹哥!狗哥!」方臉治安隊員看見是下區數一數二的黑.道人物,見到兩人還以為自己見到了救星,他欣喜的喊道:「你們怎麼來了?快,幫幫小弟!這裡有個怪物——」
螃蟹衝到方臉治安隊員的身邊,一把抓住他的脖領,反手抽了一個響亮的大嘴巴:「去你嗎的,連我大哥都敢罵?!」
方臉治安隊員被打懵在原地,捂著紅腫的腮幫子,驚愕的說:「大哥?!」
黃狗飛起一腳,直接踹到方臉治安隊員的襠部。「大哥也是你叫的嗎?平常看你們穿身狗皮欺男霸女我就不順眼了,今天居然敢跟大哥叫板,我倒要看你下面有幾個蛋!」他對身後的小弟們一揮手,「給我狠狠的打!」
緊接著,幾十個小弟獰笑著撲上來,摁住那些還有能力反抗的治安隊員,一頓結結實實的拳打腳踢。
「打臉!」螃蟹尖聲叫嚷著:「把他們的臉都給我打腫了!敢跟羅哥作對?這就是下場!」
黃狗甩了甩手上的血,快步的朝羅鄴走來,「羅哥,我們來晚了!」他看了看橫七豎八躺在地上的治安隊員,又看了看羅鄴手中那把滿是血跡的匕首,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不晚,不晚。我只是提前熱熱身而已。」羅鄴將匕首上的血跡擦了擦,收了起來,笑著說:「以後這一片的保護費就由你們兩個代收吧,每個月十塊錢,要是有人敢搗亂,就按照今天的場面處理。」
「明白了。」黃狗重重的點了點頭,轉身拎起方臉治安員,繼續進行「思想教育」。
林宛瑜打開車門,不顧司機老王的勸阻,逕直走向羅鄴。老王因為擔心林宛瑜,急忙跟了下來,護在林宛瑜的身旁。
「你…你還好吧?」她惦著腳尖,搖搖晃晃的來到羅鄴身邊,生怕沾上鮮血。
羅鄴皺著眉頭看了林宛瑜一眼,「你怎麼還沒走?」
林宛瑜一時語塞,羅鄴臉上的表情讓她不知該如何應對,她低頭看著地上的血跡,覺得喉嚨有些發哽,「為了每個月十塊錢,值得嗎?」
「這個世界沒有什麼值得不值得,」羅鄴目光深邃的望著她,「只有想做不想做。」
林宛瑜沉默了片刻,再次從錢包裡掏出那張黑色信用卡,遞到羅鄴面前,「給你。」
羅鄴眨了眨眼,狡黠的笑了笑,「無緣無故的給我錢,你是不是想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