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曉曉從這一夜開始光明正大地入駐許家,她還是睡在自己的房間,一早醒來就拿著遙控器打開了電視,看著上面的報道確實又滿天飛,許銘鎧已經穿戴整齊地從樓上下來,她看著他陰暗的臉。
從昨天她去公司後到現在,即使是昨天晚上的那場宴會,他也沒有一絲的笑意,屏幕上出現他的臉和現在沒有什麼兩樣。
「你現在要去公司了嗎?」莫曉曉從沙發上爬起來,跑到了他的面前。
「嗯。」許銘鎧沒有因為她而停下腳步,繼續往前走,然後坐在餐桌上,吃著早餐,蘇管家把莫曉曉的那一份也送來了,莫曉曉也吃了起來。
「中午會有一場拍賣會,我會帶你過去,梅林夫人的大兒子已經抵達中國,他們下午會在拍賣會場秘密見面。」許銘鎧喝了牛奶,三明治只吃了兩口然後又站了起來準備離開。
莫曉曉想要追上去說點什麼,他已經走了,她只能看到他的背影,心裡一陣失落。
昨天晚上他們回來,他一句話也沒說就回自己的房間,然後沒有再出來,這樣的冷漠是如此的陌生,而她卻也改變不了。
莫曉曉去後院的時候看到李伯沒有在打理蘭花,他這樣天天傻傻坐著已經不知道幾天了,依舊吃飯喝水睡覺,卻在工作的時候這樣傻傻的模樣。
「李伯,你吃早飯了嗎?」莫曉曉走進花房,喊了他一聲,李伯沒有反應,莫曉曉伸著手指頭在他面前晃了晃,他才回過神。
「曉曉,你來啦!」李伯從原來的位置站了起來,然後去搬身邊的一個花盆,梅林夫人的骨灰還沒有得到埋葬,許銘鎧有給他安排了一個相當好的位置,但李伯卻不願意將梅林夫人埋了,許銘鎧也沒有再強迫,這件事是她回來後聽小柔說的。
「李伯,梅林夫人已經走了,有你在她身邊她很高興,她沒有留下任何的遺憾,所以你也該好好地生活啊。」
她不知道要怎麼去安慰李伯,因為她也是這樣的難過,可她卻沒辦法放任自己的難過,因為她還要去幫助許銘鎧。
「曉曉,你好好幫許總吧!他是個好人,不要枉費了梅林的一片苦心。」李伯意味深長地說道,而莫曉曉又何嘗不知道梅林夫人給予了她多麼寶貴的東西,她不再說什麼,只是上前去幫李伯做事。
一個早上她都在花房裡讓自己的腦袋得到平靜。看著那蘭花,有的盛開了,有的還含苞欲放,只有在這被調好溫度的花房裡,它們才能這樣安靜地生長,如果把它們拿出去,是不是全部都會凋謝掉。
臨近中午的時候小柔來喊了莫曉曉,許銘鎧已經準備好要來接她了,她急忙跑回家裡洗了個澡換了衣服,小柔還給她化了妝,她只覺得這妝容像帶了一頂面具,拿不下來。許銘鎧沒有下車,他看著窗外,莫曉曉上了車他也沒有轉過頭,司機把油門啟動了,車裡一直保持著沉默,莫曉曉的指甲忍不住握起,鑲進了肉裡也不覺得痛。
到了會場,許銘鎧先下了車,幫莫曉曉開了門,並牽著她的手讓她下來,這樣紳士的樣子讓莫曉曉想到了鄧浩謙,那一場婚禮後她和他也是這樣地演戲,倒沒想到她現在和許銘鎧也需要了。
「你只要靜靜地微笑,其他什麼話也不用多說。」許銘鎧對她叮囑著,莫曉曉確實如他所願地勾起了嘴角,迎合著面前那一大堆的記者,她可以想到明天的新聞又是如何的天花亂墜。
「哎呀,我們鄧家的媳婦什麼時候挽起許家的手了,真是不知羞恥。」鄧國道的辱罵迎面而來,莫曉曉這個時候才想到自己和鄧浩謙的婚姻還沒有取消,她臉色蒼白,看著許銘鎧,他依然面無表情。
「不知道舅舅說的是誰,我對於浩謙弟的死感到非常的難過,但曉曉愛的一直是我,希望你不要對她傷害,把我們兩個人拆散。」
許銘鎧說得恰到好處,原本鄧國道想要讓他變成壞人,這下子他倒是成了把一對相愛的人拆散的壞蛋。
「哇,許總和莫小姐真的是很相愛啊!」「是啊,羨煞旁人,真的是天造地設地一堆。」「是啊,是啊。」
不知誰說了一句,其他人都應和了起來,莫曉曉的手把許銘鎧的西裝都抓皺了。
鄧國道冷哼了一聲然後往裡面走去,許銘鎧帶著莫曉曉也往裡面走。
對於拍賣會,莫曉曉是陌生的,每個人按自己的位置做好,她環視了一周,想這些人都是有錢人,個個都一副闊氣的樣子。
拍賣會有很多東西,古董,珠寶,工藝品,都是屬於上等的東西,想她這輩子是沒有什麼機會見到的,許銘鎧不費吹灰之力地拍了一條價值連成的手鏈送給她,莫曉曉忍住沒有倒吸一口氣,因為那手鏈的價錢她連算了不敢算。
拍賣會的時間是兩個小時,在所有的東西都各自有主後,一幅畫被推了上來,這回莫曉曉沒有忍住,倒吸了一口氣,目光放在了許銘鎧的身上。
對於蕭蘭畫的畫,她能夠一一記得,而面前這一幅她更是沒辦法忘記,因為這是蕭蘭的自畫像,曾經被掛在紅鑽別墅的那一幅,一直被鄧浩謙用一層又一層紙包著,是她一點一點地拆開的。
莫曉曉看到許銘鎧,那臉上有了一絲的異樣,即使是細小的,莫曉曉也能看得清楚,因為她覺得那異樣刺眼得很,而在他們的左上方,鄧國道帶著壞笑看著他們,看到莫曉曉轉過頭注意他時,他又立馬回頭去。
「這是沫兒姑娘最為寶貴的一幅畫,是鄧浩謙先生貢獻出來了的,意義非凡,請各位開價。」「十萬。」
鄧國道慢悠悠地舉了牌子,莫曉曉又看了許銘鎧一眼,她想他還不知道蕭蘭就是沫兒,他唯一知道的是蕭蘭喜歡沫兒,而這樣自畫像,她不知道他會聯想到什麼。
莫曉曉的手心都是汗,台上那幅畫裡,蕭蘭的眼睛像是真的一樣直勾勾地望著他們,莫曉曉只想要離開。
「五十萬。」許銘鎧喊價了,莫曉曉又抬起頭,她看不出他在想什麼,緊接著鄧國道又喊了價。
「一百萬。」價格繼續被提高了,許銘鎧緊跟著。
「一百五十萬。」莫曉曉覺得這數字讓她犯暈,鄧國道沒有停止地繼續加了上去,而許銘鎧沒有立馬跟上,所有的目光都落在了他的身上,突然地,他轉過頭看莫曉曉,沒有預警地吻住了她的唇然後立馬放開?
「許先生,還要跟嗎?」主持人不知道這是什麼狀況,斗膽問了一句,許銘鎧勾起冷冽的笑望向他。
「這畫很美,畫中人更美,但是我最親愛的弟弟獻出來的,應該讓給我舅舅,給他一個對兒子懷念的寄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