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事情你不需要管.」許銘鎧轉過身背對著莫曉曉,聲音顯得冷漠,就彷彿曾經他們那樣冰冷的關係一樣。
莫曉曉有些受驚,她覺得他變得好遙遠,遙遠地讓她陌生,更不知道什麼時候他們之間有了距離,這樣的感覺讓她覺得失落,心裡的安全感降為0。
「我沒有要管,那也不管我的事,我只是不知道為什麼他會那樣的想不開而已。」
莫曉曉為低著頭,陳述著自己心裡的想法,她沒有想到要干涉,她只想幫他,而對梅林夫人說他殘忍的話,她也只是笑笑而過,沒有想過要放在心上,因為不管他再壞,只要愛她就都足夠了,但她沒想到許銘鎧會這樣不喜歡她的關心。
「他是死是活也和你沒有關係,你不要忘了他是怎麼囚禁你的,曉曉,我只是不想讓你再受傷,他在的話只會給你造成威脅。」
許銘鎧像是察覺到了她的不高興,又看著她,手搭在她的肩膀上,莫曉曉心裡卻不是滋味,那樣不被信任的感覺,像是從一開始就壓迫在她身上。
「我們出去吃點東西吧,吃完後我們還要去醫院看梅林夫人。」許銘鎧牽著她,語氣軟了許多,莫曉曉覺得好冷,想要把自己的手抽回來,可是許銘鎧抓得好緊,她只能跟著他出去。
他們一起下了樓,到酒店的餐廳裡,因為剛才的對話,她沒有什麼胃口,可還是點了意大利面。坐在她面前的許銘鎧第一次讓她覺得陌生,可她卻什麼也沒說。
「曉曉,你覺得這家酒店怎麼樣?」許銘鎧將一塊牛排放進嘴裡,然後對莫曉曉問道,莫曉曉有些茫然地抬頭。
「還好。」她只說了兩個字,因為她也不知道要怎麼形容這個酒店,許銘鎧倒也沒有再說什麼,兩個人靜靜地吃完午餐,然後又一起去了醫院。
莫曉曉看到護士正在給梅林夫人餵食時走了上去。
「梅林夫人,我餵你吧。」莫曉曉顯得很自然,護士像是明白了她的意思,從原本的位置站了起來,然後把碗遞給她。
莫曉曉坐了下來,然後親自餵她,動作顯得熟練,這是在為莫白的時候練出來的。
許銘鎧被涼在了一邊倒是有些不悅。
「梅林夫人,你感覺好多了嗎?」莫曉曉看著她的臉色已經比凌晨的時候紅潤多了。
「嗯,因為傷口有感染,所以才會發高燒,曉曉,我該謝謝你,如果不是你,我一個人在這裡估計死了也沒人知道。」
梅林夫人是由衷的感謝,莫曉曉確實覺得自己什麼也沒有做,又給她餵了一口飯,她多希望梅林夫人可以快點好起來,然後跟著她去找李伯。
「曉曉,對不起,我的大兒子太過貪婪了,差點就傷害了你。」
「不,不要這麼說,其實,其實他擔心你是正常的。」莫曉曉不知道要如何開口財產的事情,她希望梅林夫人可以收回遺囑。
「他不可能會擔心我,他只是擔心我的財產而已,曉曉,我要把我所有的東西都給你,好嗎?」
曉曉沒有說,梅林夫人先說出口,莫曉曉親耳聽到她這樣說還是如雷貫耳。
「不,梅林夫人,我不能接受。」梅林夫人看到莫曉曉的拒絕並沒有意外,只是一臉慈祥的微笑。
「你該接受這一切,我的孩子們已經足夠富有了,他們不需要這些東西,可是你需要,有了我給的一切,在上層社會裡沒有人敢在對你有任何不好的言論。」
莫曉曉抬頭看著梅林夫人,她沒有想過她是在擔心她,擔心她受到那些不好的言論攻擊,就像劉燕燕對她的諷刺,如果她和許銘鎧在一起,一定會被那樣的諷刺洗刷。
「曉曉,只要在我死後,把我的骨灰帶到他的身邊,讓我能夠一直和他在一起,我的一切便都屬於你,在許銘鎧的世界裡,如果你沒有地位,沒有身份,以後還會很多人欺負你,即使他很會保護你,但你太善良了,我可是擔心他保護不周。」
梅林夫人看了許銘鎧一眼,就像是莫曉曉的家人,貶值著許銘鎧,一點也不在乎他在旁邊挑了挑眉頭的樣子。
「你要記住,你以後啊,是我的女兒,你是上帝派到我身邊的天使,你救了我的命,在我最痛苦的時候來到了我的身邊,你就有理由接受我給你的一切,以後啊,就算是他,也不能欺負你,所以你不可以拒絕知道嗎?」
「梅林夫人,我……」莫曉曉都不知道要怎麼開口了,她聽了梅林夫人的一番話,就像母親對女兒的交代,那樣的沉重,她想她一輩子也忘不了梅林夫人對她的微笑和給她的一切,讓她在往後的日子裡遇到了暴風雨也能夠昂首挺胸的。
「你是個好孩子,你該得到的,上帝也會覺得我做得對。」梅林夫人的手撫在莫曉曉的臉上,把自己全部的愛都給了她,在除了疼愛她的父母外,在除了許銘鎧以外,這是她再一次地感受到愛,她的淚掉了下來,落在被子上,她多麼後悔沒有把李伯帶來,她又多麼想要把李伯帶來,這一對老人教會了她太多太多的東西了。
當梅林夫人用完餐,又和她聊了許多,不再是剛開始那樣沉重的話題,而是一些她和李伯曾經戀愛的記憶,那個時候的他們是那樣單純,那樣的開心,只覺得每天能夠在一起就很幸福,她還不忘了叮囑許銘鎧,不能欺負莫曉曉。
莫曉曉看到許銘鎧那面無表情的樣子好一會兒才點了一下頭,只是很輕的,但她看到了。
在梅林夫人聊了好一會兒終於累了然後就睡著了,莫曉曉幫她的身子移好,又幫她蓋好被子才和許銘鎧往病房外走去。剛出了醫院,她就克制不住地捂著臉哭了,許銘鎧將她拉進了懷裡,什麼話也沒說地去拍她的背。
「她會沒事的對不對?」她哽咽的聲音還是讓許銘鎧忍不住地心疼,他又怎麼知道梅林夫人能不能活,可他又怎麼捨得告訴她,梅林夫人會死的,每個人都會死的。
「會的,她會沒事的。」許銘鎧的話如羽毛一樣的輕,莫曉曉掛著淚水昂起頭。
「真的嗎?」她帶著不相信的態度問他,許銘鎧卻給了她滿眼的肯定。
「會的,我會保證她沒事的,真的。」莫曉曉望著他這麼肯定地回答她,不由得相信了,亦或許他說的話她都相信,還是傻傻地相信。
在回酒店的路上,車內滿是沉默,許銘鎧不習慣她的沉默,希望她能夠拉著他說一些瑣事,但梅林夫人的事給莫曉曉帶來太大的傷感了,她望著窗外的雪花,只覺得那雪太冰太涼了。
當車子停在了酒店門口,他們兩個人下了車,莫曉曉沒有往酒店裡面走,她往她堆雪人的公園跑去了,許銘鎧不知道她要去哪裡,連忙跟上。
莫曉曉跑到了她堆雪人的那個沙坑停下了腳步。
雪人不見了,不知道是被新雪壓住了,還是被掃雪的人給帶走了,地上平坦得沒有雪人留下的痕跡。
「怎麼了?」許銘鎧環住她的肩膀,想要給她一絲力量,他能感受到她身上的悲傷,好像全世界都因為她的悲傷失去了顏色。
「我在這裡堆過一個雪人,只是兩天的時間,它就不見了。」莫曉曉的聲音讓許銘鎧感受到她的失落。「它只不過是和別的雪融化在一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