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然清冷的房間,佔了一堵牆壁的窗戶窗簾敞開著,透過窗戶可以看到外面的海浪波濤洶湧。|
房間裡沒有開燈,只有月光從窗戶灑進來,鐵璉拖在地上發出的聲音打破了房間裡的沉寂。
莫曉曉看著窗前的那把椅子,它原本是擺在門口那張桌子上的,不知什麼時候被擺在了那裡,而許銘鎧坐在上面,手裡的高腳杯可以透過月光看到裡面暗色的液體。
莫曉曉在離許銘鎧還有三米的地方停下了腳步,看著他這樣孤獨的樣子,莫曉曉有那麼一刻是為他傷心難過的。
他舉著酒杯一飲而盡,他的側臉在黑暗中猶如雕塑那樣地立體,莫曉曉悄悄地做了一個深呼吸然後抬起腳往他走過去。
許銘鎧知道她在身後,只不過他沒有喊她,在她的腳步快要靠近的時候他才發出聲音。
「那天,那天晚上的歌,你再唱一遍吧。」他的語氣沒有任何的威脅和命令,非常平淡的口氣讓莫曉曉聽了以後竟然有種請求的味道,莫曉曉想他也沒有真正的那麼壞,只是失去妻子後的他把自己深埋和冷漠。
「你說的那首法國香頌?」「法國香頌嗎?」她提問,他反問,好似他沒有聽出來一樣。
「嗯,那是法國第一夫人自己編曲製作的一首香頌。」莫曉曉此時忘記了自己身上還有沒有卸下的傷害倒是開始憐憫起許銘鎧了,或許她也沒有察覺甚至不知道。
「再唱一遍吧。」許銘鎧聽了她的解釋後沒有回頭,怔了一會兒才開口。
莫曉曉看著他那陰霾的樣子沒有再靠近,反而後退了一步,想了一會兒才開口唱那首她最喜歡的法國香頌。|
她的歌聲在酒吧裡是最好的,因為她五歲就開始學唱歌,父母在世的時候更是帶著她去參加各種各樣的歌唱比賽,如果他們沒有去世她現在或許已經是一名歌手了。
許銘鎧慢慢合上雙眸,莫曉曉的歌聲漸漸地使他心裡的那份煩躁慢慢沉澱。
今天是蕭蘭的生日,閉上眼睛那幽蘭公園建成時送到她手上的場景彷彿還很清晰。
「這些全部都是蘭花嗎?」幽蘭公園裡的中央,有一個供人參觀的大花房,花房裡種著上百中不同種類的蘭花,許銘鎧將手裡的鑰匙放在蕭蘭的手上,她先是驚訝,漸漸的眼圈紅了,微笑瞬間綻放,伸手擁抱住許銘鎧。
「銘鎧,怎麼辦,我現在好幸福,好幸福……怎麼辦?」她被這份大禮震驚地手足無措,只知道抱著許銘鎧掉著幸福的眼淚。
「傻瓜,既然幸福的話,這輩子下輩子下下輩子都要在我的身邊知道嗎?」他寵溺地去撫摸她的絲發,陽光的灑落,蘭花的幽香將他們緊緊的環繞。
「這是幽蘭花園,為你而生的的大花園,以後你是這裡的主人。」
他給予她最盛大的禮物,給予她最重的承諾,在她的額頭上留下他們幸福的印記。
蕭蘭喜歡蘭花,她對蘭花的熱衷讓許銘鎧驚訝,她的美麗陪上她的溫柔更是讓許銘鎧傾心,他為她癡戀傳遍了整個世界,他愛的舉動更是讓人驚訝羨慕。
原本,他們迎接了新生命一起朝著美麗的未來邁步,可一場大火把什麼都燒沒了,所有愛的希望也燒沒了。
「匡當」一聲,杯子在地上粉碎的聲音打斷了莫曉曉的歌聲,她有些擔心和害怕地看著沉默的許銘鎧,比起他對她憤怒,他的沉默更讓他害怕。
「出去吧。」在莫曉曉想要開口問他怎麼了的時候,許銘鎧先開了口讓她離開,莫曉曉欲言又止地望著他許久才轉身,一陣鐵璉的聲音後她已經離開了房間。
房間裡的許銘鎧盯著外面的海面,那得不到平靜的海浪一遍一遍地往岸上衝去,不厭其煩的,許銘鎧紅著眼望著,那僵硬的面容可以看到突兀的青筋,抿緊的薄唇隱忍著胸口的波濤洶湧。
他曾經一度地想要跟隨蕭蘭而去,可那場突如其來的大火還沒有找到兇手,他一定要把兇手揪出來才趕去面對已經去世的蕭蘭,所以現在的他只能背負著仇恨想念來支撐自己活著的信念。
莫曉曉回到狗窩,保鏢還是把她鎖住小青已經離開了,她坐在裡面懷抱著自己,這個夜晚她比任何時候都還要想念父母,想念他們曾經的疼愛,曾經的關懷。
「我們曉曉真棒,以後可是個大歌星,誰也比不過。」「你少再誇她了,繼續誇她的尾巴就掛在房樑上下不來了。」
寧靜的夜晚,溫馨的一家三口,她和爸爸媽媽圍在飯桌上,爸爸誇耀著她又得到的比賽冠軍,媽媽嗔怪著爸爸卻還是夾了一隻大雞腿放在她的碗裡。
「曉曉又不是小狗哪裡會有尾巴呢?」她咬著筷子昂著頭天真地想著媽媽說的話,爸爸因為她的問題笑得眼淚都噴出來了。
莫曉曉忘了那是在七歲還是在八歲,父母給了她最天真溫暖的童年,讓她如此健康地長大,因為太過幸福了,所以當幸福瓦解的時候那如潮水般湧來的痛苦讓她無法支撐住,心裡的痛也變得更加的深。
華麗的狗窩裡傳來了如小獸受傷時發出的低泣,思念變得停不下來,房裡房外的他們都抱著那揮之不去的回憶懷念那生命最親和最愛。
早晨,莫曉曉被小青給吵醒了,她的眼睛還浮腫著,昨晚的眼淚將她身上的浴袍濕了一片,被風吹乾了留下一片印記。
「今天小燕請假回家了,所以我可以給送餐了。」小青的手裡拿著被烤得金黃的麵包直接塞進莫曉曉的懷裡了。
莫曉曉一時忘記自己的所在地,想要伸個懶腰的時候頭撞到了狗窩的頂,痛得她呲牙咧嘴的。
「好痛好痛……」莫曉曉連忙揉了揉被撞疼的頭,小青看著她的樣子忍不住笑出聲,莫曉曉朝她翻了翻白眼。
「都是那個混蛋,我到底要怎麼做才能不用一直呆在這裡啊。」她發出了一陣牢騷重新坐回地上,幾秒鐘後她連忙伸出頭去看許銘鎧的房間。
「不用擔心,酒店有事許總出去處理了,不在這裡。」小青好心地對她提醒到,莫曉曉聽了她的話,這才拍著胸口放心。
「嚇死我了,要是再被他聽到不知道他又會對我怎麼樣。」
「呵呵,其實莫小姐你只要不那樣和許總對抗,或是一直和許總作對,就不會有比現在情況更糟糕了。」
小青非常好心地向她提醒。
「你以為我喜歡和他作對嗎?如果不是想要離開這裡我連看都不想看他,遇到他是我這輩子最倒霉最倒霉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