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眉心皺了皺,下意識瞌睡全部散了,她猛地睜開雙眼,卻看到一張被無限放大的熟悉的臉正忘情的出現在她的視線內。舒嘜鎷灞癹
居然是陳新,他俯身撐在沙發上,臉幾乎全部貼了過來,雙眼很投入的緊閉,唇在她嘴唇上還帶著試探意味的蹭來蹭去。
綺月幾乎是驚出一聲冷汗,她嘴下意識一咬,陳新頓時吃痛的睜開了雙眼,撞上綺月噴火的眼神,他一臉的尷尬,身體卻還沒來的及起來,綺月就用力的推開了他。
她正欲罵他,門外頓時就想起了果果清脆的嗓音,「咦,爸爸在親媽媽哦,媽媽,我什麼都沒有看見!」
小丫頭正站在門口,臉上掛著一抹壞笑,綺月頓時紅著臉就從沙發上跳了下來泯。
陳新原本還有些緊張的,只因為綺月躺在沙發上睡覺的姿勢簡直是太有誘惑力了,雖然這幾年來,他陪在她身邊,默默的為之付出,但卻從來沒有過越軌的行為,可不知為什麼,剛才竟然沒有能控制得住,看著她水潤的雙唇微啟,露出若隱若現潔白的牙齒,陳新竟然有些口乾舌燥,腦袋瞬間理智全無,才衝動之下就偷偷的吻了她。
看著綺月剛才憤怒的眼神,他的心頓時就變得有些難受,但當剛才果果那童稚的聲音一響起,他那緊繃著的心彷彿又落了地。
在果果眼裡,他就是她的爸爸,爸爸若是親媽媽,那也是再正常的行為吧穹!
陳新如此自我安慰著,但還是忍不住又偷偷的去看了綺月一眼,這一看不要緊,倒看得陳新越來越對綺月有感覺了。
她此時的臉頰是淡淡的粉紅色,素淨的臉頰看上去更多的是女人的嬌羞,雖然在撞上他偷看的目光時,綺月狠狠的瞪了自己一眼,但這都無所謂,這只是女人太過害羞後的反應而已。
陳新想著想著,內心竟然有些飄飄然起來。
他快步走到果果面前,一把抱起她,不停的啄著她的臉蛋,還當著綺月的面膽大的說,「果果乖,剛才爸爸親了媽媽,那爸爸現在也親一下果果,好不好?」
果果明亮的大眼睛轉了轉,她隨即就笑了起來,笑容甜甜的說,「好哇,果果喜歡爸爸親!」
陳新聽到,內心真是瞬間湧過一真暖流,雖然果果不是他親生的,但是若到時候和綺月結婚,他絕對不會虧待這個孩子,相反,他會比對待自己親生女兒還要好!不過事實,他也已經做得很好了。
正在沙發上鬧騰的兩人絲毫沒有注意到綺月站在一旁由剛才尷尬得佈滿紅暈的臉頰現在已經變成了很難看的灰白色了,她看著陳新,最終還是開口了,語言極淡。
「陳新,你跟我進來一下吧,我有話要跟你說!」
陳新一愣,這才看到綺月的表情,他內心沉了沉,將果果放在沙發上,「果果,爸爸要和媽媽去說事情,你先自己玩好不好?」
「好!」果果瞇著眼睛笑。
陳新進房間後,門「啪……」的一下被綺月用力的甩上,然後又重重的彈回來,再合上。
陳新一愣,看她漸變的神色,他只好低聲討好的問,「怎麼了?」
「你還問我,剛才誰容許你那樣對我了?」綺月瞪大著眼睛,走近他,逼視著他。
陳新爬了爬自己的頭髮,有些不好意思的開口,「對不起了,綺月,剛才看你睡覺的樣子,我實在是沒控制得住,我……我太喜歡你了……」
「哼……喜歡我……喜歡我就這樣不尊重我……你對著果果做這樣的事情……難道你不覺得會對她造成很大的影響嗎?」
「可是果果看到不是很開心嗎?而且她很喜歡我親你,她會覺得這是爸爸在愛媽媽,她會覺得我們這個家庭是一個很有愛的家庭!」
陳新試圖從果果的立場上解釋自己衝動的行為,但綺月聽著卻很煩躁,她突然就抬高了聲調,很鬱悶的吼了一句,「可是我不喜歡,我也不喜歡她看到我們這樣,你既然要做她爸爸,那你就要給她樹立一個好的想法,你這樣做算是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陳新越來越聽不懂綺月的話,更不知道自己剛才的行為又怎麼對果果造成影響了。
於是,他悶悶的說,「我知道是你不喜歡,你一直瞧不起我!」
「這不是瞧不起的問題,是……」綺月咬著牙,目光很堅決的望著陳新。
陳新心陡然一緊,追著問,「是什麼?」
綺月盯著他的眼睛,一字一頓的說,「是我對你從來就沒有感覺,所以你做這樣的事情,既是不尊重我,也是給自己難堪!」
又是這樣的話,陳新每次聽後,都特別的難受,可是這一次,不知道為什麼,他聽著卻是前所未有的絕望,因為他所有該做的事情都做了,所有該盡的努力也都盡了,得到這樣的答案,他依舊有些無能為力了。
「我要怎麼做,你才願意給我機會!」
他吶吶的問,表情有些呆滯。
綺月別過頭去,低聲道,「不要再對我抱有幻想了,我離過婚,對婚姻也不抱希望,所以你自己該怎麼做應該心裡清楚了!有些時間,給需要你的人,那才是最重要的!」
「你就不需要我嗎?」
綺月搖頭,表情依舊很冷。
陳新的目光抖了抖,內心一陣絞痛,他翛然站了起來,突然就衝出了臥室門。
一開門,就看到果果正可憐兮兮的站在門口,或許她也聽到了兩人的爭吵聲吧,看她那泛紅的眼眶,陳新的心,又有些受不住了。
他回頭看了綺月一眼,又看著站在自己面前的果果,突然就質問了一句,「難道你一點都不能將就?果果需要一個健全的家庭,需要爸爸媽媽的愛!」
綺月背對著她,依舊搖頭。
對她來說,她再也不會為別人來搭上自己的後半生了,她承受不起,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人生軌跡,就如她一樣,哪怕被生活磨得已經越來越沒有了稜角,可她內心還是有一股不甘心的氣勢,而且,她再也不是當年那個向綺月了。
她不會委屈自己,再去成全和討好別人。陳新足足看了綺月好幾分鐘,他又看著果果,抱起她,又將她放下,然後摸著她的頭,哽聲道,「果果,爸爸先走了……」
「爸爸……」果果見陳新要走,立即就呼喊著追了出去。
綺月這才回過頭來,一看果果被保姆抱住,陳新已經下樓了,果果這是正哭得撕心裂肺的,小手還在朝門口伸著。
她無奈的歎了一口氣,走過去,看著她哭得眼睛都睜不開了,連忙抱起她。
「好啦,果果,不要哭了,聽話!」
她抱著她,將她的頭擱在自己肩膀上,伸手正準備輕撫著她的背脊,突然,正在哭鬧中的果果猛地張口,朝著綺月的肩膀狠狠的咬去。
綺月幾乎可以感覺到她咬著她時的那種非常生氣得牙齒都發抖起來,她頓時就痛得眉頭緊緊的皺在了一起。
這一刻,不知道為什麼,她就想起了鄭佑東和向綺星,這一口,就像是當年他們的背叛,重重的又將她試圖塵封起來的傷口又撕裂開了。
綺月抱著果果半跪在地上,頓時眼淚嘩啦啦的落下,她不知道是肩膀痛,還是心裡痛,都已經分不清楚了,似乎,也不重要了。
「果果,你怎麼咬你媽媽了,快鬆口!」保姆發現了果果的異樣,立即拉扯著果果,要她鬆口。
果果這才鬆口,她望著綺月,牙齒上還沾著血絲,她可真是狠啊,居然將她的肩膀咬得出血了,那望著綺月的目光,活脫脫的跟向綺星的目光一樣,是那麼的仇恨。
可明明,她對她們,哪裡就有那麼深的恨?
綺月也沒有再輕哄著果果,只因為這樣世故而仇恨的目光在這樣一雙清澈的眸子裡流瀉出來,她見不得,一見就像自己彷彿成了千古罪人一樣。
「我要爸爸,你還我爸爸……」
果果忽然又哭了起來,拉扯著剛站起來的綺月的衣服,指著陳新遠去的方向,胡鬧的哭泣著。
綺月抽著鼻子用手捂著自己的肩膀,低頭淚眼模糊的看了果果一眼,頓時頭也不回的出了家門,身後還迴響著果果的哭泣聲,哭得她的心都揪成一團了,這一刻,她真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
三年前,向城落魄的將養得又黃又瘦還發著高燒的果果送到了綺月住的地方。
那天早上還很冷,綺月一開門,就看到向城站在門外,兩年不見,他真的老了許多,懷裡抱個小女孩,臉小得只看見一雙大眼睛在無力的轉動著。
她還沒說話,向城就又朝她跪了下來。
「月月,爸爸真的知道錯了,綺星走後一直沒有回來,你阿姨也失蹤了,爸爸年紀大了,怎麼能帶這個孩子,現在她生病了,出了水痘後就有肺炎,爸爸也沒有錢給她治病了,你就幫幫我吧……」
「為什麼要來找我,我沒有照顧你們的義務,當年也是你選擇了綺星不要我的,現在來找我,是什麼意思?你害我差點去坐牢,現在才來叫我女兒,當初來騙我的時候,怎麼就沒想到我是你女兒!」
在自己最親的親人面前,只要一想到那些委屈的事情,她怎麼也忘不了,還沒來得及好好的說上一句話,她的情緒又差點被弄得崩潰。
向城黯然垂下眼簾,他似乎內心有愧,在聽到綺月的控訴後無言以答的情況下,他抱著小女孩走了。
綺月靠在門板上,內心冷得連呼吸似乎都變得稀薄起來。
後來,沒過幾天,綺月早上剛開門,就看到門口的嬰兒籃裡放著一個小女孩,不用說,一定是個向城送來的,果不其然,向城還留了遺言,說他不會再活在這個世界上了,孩子也無力照顧,若是還念在她是向家的人,就好好的將孩子帶好,實在不行,她送給別人也可以!
綺月面對著唇舌已經發青額頭高燒得厲害的小女孩,頓時欲哭無淚。
媽的,那一出狗血劇,竟然又再次發生在她身上。
有時候,綺月是真的想,將這個孩子送去社會福利院算了,她不可能為鄭佑東和向綺星的背叛買單,不可能,憑什麼!!
她再好說話,她再懦弱,這一口氣還是嚥不下去的。
可是小女孩在醫院裡一住院就是三個月,醫生說她營養嚴重不良,需要好好的調養,醫院裡都以為孩子是綺月的,醫生一陣訓斥,她無言以對。
接回孩子時,她整個人都瘦了一圈,看著她漸漸的好轉,臉上終於也有了一絲健康的光澤,她苦笑,對這個孩子,她一直選擇沉默。
不是沒有將孩子送去過社會福利院,不是沒有抱著她去過孤兒院,可是,當她看到孤兒院裡的孩子雖然很多,但是他們的眼神,都不像是正常家庭裡的孩子一樣有著喜悅和充滿童真的快樂時,面對著漸漸對她心生出依賴的孩子,她終究還是沒有忍下心來。
那天在孤兒院,孩子也在那玩了很久,可是她總是回頭,喜歡找綺月,似乎只要她在身邊,她才能玩得開心一樣。
綺月的心軟了,抱著她回家,從此後,後面認識她的朋友同事,都知道她有一個兩歲的女兒了。
涼涼的眼淚順著臉頰落下,綺月模糊的視線中,她彷彿又看到了自己帶著果果的情景,她時常生病,她一個人照顧她,還要上班還錢上班養她和自己,她真的很累,很苦,說不得,更不能去想,一想就是滿臉的熱淚。
s城cbd中心的金融區高樓林立,樓道之間光潔的地板上聽見的全部是匆忙的腳步聲,此時東華銀行的辦公室內,辛迪墨開了一天的會,頭都大了。
他背對著門口,深邃的眸子落在遠處的高樓上,短暫的休息後,他這才撥通了殷傑的電話。
「怎麼樣了,一天了都沒有給我消息!」他有些急促的問。
殷傑在那邊還是鬧哄哄的,過了好一會兒才安靜下來,「墨仔啊,房子我已經給你下了訂金了,就在三環內的中央花園內,社區環境很幽靜,戶型也是按你說的挑選的,應該沒什麼問題!」
「什麼時候可以拿到房門的鑰匙,我要在三天內解決,現在都已經是第二天了!」辛迪墨修長的手指上夾著鋼筆,在那煩躁的轉悠著,他跟綺月說了,三天後必須接她過來,到時候要是連房子都沒準備好,那還叫接人嗎?
「我知道了,談了一個小時了,地產公司說最快也要到下周!」
「那絕對不可能,立即換一套,要豪華裝修的新現房,價格不是問題,重要的是要快要好,你明白?」
「我當然明白,你小子還真急!」
「我可沒跟你開玩笑,就這樣說吧,明天晚上將鑰匙給我!」
「好的,沒問題!」
辛迪墨掛斷電話後,終於鬆了一口氣,他揉了揉額頭,又撥了內線電話叫助理給自己訂了快餐,助理還詫異呢,但還是老老實實的給辛迪墨叫了份快餐。
但還是老老實實的給辛迪墨叫了份快餐。
「墨……」一聲輕柔的呼喚將辛迪墨的耳朵喚醒。
他抬頭,又看到秦芳如正溫柔的站在自己面前,當下他臉色就變了,有些不耐的問,「不是跟你說過了嗎?不要隨便來這裡,影響不好!」
「墨,現在不是下班的時間嗎?我剛巧路過這裡,便上來想叫你一起去吃飯,我知道附近有間新開的拉丁美洲風情的餐廳,聽說還不錯!」
秦芳如說著,目光就落在辛迪墨右手邊的快餐盒上,她立即皺起眉頭,帶著一絲責備說,「怎麼吃快餐了,這是多麼沒營養,你每天工作強度這麼大,吃這個是不行的!」
她伸手去拿辛迪墨的便當盒,想將它扔出去丟掉,沒想到辛迪墨手快,一把就按住了她的手。
「給我……」他冷冷的說,秦芳如一怔,他已經重新將便當盒給奪了過去。
「墨……」
「你自己去吃吧,晚上我還要看些銀行過去的數據,就不陪你了!」辛迪墨低頭,扯開便當盒,大口的扒了一口飯,邊吃邊對秦芳如說。
「墨,反正都已經下班了,有什麼事情可以交給秘書去做!」
秦芳如不甘心,她回來後,辛迪墨都沒有給過時間來陪她,就連在一起吃飯的時間都沒有,這讓她真的很不能理解,真的有人能忙到連一起吃飯的時間都沒有嗎?
辛迪墨依舊沒有抬頭,也沒有說話,對他來說,她好像空氣一樣。
秦芳如咬了咬唇,深深吸了一口氣,她望著外面忽閃著的霓虹燈,訕訕的開口,「那我等你吧,等你忙完了一起去吃飯,順便跟你說一下我叔叔就要回國的事情!」
辛迪墨聽到她的話,終於抬起了頭,他打量著她,看她一副悲壯的表情,他突然自嘲的勾起一抹苦笑,笑紋很快就斂去,他眼眸暗了暗,站起來,將盒飯當著秦芳如的面給扔掉了。
「其實我也是想趁現在這段時間好好工作,爭取表現一下,沒想到冷落了你,對不起,走吧,想吃什麼,我帶你去……」
「墨,其實我是關心你的身體,你知道的,我如果再懷不上孕,我們就要……」
「噓……不要說這樣喪氣的話……我會努力的……走吧!」
辛迪墨淡淡的笑了笑,伸手取出掛在一旁的衣服,攬著秦芳如的肩膀就出了辦公室的門。
陪著秦芳如去了她喜歡的那間餐廳,只是剛從扶手電梯上上來時,辛迪墨突然看到餐廳門口站著兩個人偶正在發傳單。
他和秦芳如有說有笑的走過去時,只感覺有一雙眼睛一直盯在自己身上,他莫名其妙的有些忐忑,一回頭,看到人偶面具下露出的一雙清澈透明的眸子,頓時,心顫了顫。
辛迪墨很快就收回了目光,陪同秦芳如若無其事的進了餐廳內。
找了一處靠窗的位置坐下,秦芳如正在點餐,辛迪墨下意識朝那人偶望去,頓時就不見了蹤影,他疑惑的忍不住多望了幾眼。
「墨,你在看什麼?外面有熟人嗎?」
秦芳如點完餐,見辛迪墨似乎有些心神不寧的不斷的朝外張望著,她連忙順著他的目光關切的問。
「噢……沒事……」辛迪墨訕訕的收回目光。
只是,冷不防,一杯冰冷的水就潑在了辛迪墨的臉上。
「辛迪墨,你真是太讓人失望了,你現在是什麼意思?你是腳踏兩隻船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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