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祖母,何必那麼生氣,不過一個弱女子,還有不知情的孩子罷了。愛殘顎副」溫文爾雅的聲音透著幾分平靜帶著壓抑的詭異,李相宜抬頭望去,只見潘玉微笑著攜紫衣一起走來。
他的笑容看起來很溫柔,眼神卻讓人看不透。
太后冷冷的看向了潘玉,眼神裡沒有半分屬於祖母的慈愛:「你不是已經知道了我們的計謀了嗎,何必還假惺惺的牽著紫衣的手。」
「這不是原物奉還嗎?」潘玉說完,驀的一下撕開了紫衣覆在臉上的人皮面具。
紫衣啊的一聲慘叫,未曾用藥水浸潤的面具強行撕下令她的臉上帶出了道道血痕姍。
太后惱怒不已:「你太大膽了。」
「大膽的人應該是您,敢用這樣偷龍轉鳳的方法來達到自己的目的,還有母后,你著實讓我失望,早知道這樣,當初我根本不應該回宮,而是應該死在五年前沈瑩的手中。」潘玉道。
「對不起,孩子,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皇后娘娘有些不知所措妗。
「不必說了,今天,就讓我離開吧。」潘玉道:「我只帶走我的妻兒,剩下的什麼也不要,從此以後我與皇家再無任何的瓜葛,你們的秘密永遠也不會被外人傳出去。」
「我們能有什麼秘密?」皇后一無所知。
「你以為我會相信你嗎?」太后站起身,慢慢的踱步到了潘玉的面前。
她尖利的指甲劃過了潘玉的臉,一道血痕在潘玉的臉頰上出現,完美如玉的臉龐此刻看起來竟與太后有幾分相似,更多的卻像皇后娘娘,下巴稍顯圓潤一些。
「你只能選擇相信我,因為我們畢竟是血親。」潘玉道:「再怎樣,我也是您的親孫兒,我相信你不會為了這手中的權力而至我於不顧吧。」
「你以為你算什麼,哈哈,你父皇在我眼裡都算不得什麼,更何況你。」太后哈哈的仰天長笑了起來:「也不怕被你們知道,我告訴你,快三十年了,所有的一切都是我一手策劃的,當年太子府裡的偷龍轉鳳,還有如今的調包之計,全都是我在操縱。」
「什麼?」皇后娘娘似大吃了一驚:「母后,您為何要那麼做?當初您明明知道沈瑩用自己的兒子調包了我的玉兒,卻還裝的做不知情。」
「當年,朝中有一位該死的大臣在查我皇兒的身份,當初還是太子的皇帝哪裡禁得住他們的查,唯有發生一件更讓人震憾的事情才可以轉移這些老不休的視線,果然,沈瑩將玉兒弄出宮,將自己的兒子放到你懷裡後,事情的方向就變了,他們就開始追查沈瑩,我才得以過了二十多年安穩的生活,雖然也有人暗中在質疑,不過,總算是熬到先皇過世了,我的太后之位仍穩穩未變。」
「皇上有什麼秘密值得他們去查。」皇后娘娘臉色煞白,似預料到了什麼。
宮中一直都有一個傳聞,太后進宮之前,有一個青梅竹馬,是一名將軍,死在了與先皇御駕親征的戰場上……
「皇上不是先皇的親生兒子,難道你這個做皇后的也看不出來嗎?」太后冷笑道。
「您……不可能,您不是那樣的人。」皇后娘娘驚駭的看向太后。
端莊的舉止變得有些慌亂。
皇后覺得腦子裡有些亂。
太后再一冷笑;「我為何不能是那樣的人,我是一個女人,一個正常的女人,我這輩子最大的心願就是嫁一個自己最愛的人,和他生個孩子,可是你們名義上的公公,先皇這個老不死的,當初看中了我的家世,以及我的容貌,非得讓人嫁給他,我不肯,那個時候,肚子裡剛剛懷了我心愛男人的孩子,可是,就在他準備向我提親的半個月前,邊關傳來耗訊,我的男人死了,死在了戰場上。」
太后的臉龐變得仇恨而扭曲:「從那個時候開始,曾經的我就死了。我知道,這一切都是先皇刻意安排的,他非得帶著他上戰場,就是為了殺他,讓我就範。他不是想娶我嗎,不是看中了我的美貌嗎,我就讓他如願以償,買通身邊所有的人,帶著別人的孩子上他的龍床,孩子早出生了兩個月,我告訴他們,是因為早產,有些人信了,有些人不信,所以,這麼多年來,我一直在謀劃著,哈哈……」
「您太可怕了。」皇后顫抖著,終於說出了一句完整的話。
「可怕。」太后看向皇后,厲聲道:「你這個小賤蹄子,你知道什麼叫可怕嗎,失去了愛人,心是孤苦的,靈魂也是孤苦的,那種感覺才最是可怕,這麼多年,若不是導演了一場好戲在看著,我早就已經活不下去了。」
太后狠道:「若不是我助我兒成了太子,登上皇位,你怎麼可能做皇后。」
「所以我和潘玉……沒有任何的血緣關係。」李相宜總算聽明白了。
「沒錯,你們不但沒有血緣關係,而且血緣還離得很遠。是可以在一起的。」玉無涯闖進了宮。
「你是誰?」太后看向玉無涯。
「我是一個你算是舊識但卻又不是舊識的人。」玉無涯淡淡的笑道。
「什麼意思?」太后看著玉無涯,只覺得他萬分眼熟,卻又一時想不起來,在哪裡見過。
玉無涯笑了又笑,自懷裡緩緩的掏出一個玉珮:「這麼多年了,我總算是不負我爹的托咐,把它送回到了主人的手中,他讓我跟你說聲對不起。」
「你爹?」太后驚疑不定的看著玉無涯。
「我爹的名字相信太后不會陌生,溫如庭。」玉無涯緩緩又緩緩道。
「怎麼可能?」太后似被什麼給蜇了一下,驚得從原地彈跳而起。
「在他三十八歲那年,生下了我,之後幾年他活得很不開心,死了。」玉無涯道。
「他不是死了嗎,不是被先皇給害了嗎?」太后瞪大眼睛,瞳孔縮成了一條線,緊接著又驀的擴張,李相宜甚至可能聽見她急促的呼吸。
「他沒有死,只不過……」玉無涯道:「他沒你想像的那麼愛你,在戰場上,他受了傷,先皇也去尋過他,直到後來,他被我舅舅給救下,後來遇到了我娘,生下了我,當然,還有很多很多的故事,都是屬於我的家事,咱們在這裡就不必長談了。」
「你是溫如庭的兒子?」太后喃喃自語,瞳孔不停的放大。
「沒錯,你這些年所謂的復仇根本沒有任何的意義,我爹是酗酒抑鬱而死的,死因當然也不是為了你,而是為了我娘。」玉無涯一字一句如刀尖一樣刺入了太后的心臟。
太后瞳孔再次一下緊瞇:「你在撒謊,來人啊,給我殺了這個瘋子,這是個瘋子,殺了他,賞黃金萬兩。」
「你別自欺欺人了,其實他若真的愛你,就不會得知你懷了身孕還上戰場,當初,你的性格如現在一般古怪剛烈,所以他受不了你,你們吵了一架,他才隨軍出征的,一切根本不是先皇的錯,你不過是為了自己的過錯在找原因,同時,你還為了自己的野心,編造著一個為夫復仇的深情故事,所有的一切都是一個陰謀,你是罪人。」玉無涯大聲道。
「那為何你姓玉?」太后吼道。
「姓氏有那麼重要嗎,因為我恨他的不負責任,所以不想隨他的姓,我的真名其實是溫無涯。」玉無涯看了李相宜一眼,示意她找機會帶潘玉和小落一起逃離。
太后一下子看出了他的眼神:「你想故意編造故事來刺激我,你想也別想。」
「我沒有編故事,玉珮是真是假,你該不會不認得吧。」玉無涯道;「這是你當年閏閣之中的東西,應該很明白,玉珮是從哪來的。」
「胡說,胡說八道。」太后終於撐不住了,腦子裡一片混亂,吐出一口鮮血:「來人啊,給我殺了他。」
「殺我很簡單,但是想要遮住你的醜聞就不容易了,我們大家都是知情人,還有另外的知情人,你知道嗎,就藏在這某個角落,若是我們都死了,你的事情明天就會傳遍天下,到時候,你兒子的江山就會不保,會有各路反軍來討伐你們倆娘。」玉無涯威脅道。
「你以為我會受你們的威脅嗎?」太后冷道。
「你自然是不怕的,不過,我告訴你,除了這裡的幾個宮人,其它人可都不聽你的使喚。」玉無涯冷冷的笑道:「天底下的人都知道真正的主子回了宮,也當著文武百官的面驗過血,如果這個時候太子再出什麼事,皇上的身份也會惹質疑。」
「你什麼意思?」太后道。
「母后,他的意思就是,你瘋了,在說瘋話,什麼陳年舊事,為夫報仇,我不是先皇的兒子,那都是你的臆想,你老了,也太累了,身為太后仍兼管那麼多的事情,實在是兒子的錯,兒子不應該讓你太勞累,所以從今天開始,太后您就放心的靜養吧,我會派人把您送去雲來峰的一個道觀裡,您在那裡靜心潛修,臆症自然不治而愈。」一襲龍袍的皇帝終於出現了。
李相宜看到了一張英俊而成熟的男人臉,有潘玉有十分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