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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閒識得故人心 永殤(下) 文 / 楊家丫頭

    「騰蛇再現,血蝠一出,你們誰也別想活著離開。舒骺豞曶」沈瑩的台詞已經不新鮮,可是李相宜現在才感覺到死亡離他們這些人是如此的近。

    這個時候,她知道所有的語言都已經蒼白無力,這些人說什麼都不肯離開的。

    李相宜明白,他們此刻的心情就和自己一樣,抱著必拼的決心。

    所以,李相宜不再勸他們離開了。

    這個時候,再做無謂的勸說已經沒有意義彗。

    她回頭,看向了潘玉。

    他站在原地不動,凝眸看著她,眼裡有晶瑩的東西在閃爍,似是淚光。

    李相宜動了動嘴唇,想說什麼,最終卻什麼也沒有說出來鼓。

    要說的話太多,可是此時上天留給他們的時間太短,越來越多的血色烏雲密集在了遠方,翻滾著帶著轟隆隆的響聲向他們襲來。

    李相宜知道,一切都已經來不及了,想逃,誰也逃不掉。

    她轉過頭去,用力的深吸了一口氣,剛才的慌亂在大難即將來臨的時候,反而不見了。

    她定定的看著沈瑩:「既然你打定了主意要殺光所有的人,我們不如放手一博,或許還有一線生機,能鬥得過你。」

    「剛才慌亂了那麼久,到了這一刻,終於不用再借助任何的外力,總算平靜下來了,如此一來,倒也讓我不再小瞧你。」沈瑩譏俏道。

    「或許,從一開始,我就不應該自亂了陣腳。」李相宜道:「其實剛才的一切不過都是熱身,到了這一刻,才算是真正的決戰,對不對。」

    「你說得沒錯。」沈瑩道:「可惜你們沒有一個人是我的對手。」

    「妹妹。」冷香雪突然在身後開口了:「其實我身上的功力單打獨鬥不是她的對手,不如給了你吧,至少可以助你真正的發揮出鳳舞九天的力量。」

    「你們現在每個人都要自保,不要讓我再分心。」李相宜沒有接受。

    但是。

    飛天綾纏繞而來。

    一道白光擊向了李相宜的後背。

    她一個激愣。

    只在短短的一瞬間被迫接受了冷香雪的全部功力。

    眼看著她的面色漸漸的蒼白了下去,慕容越終於飛身前來阻止,卻聽到冷香雪說:「如果你敢斬斷白綾,我會恨你一輩子,生生世世,我們再無可能。」

    慕容越的動作頓住了,站在那裡,痛苦的看著冷香雪,終於,他也仰天長笑了起來:「好,既如此,我陪你一起。」

    說完,他亦伸手將功力注入到了冷香雪的白綾之中。

    李相宜驚呆了。

    她完全沒有料到,慕容越也會因冷香雪的原因而幫她。

    在他們的力量源源不斷的流入她的體內時,李相宜終於感覺到,自己的內力突的大增了。

    沈瑩恨得咬牙切齒:「可惡。」

    「啊。」感覺自己脫胎換骨了一般,李相宜在接受完功力之後,仰天長嘯一聲,她感覺到自己體內充滿了力量,身後一聲清亮的長嘯,李相宜回眸,難以置信的看到,自己的火鳳不知何時又現身了出來,這一次,它的顏色變得比剛才的還要鮮亮,不再是火紅色的,而是變成了五顏六色,它站在李相宜的身後,展翅高飛,眼睛迸射出烈焰一般的光彩,就要衝向沈瑩的方向。

    沈瑩驚呆了,看著自己烏雲籠罩的天空被火鳳的翅膀一扇而驅,就連血蝠也因這火鳳的原因而遲遲不往前飛來。

    李相宜看到了生的希望。

    她一咬牙,意念一動,竟往高空飛了上去,將沈瑩遠遠的甩在了身下。

    她俯視著身下的一切,潘玉、秦霸、慕容風他們的影子已越來越遠,唯有沈瑩遠處驅動而來的血蝠,大片大片的連成了片。

    「去。」李相宜揮手一指,火鳳越向了大片的血蝠,吱吱呀呀的亂叫過後,血蝠竟然全都消失不見了,竟然這樣就消失了,怎麼可能呢。

    李相宜難以置信,不相信血蝠這麼好對付。

    就在這時,才發現,剛才那些血蝠消失以後,一隻更大的血蝠自雲端深處飛了出來,與火鳳的體積一般大。

    「血蝠王?」玉無涯站在不遠處震驚的發出了聲。

    他將自己的血煉成了藥,以便吸引那些小血蝠過來,到時候再一舉將它們引入自己的火圈內消滅,和血蝠同歸於盡,但是沒想到,蝠王竟然真的存在。

    它與火鳳糾纏在了一起。

    火鳳的力量要強大一些,將血蝠趕得無處可逃,一團團的火焰噴向了血蝠,眼看著就要將它消滅。

    血色騰蛇突然出現了。

    一蛇一蝠,將火鳳夾在了中間。

    李相宜感覺火鳳每受一下攻擊,她的身體就前楚一次。

    難道她已經達到了人鳳合一的境界嗎。

    艷無雙站在底下焦急的看著,終於也飛身而上,亦便出了鳳舞九天,但是,沈瑩幾乎是看也沒有看她一眼,揮手一彈,就有一道光束,將艷無雙狠狠的拋向了山崖邊,眼看著就要滾落下去,慕容風飛身而上,將她緊緊的拉住,沒讓她落下懸崖。

    「你們不要插手,躲遠一些。」李相宜喊道。

    艷無雙還想上去,但無奈身體沒有了力氣,受了傷,只能躺在慕容風的懷裡,看著李相宜與沈瑩單打獨鬥。

    冷香雪和慕容越亦失去了功力,和慕容風他們站在一起。

    唯有秦霸和潘玉,看著看著,潘玉突的對秦霸道:「你走吧,這裡有我就可以了。」

    秦霸擰眉沒有出聲。

    潘玉飛身而上去幫李相宜,卻被沈瑩一道光束給射回了地面。

    嘴角溢出了鮮血。

    玉無涯趕緊將他扶到安全處:「你沒事吧。」

    「我很沒用,幫不了自己心愛的女人。」潘玉看著沈瑩,心有不甘的樣子。

    「也許她需要的,不是這些。」玉無涯若有所思道。

    「不管怎樣,我不能讓她出事。」潘玉看著李相宜越來越疲累的樣子,不由得凝起了眉頭。

    李相宜在騰蛇和蝠王的夾攻之下,漸漸有些力不從心,沈瑩發出了得意的笑聲:「你死到臨頭了,還想抵抗,去死吧。」

    她狠狠的一道光束擊向了李相宜。

    李相宜下墜了,落向艷無雙她們的方向,就在這時,蝠王和騰蛇也直衝而來,似要將她們一網打盡,火鳳緊跟著,擋在了李相宜的面前,沒有襲擊到,但是,感覺到身體受到了重創,火鳳的光芒在慢慢的變暗,李相宜覺得自己又有些支撐不住了,冷香雪所傳的內力似乎損耗得很快,李相宜甚至懷疑,自己像進入了網游中的那一種境界,不停的需要能量。

    蝠王再一次襲擊而來,這一次,艷無雙挺身而上,擋在了李相宜面前。

    只看到艷無雙的身體被飛快的撞起,緊接著拋向了半空,甚至來不及發出一聲叫喊。

    慕容風緊緊的撲到懸崖邊,只抓到了一片衣角,剩下的,是無盡的墜落。

    慕容風呆呆的看著,緊跟著跳了下去:「無雙。」

    李相宜驀的回眸,看到慕容風跳崖的一幕。

    艷無雙死了,慕容風跳崖了,怎麼可能。

    是在做夢吧。

    緊接著,騰蛇也直擊而來。

    李相宜還在發呆。

    就看到,秦霸長刀射出,擊向了騰蛇的七寸處,但是,蛇是虛幻的,刀穿透而過,卻讓沈瑩雙眸發出了騰騰殺氣,她一聲令下:「殺了他。」

    「不要。」李相宜的話還未出口,話音落下的瞬間,就見秦霸的身體被騰蛇穿透,緊接著,他嘴角溢出大口的鮮血,撲通一聲,隨著被撞擊的慣性連續的落向了懸邊。

    「秦兄。」潘玉亦上前想要抓住他,卻看到,秦霸圓瞪著雙眼,嘴裡喊著一個名字:「纖纖,照顧……」

    緊接著,濃濃的黑霧飄來,掩映住了他墜下萬丈崖的身影。

    崖高萬丈,下墜必亡。

    李相宜怔怔的,只感覺靈魂彷彿脫離了身體。

    艷無雙,死了,慕容風,殉情了,秦霸,死了,怎麼可能。

    她揚唇,慘淡一笑,就算是死,也不可能會這樣快吧,電影裡演的也沒這麼快。

    他們平日裡看起來那麼的武功高強,不可能會這麼不堪一擊。

    李相宜只感覺如做夢一樣,看向了撲向崖邊的潘玉。

    沈瑩見連殺了三人,得意得仰天大笑,殺氣愈發濃厚:「殺。」

    這一次,騰蛇和蝠王所指的,竟是潘玉。

    李相宜看著他毫無防備的身影,如孩子一樣天真的容顏,曾與她日日夜夜纏綿時沉遂溫柔的眼睛,還有他扭頭看來時,眼中的留戀與不捨,疼痛瞬間激發出了她體內火靈珠真正的力量,就在潘玉的身體被騰蛇撞擊的那一瞬間,李相宜驀的一聲喝,飛快的衝向了那方,快如閃電一樣,阻止了蝠王和騰蛇對潘玉的襲擊,火鳳再現,這一次,火靈珠從她的體內騰然升起,李相宜救下了潘玉,她不要他死,犧牲了這麼多人,她發現,自己是多麼的自私,只是希望他好好的活著。

    李相宜緊緊的抱住了潘玉:「求求你,活下去,離開,不然,我所做的一切都沒有意義。」

    她的淚水連成串的滑落,火鳳在身後展翅。

    沈瑩見攻擊不成,將目標轉向了冷香雪。

    卻看到自己的兒子慕容越擋在了冷香雪身前,抱起了她,似在低語什麼。

    冷香雪看向了李相宜,揚唇一笑:「既然躲不過,我們先行一步,所有的一切都給了你們,一定要好好的珍惜彼此,勇敢的走下去。」

    李相宜還來不及說些什麼,就看到慕容越和冷香雪縱身一跳,萬丈崖邊墜影再多兩條。

    五個人,就這樣消失在了她的眼前,黑霧濃濃中,李相宜感覺心突然被撕裂。

    「不。」她一聲慘叫,好不容易才相聚,為什麼又要別離。

    「李相寧。」她終於喊出了這個名字。

    可是。

    他們已經飛快的下墜,看不見身影,那崖下,一定已經粉身碎骨。

    李相宜怔怔的看著,卻看到,玉無涯擋在了她的身後。

    蝠王瘋了一樣,似嗅到了他體內的藥香,衝他越來。

    「以後,你要自己照顧自己了。」玉無涯的話在她耳邊響起。

    當她回眸時,只看到他被蝠王吞沒的身影,他成功的牽制住了血蝠之王,將它引墜向了萬丈崖,不知道他是怎樣做到的,竟抓住了虛幻的形體,似由它瘋狂的似要將他咬成碎片,硬拽著它,落下了萬丈懸崖:「剩下的一個,交給你了,騰蛇並不可怕,你可以除掉它。」

    李相宜此時,已經發不出任何的聲音了。

    轉瞬之間,所有的人都掉落下深淵了,只剩下她,還有身邊的這個男人。

    凝眸望去,他眼中儘是一片瞭然,還有一片清明:「我也可以,為你去死。」

    「可我希望,你為我好好的活。」李相宜想起自己體內的蟲毒,還有那些前塵往事,新仇舊恨,突然間有一種歷經滄桑的感覺,從最初的相遇一直到現在,所有的一切上天彷彿早已經安排好了結局,今天的分離如果是必然的,那麼,她希望,她的離去能成就一個偉大的帝王,潘玉是有王者霸氣的,注定要成就一番偉業,他一定會成功的,她沒有資格和他在一起,兩人的身份,也注定是一道無法逾越的鴻溝。

    而且,她感覺,如果要消滅沈瑩,只有一個辦法,那就是,和她同歸於盡。

    李相宜起身,突的,緊緊的抱住了潘玉:「給我一瞬間的時間,讓我抱抱你。」

    她知道如果她和騰蛇博鬥,他一定會幫忙。

    所以,她自私了——

    用了強大的內力封住了他的穴道,緊接著,將他驅掌用風送離了至少五里之外。

    李相宜看到,潘玉的眸中有著不甘。

    這個本該是主角的男人,應該在這場戰鬥中,和她一起幸福的墜崖,死去。

    可是她不忍心。

    就當從來沒有相遇,就當所有的人都是過客,就當那些人都是來報恩的或是還債的,就當一切都在故事開始的原點,她離去了,不過是一個偉大的帝王在年輕的時候所必須經歷的一段情殤,她希望,很快,他就可以被人找到,找回自己的身份,慕容越已經墜崖了,再無生還的可能,希望他能得到皇室的迎接,回歸屬於他的地方。

    而她,只不過是他漫長生命裡的一個匆匆過客,就算會留下很深的印記,但終有一天,會被埋藏在心底,有年輕的女孩兒將她取代,在他成長的歲月中,在他真正的長成一個偉大的帝王或是成熟的男人後,用屬於她的滄桑來縱容另一個少女的愛情與幻想。

    她希望這樣。

    潘玉,如果我真的死了,希望你能把我忘記,重新開始,不要再留下關我們的任何記憶。

    「潘玉。」李相宜哭了。

    在這漫天無邊的黑雲裡,她哭得傷心絕望。

    「沈瑩,我們一起,同歸於盡吧。」在淚眼朦朧中,她平靜的望著這個將沈媚雲撫養長大的女人,不過是一個可憐之人,就算再怎樣的厲害,也不過是一個得不到男人愛的人,一輩子得不到。

    「憑你?」沈瑩不屑。

    沒有留意到,李相宜揮刀劃開了自己的手腕。

    血光淚濺中,血全都被吸附到了血鳳的身上。

    原本打鬥得奄奄一息的血鳳突然間變得再一次的精神振奮,飛越而起,等待李相宜的召喚。

    李相宜將更多的血餵給了它:「以我之血,養吾之身,形至虛時,虛亦是真。去吧,如果你真的感恩我召喚了你,創造了你,餵養了你,就以你之身,擊她之身,帶著她和那條可惡的騰蛇,一起下地獄吧。」

    火鳳一聲嘶鳴,衝向了沈瑩。

    卻看到沈瑩飛快的速度向她越來,緊緊的用黑霧將兩人纏繞在了一起。

    她邪惡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你的這一招的確很致命,但是,我就不相信,它會傷了自己的主人,最多也就只是毀了我多年練成的騰蛇而已。」

    「是嗎?」李相宜微微一笑。

    她驀的,揮劍,腰間環繞的軟劍出鞘。

    就在火鳳叨著騰蛇扔向懸崖的時候,李相宜的長劍亦穿透了自己的腹部。

    沈瑩難以置信的瞪大眼睛:「你……竟然……」

    「沒錯。」李相宜回眸,看到沈瑩嘴邊溢出一絲鮮血,李相宜露出滿足的笑容:「我血中有蟲毒,早已病入膏肓,體內胎兒雖成形,但它生下來存活的機率不大,你沒料到,我會不惜傷了自己與你同歸於盡吧,只要他好,我一切就好了。」

    說完,李相宜將長劍驀的後推,更深的刺穿了沈瑩的軀體。

    她刺向了的是自己的肚臍,這個地方是習武之人的命脈。

    沈瑩和她身材一般高,她的丹田之氣亦全部洩出。

    火鳳的嘴裡,騰蛇化成了烏有。

    而李相宜,亦帶著沈瑩,飛快的飛向了山崖,她唇邊帶著快樂的笑,心卻在這笑裡碎成了片片,飄向潘玉落下的安全地方,她能為他做的,只有這些了。

    她和沈瑩一起,墜向了萬丈崖,那裡,有她的朋友們在等著。

    李相宜依稀聽到有人在喚皇兒。

    是皇后的人終於找來了嗎。

    潘玉。

    離散在外多年的太子,她血緣如此相近,兩人曾如此相愛的親堂弟,他終於可以回歸正常的生活了,他一定會有一個似錦的前程,只可惜,她再也看不到了,而她死了,是最好的結局,因為活著,兩人之間,亦無法再面對。

    李相宜唯恐沈瑩不死,飛快的抽出腿上綁著的短刀,劃開了沈瑩的脖頸。

    血光飛濺,她看到沈瑩的咽喉被她劃斷,在不停下墜的氣流裡,血液上飛,彷彿一朵朵晶瑩跳動的血冰花,美麗得讓人眩暈,卻也讓死亡更近。

    她看到沈瑩眼睛瞪得老大,似不敢相信,一世精明,會死在自己一手撫養長大的仇人的女兒手中,李相宜再一刀,割了她的大腿動脈,抽出腹中的長劍,兩人身體分離的時候,李相宜揪住了她的胳膊,將短刀刺進了沈瑩的心臟,這一次,必要她死。

    而她,亦沒有握著她的力氣了。

    鬆手,看著沈瑩先她一步的向無底的霧沉沉的懸底墜落。

    而她自己,終是支撐不住,慢慢的墜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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