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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事秋風悲畫扇 錐心 文 / 楊家丫頭

    她停在門前不敢進去了。舒蝤梟裻

    看著身後艷無雙眼裡露出來的淡淡憐憫。

    看著塔娜還的吉坦莎跟在她身後,一個等著看好戲,一個等著安慰她的情形。

    李相宜推門的手縮了回來,她轉過身:「我家相公不在裡面,那不是我相公。」

    「哼,都已經到這裡了,何必惺惺作態,什麼不敢相信不敢面對,我看你根本就是在故作姿態好惹人的憐愛,你們雲夏的女子總是這般的虛偽不如我們坦率。」塔娜上前一步,猛的一下子推開了緊閉的大門:「我讓你看個清楚,族長到底是誰?潺」

    潘玉原本與巴斯慕在說著話,交待他走後的一些事情。

    門重重的被推開。

    紅色身影立在門邊,不悅的看著門內的他和巴斯慕:「族長,你的好夫人我們可是給你接回來了,你看看,她根本就什麼都知道,在故作震驚而已。抬」

    說完,塔娜看著仍背轉著身極力壓抑著顫抖的身體不敢回眸的李相宜:「你轉過來啊。」

    「那個人不是我相公。」李相宜撥腿就跑。

    塔娜驀的將她拽住:「你還在裝什麼裝,想讓我們族長大人親自追你不成。」

    說完,她猛的一用力,將李相宜生生的扯了回來。

    一個踉蹌著轉身,李相宜站穩身子,低著頭,喘著氣兒,只看到地面一雙陌生的朝靴。

    藏藍色的,上面繡了精緻的花紋。

    不是她所熟悉的。

    不是潘玉的鞋。

    她慢慢的抬頭,看到同樣色系的錦袍上鑲了細密的金線,面前的男子,腿長腰闊。

    一襲白色的狐裘沿著他胸口的徑沿鑲嵌,顯得該男子身形偉岸無比。

    李相宜看到他寶藍色的腰帶上繡了進谷時似鷹非鷹,似鳳非鳳的圖案,還有一把鑲嵌了紅寶石的彎刀別在臉間,手上戴了黑色的護腕,也鑲著一對火紅的寶石。

    他的指在黑色護腕的映襯下,蒼勁有力。

    不是潘玉的裝扮與造型。

    李相宜終於,將頭抬起,昂首望向這個滿頭青絲毫無束縛,與衣袂迎風而舞,眼神幽沉,留了青色胡茬的男子。

    下一秒,震驚。

    一模一樣的臉,與潘玉所差無異。

    唯一不同的,是他的模樣。

    不是那個一襲月牙白的翩翩美公子。

    只是長得一模一樣,異族的男子而已。

    李相宜看著他。

    他亦看著她。

    眸光一動,有溫柔的火花在眼底跳躍。

    他上前來。

    李相宜一驚,後退了半步:「你是誰?」

    「娘子。」他的聲音低啞沉邃。

    「不是的。」李相宜道:「你不是我相公。」

    她一步步的後退:「你到底是誰?怎麼會與我家相公長得如此相似,我家相公不是你這個樣子的,他看上去比你溫柔多了,你們休想騙我,你一定是易了容對不對,你會易容術,你們這樣騙我,到底是為了什麼?」

    李相宜說完,一步步的後退,轉身就要離去。

    「娘子。」潘玉的聲音再次傳來,接著是衣帛撕裂的聲音。

    李相宜看到,藏藍色的碎片從她眼前飛落,身後傳來沉重的腳步聲。

    一聲一聲,在她身後站定:「你回過頭來。」

    他似在乞求,似在命令:「你回頭看看,我是潘玉。」

    「不是的,我家相公不是你這樣的。」李相宜不肯回頭,撥腿就跑——

    身後一道有力的牽扯,潘玉緊緊的拽過了她,驀的將她抱進了懷裡:「是我,這身衣服還是你為我縫製的,難道你忘了嗎?」

    臉上是溫柔的絲滑感,這是她買的唯一的一塊綢緞,李相宜沒有抬頭,只看到,熟悉的月牙白,領上繡了盤雲紋的圖案。

    凌發的髮絲也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乾淨的束起。

    她抬頭,是潘玉,所有的一切都恢復了原狀,唯有青色胡茬還在。

    她看著他:「你怎麼會被他們抓來的,你剛才,怎麼穿成那個樣子,我都認不出來。」

    她緊緊的抱著他:「相公,是她們逼你這樣做的,對不對,她們是不是和我有仇怨,所以故意為了讓我傷心,才讓你穿成這個樣子的。」

    淚水一顆一顆的打落到潘玉肩頭,他的眼,緊緊的閉起:「對不起。」

    「為什麼要說對不起,你又沒有錯做什麼。」李相宜趕緊放開了他:「讓我看看,有沒有傷到哪?他們有沒有對你怎麼樣?」

    「娘子……」潘玉看著李相宜這個樣子,心底驀的一陣撕裂般的痛。

    有淚盈盈潤了眼眶,他再次緊緊的閉上眼,不敢看李相宜自欺欺人的模樣。

    「夠了,事實都已經擺在眼前了,你還在裝傻。」塔娜上前來,狠狠的將李相宜從潘玉的懷裡拽離:「族長哥哥,你就明明白白的告訴她,你是如何成為圖洛一族的首領的,也省得她在這裡繼續作戲。」

    李相宜全身力氣早就在看到潘玉一身異族裝扮的時候被抽乾,被塔娜這樣狠狠的一拽,再一摔,身子重重的跌倒在了地面,掌心傳來鑽心的疼,抬掌一看,是地上的石子碎片劃破了手掌,有鮮血慢慢的沁出。

    「娘子,你怎麼了。」潘玉蹲下身去,趕緊的抓住她的手:「你受傷了。」

    驚慌從眼中一閃而過,他沖屋內吼道:「巴斯慕,拿藥來。」

    「是。」被喚巴斯慕的年輕男子從屋內走了出來,遞過來一個小瓷瓶。

    潘玉急急將它打開,將白色的藥粉往李相宜傷口處倒。

    「你走開。」李相宜猛的推開了他,踉蹌著站起了身:「她說的是不是真的,你真的是他們的族長,真的不是被他們強迫的,真的沒有其它的原因嗎?」

    「娘子。」潘玉看著她,眸光中露出不忍,原本見到李相宜的欣喜全都黯淡了下去,變成了一絲絲的內疚:「對不起,我不是故意要騙你的。」

    「夠了,我只問一句,你是,或不是。」

    「我……」潘玉猶豫。

    「塔洛圖族長,你告訴她,你是。」巴斯慕站在一旁看著李相宜傷心欲絕的樣子,和塔娜一樣,對她充滿了厭惡,圖洛族的女孩子,很少流眼淚,她們是強者的象徵,這雲夏的女子,眼淚太不值錢了,以為掉幾滴淚就可以打動族長了嗎。

    「是。」終於,潘玉閉了閉眼,又驀的將眼睛睜開:「但是,我已經……」

    啪!!!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重重的一記耳光,帶著血腥。

    李相宜受了傷的手掌,狠狠的向他扇去:「騙人。」

    潘玉震驚。

    下一秒,卻釋然。

    這一巴掌,在他的預料之中。

    李相宜上前一步,定定的看著他,含淚哽咽:「你騙人的,你為什麼要和她們一起合夥來騙我,是不是她們餵你吃了什麼毒藥,還是你在這裡惹了不該惹的桃花債,沒關係的,不管是什麼我都可以接受,你告訴我,是他們逼你的,你是潘玉,是那個什麼也不會的文弱書生。」

    「哼,真是可憐,看來你是真的什麼也不知道。」見狀,塔娜在一旁譏俏:「我們族長文武雙全,六歲就會沉湖捕魚,七歲就能上山摘桃,如今更是精通各族文化。」

    「閉嘴。」李相宜狠狠道,與潘玉異口同聲響起。

    「巴斯慕,帶塔娜下去。」潘玉看向紅衣少女時,眸光不再溫柔,變得冷冽。

    「我不走,我為什麼要離開,我要看著這個女人被你趕走。」塔娜賴在原地不動。

    「塔娜,你別讓族長為難。」巴斯慕似不敢動她,好言勸道。

    「巴斯慕,你也不希望族長離開的吧,這個女人,她會把咱們的族長帶走的,從此以後我們就再也見不到他了,我不能讓她的陰謀得逞,她是壞人,和十年前那個殺了我父,意圖滅我圖洛一族的壞女人是一夥的。」

    「夠了!」潘玉驀的一聲喝。

    在場的人都一怔。

    尤其是李相宜。

    她從來沒有見過潘玉發火的樣子,兩眼狠狠的瞪向塔娜,似要生吞活剝了她一樣。

    塔娜一怔,接著哭了:「塔洛圖,你罵我,長這麼大,你從來沒有凶過我,雖然對我很冷淡,但我以為那不過是你的個性,咱們圖洛的男人應當如此,但是你,為了這個異族的女子凶我,她有什麼好,值得你如此維護,她就是一個雙手沾滿了血腥的……啊!」

    塔娜的話還未完,只看到彎刀出鞘,潘玉的刀光已劃破了塔娜的臉頰,留下輕微傷痕。

    一束長辮墜地。

    塔娜難以置信的看著潘玉:「你為了她,想要殺我。」

    「任何辱罵她的人,都得死。」潘玉道:「念在你我一同長大,你走吧。」

    「族長,你瘋了。」巴斯慕似很喜歡塔娜,見塔娜受傷,急了:「這彎刀是塔娜的父親傳給你的,你怎可用它傷前任族長的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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