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第二天,正好是一年一度的八月十五。!>八月十五這一天,青樓裡面會特別熱鬧。謝花姑早就已經為這次的青樓中秋晚會準備好了節目,林寶淑特意讓所有的人都參加了訓練。經過一番特訓之後,她自認為對晚上的節目勝券在握。
到了晚上中秋晚會開始後,所有的人都開始上去跳舞。她們先是跳了芭蕾舞,接著又跳了鋼管舞,又跳了探戈……總之只要林寶淑耳熟能詳的舞蹈全都教給了她們。
但是她們跳完之後仍舊是讓那些客人們不滿意,因為客人們平時都天天在這裡看,他們也看習慣了。這些舞蹈平時也看過了,見到並沒有什麼特別出彩的,有些人便鬧了起來。
最讓林寶淑很無奈地是,她教蝶舞跳了驚鴻舞,驚鴻舞是林寶淑自己編製的舞蹈。驚鴻舞一跳肯定能夠艷驚四座,可是蝶舞偏偏又扭傷了腰,沒有辦法來跳。最後無奈之下,謝花姑就急了。
謝花姑對林寶淑說道:「芳兒,你說這該怎麼辦才好麼,現在沒有人來撐場子了,客人們每人都是花了一百兩銀子進來的,現在他們又沒有辦法看到蝶舞的表演,恐怕一會兒會鬧事。」
林寶淑把牙一咬就對她說道:「這樣吧,我去跳。」
「你去跳?」她驚訝地問林寶淑。
林寶淑用力點點頭,跟她說道:「不錯,我去跳,但是我有一個條件。」
「什麼條件?」
林寶淑就在她耳邊說道:「我要找人為我贖身。」
「為你贖身?那怎麼行?」
林寶淑無奈地跟她說道:「我所會的東西全都交給蝶舞樓的女子了,我所會的也不過是這些舞藝而已,我留下來也沒有什麼很大的用處了,如果你讓我接客的話我是不肯的,你還不如趁著今天晚上把我賣個高價呢,你說是不是?而且如果我不肯跳的話,就沒有人救場,相信今天晚上就不容易過去,那些達官貴人那有一個是省油的燈。」
聽了林寶淑一番話後,她覺得林寶淑所說的很有道理.)的確是這樣的,這些達官貴人們沒有一個是省油的燈,要是讓他們知道自己白白地花了銀兩,他們怎麼可能會善罷甘休。
既然林寶淑已經把所有的舞藝都教給樓裡的姑娘了,留下她和不留下她的確用處也不是很大。因此謝花姑點了點頭,下了最後的決心。
「我答應你,但今天晚上你一定要給我演一齣好戲,不能砸了我的場子。」
「放心吧。」林寶淑便去換裝。
她頭上插了一束九龍玉鳳濃華如意釵,身上披上了七彩的舞衣。經過了精心的裝束後,走下來越發的顯得美麗無比,讓人感覺到了一種驚天動地的美撲面而來。
她的美遠遠的在蝶舞之上,可是平時她都是素顏淡妝,故意穿得很低調,打扮得也很稀鬆平常,竟然沒有人發現。現在那謝花姑看到她竟然有這樣的美頓時愣住了,不禁在那裡垂頭頓足非常後悔。
林寶淑卻從容自若地走了出去,出去之後,她對著眾人微微含笑說道:「我是這蝶舞樓裡的滿庭芳,今天讓我來為大家表演這一曲驚鴻舞。」
她一出來便艷光四射,幾乎蓋過了每一個人,甚至連蝶舞也遠遠比她不上。那些人頓時都睜大了眼睛看著這一切。
他們見過美人,可是卻沒有見過這麼美的美人,他們也不再吵吵嚷嚷地讓蝶舞出來,而是個個都睜大了眼睛。於是她就為所有的人表演這一曲驚鴻舞。
這曲驚鴻舞還是上次林寶淑在皇宮裡的時候跟三王爺一起在眾人面前表演的,那個時候皇后和雪舞郡主為了奚落她才故意搞出了那麼一齣戲來。當時三王爺為她助興,她舞得很漂亮也很美,使得皇后和雪舞郡主的面子沒有地方放。
而今在不同的地方舞起了相同的舞蹈,她心裡一時之間百感交集。她舞得如行雲流水,衣袖翩然,別有一番驚天動地的美,好像是九天仙子飄落凡塵一樣,可惜再也沒有人為她來伴奏了。
東方岄明看到這一切後也不禁為之暗暗驚訝,他是皇族中人,什麼樣的舞蹈沒有見過,可是像林寶淑這樣翩然若仙的舞姿還當真是見所未見,聞所未聞。一時之間興致起,便對他侍衛們吩咐道:「將我的琴拿過來。」
侍衛們點頭,就將他的琴拿過來。他隨手撥弄琴弦,那琴聲就好像是行雲流水一樣的流了出來。
這琴聲清澈而又高遠,優雅而又動聽,就好像是人站在百花盛開的花叢裡,明媚燦爛的春光一樣,似乎看到遠遠近近無數的桃花杏花……各種各樣的花迎風綻放,別有一番美麗動人,徜徉其中更覺得心曠神怡。
這樣美麗的音樂配上渾然天成的舞姿,就好像是天然生成一樣,在場所有的人都為之迷醉了。他們有的人沉浸在了琴聲之中,有的人則沉浸在了舞姿之中,久久地不能自拔。他們看著這一切,叫好之聲一片又片的。
林寶淑感激地看了東方岄明一眼,而東方岄明也正看著她。兩個人目光交接,不知道為什麼,林寶淑竟從他的目光之中讀出了一種知音的感覺。
一舞完畢後,所有的人都驚呆了,沒有一個人說話,也沒有一個人發出聲音,全場寂靜無聲。看到這一切之後,謝花姑可急了,她呆呆地想這是怎麼了,是不是他們都很有意見,這可怎麼辦才好。
她連忙在後面悄悄地大叫了一聲:「好!」
那些人原本是被林寶淑的舞姿和東方岄明的琴聲給沉醉了才會如此的失態,所以很久都沒有反應過來,猛然聽到有人叫好後,緊接著就有人跟著叫道:「好!」
於是他們便一起大聲地叫起好來,叫好之聲一時之間綿延不絕,所有的人都在那裡大聲地叫好,叫好之聲像是潮水一樣把這裡給淹沒了。
林寶淑站在舞台上,她含笑望著這一切,這正是她想要的效果。剛才拼盡一博,無非也就是為了這樣的結果。
她做完這一切之後才對著眾人鞠了一躬,笑著說道:「我的名字叫做滿庭芳,是蝶舞樓的舞藝指導,我雖然在蝶舞樓裡住了一段時間,可是卻從來沒有接過客,過很想為我自己贖身,不知道有沒有誰願意贖我回去呢?」
她的聲音如黃鶯出谷,那些人聽了立刻為之心醉神迷。他們聽說林寶淑從來沒有接過客,原本是個良家婦女,對她便更有興趣了。於是有人高聲喊著:「我願意!」
「我願意!」……「我願意」的喊聲此起彼伏,一時之間快要把這裡給淹沒了。
林寶淑含笑望著這一切說道:「我只想找個好好對我的人,如果是那種有妻有妾的,就不用再贖我回去了。」
那些達官貴人們聽了,有一大半的就儼然了生息。而謝花姑在一旁急壞了,心想,滿庭芳啊滿庭芳,你這是怎麼了,來這裡尋歡作樂的都是一些達官貴人,他們怎麼可能沒有妻妾呢,你……
她在那裡暗暗急得直跺腳,忽然聽到有人說道:「我是翰林院編修張繼成,我雖然沒有很多錢,可是我卻有滿腹的文章,我尚未娶妻,不知道滿庭芳姑娘願不願意跟我回去呢?我出五百兩。」
當即又有一個人高聲地喊道:「哼,只不過是一個小小的翰林編修而已嘛,用得著這麼狂妄麼,我爹是大將軍,我是少將軍,我願意出兩千兩,滿庭芳姑娘跟我回去吧。」
另外有人也在一旁高聲地喊道:「你們出這麼一點錢,這不是辱沒了滿庭芳姑娘麼?我爹是丞相,當朝的丞相誒,我願意出五千兩,滿庭芳小姐,我們回家吧。」說著,他就要上前去抱林寶淑。
林寶淑看到那個紈褲子弟長得吊眉斜眼,讓人看了就覺得各種不爽。可是一想起他乃是丞相的兒子,要想接近皇上和皇后還是有很多機會的,便生生地把厭惡之心更省去了。
她低下頭,抿著嘴沉聲不語,她的樣子就好像是盈盈河蓮,好像出水的芙蓉,讓人見了千姿百媚,動人不已。她的美使得全場的人為之瘋狂和迷醉。
這個時候忽然有人淡淡地說道:「我出一斛明珠,願意買下滿庭芳姑娘。」
說話的人語氣不急不徐,林寶淑轉頭看去,見是一個白衣公子說出來的。那個白衣公子坐在那裡神情倨傲,臉上帶著淡淡的冷,誰也不知道他心裡想什麼,不是剛才為自己和琴的東方岄明又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