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太后果然說話算話,到了第二日林寶淑正同趙行封在書房裡面敘話,冷不防錦屏走進來對二人稟告道:「啟稟王爺、王妃,太后娘娘特意來人來通傳懿旨,還請兩位出去接旨。」
趙行封和林寶淑互相對看一眼,二人都覺得甚是奇怪。太后娘娘好端端的為何要來傳旨,可是出了什麼事情?他們便同著錦屏一起走了出來。
來傳旨的是太后娘娘身邊最得力的小李子,他便把太后娘娘要賜婚的事情轉達了一遍。林寶淑聽完之後頓時愕然,半晌說不出話來。
趙行封聽完後,他額上青筋暴出,緩緩地說道:「母后可如此做?本王原是有王妃的人,如何還需要她老人家賜婚?」
小李子見他暴怒,連忙上前去安撫說道:「王爺請息怒,太后娘娘之所以這麼做也是一番好心,誰都知道雪舞郡主乃是太后娘娘最喜歡的郡主,如今太后娘娘把她心頭尖上的人都賜給您,可見對您是多麼的器重?而且太后娘娘也說了,雪舞郡主嫁過來之後,同王妃娘娘二人不分大小,一律按照進門早晚姐妹相稱,這豈不是好事,也可以讓王爺您享齊人之福。」
「這齊人之福原不是我愛想的。」趙行封冷冷的說著,就了起來,欲往外走。
見到他甚是衝動,林寶淑便連忙拖住了他,讓錦屏拿錢打發了李公公,這才對趙行封說道:「王爺,您先莫要如此激動,有什麼事情我們好好說。」
「事到如今還有什麼好說的?太后娘娘竟然連我的婚姻大事也想干涉,若我是沒有妻子的人,她賞賜雪舞郡主給我罷了,明明知道我是有妻子的人,竟還如此做,實在是太傷人心。」
他這一番話使得林寶淑感同身受,然而林寶淑卻深知此時此刻最重要的是要沉得住氣。她仔細地想了想,才緩緩地說道:「既太后有如此想法,王爺便只能遵從了,倘若王爺逆旨,傳揚之去拂了太后的面子事小,影響了太后與王爺的母子感情事大。」
「那又如何?」趙行封卻鄭重地搖頭說道:「若是旁的事情教我逆來順受便也罷了,婚姻大事切勿不可兒戲,倘若今日裡從了母后,納了雪舞郡主,他日裡母后又不知道讓我娶哪個女子。我趙行封只有一人凜然於世間,喜愛的唯有你一人,無論如何我不會去娶別人。我曾經發過誓一生一世只愛你一個,若是有違此誓,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聽了他一番肺腑之言,教林寶淑也甚是感動。林寶淑哽咽道:「王爺……」然而話音未落,趙行封已然衝了出去,林寶淑想要拖住他,已然不及。她歎了口氣,只好坐回去,靜待事情發展。
趙行封衝出去之後,便逕自來到太后宮外,想要拜見太后。恰好小李子也剛剛回到宮中,兩人結伴走到宮外,小李子便進去通傳。
太后忽然聽說趙行封來見她,還以為趙行封是來謝恩,便同小李子說道:「你教王爺進來吧。」
小李子點了點頭,就出去召趙行封進來。小李子眉飛色舞的跟趙行封說道:「王爺,您來得當真正是時間,恰好雪舞郡主也在呢,三王爺和雪舞郡主當真可以稱得上是心有靈犀。」
趙行封也不說話,悶聲跟著小李子走進去。進去之後,果然見到太后正拉著雪舞郡主的手,兩人聊得正歡。
趙行封上前去便給太后請安,太后緩緩地說道:「免了,都是自己人,何必如此多禮?你今日裡前來哀家這,可是有什麼事要跟哀家說?」
「不錯,兒臣的確是有事前來啟奏母后,還希望母后能夠答應兒臣。」他說得甚是鄭重,讓鄭太后也覺得很是驚訝。
鄭太后點點頭,指了指旁邊的花木沉香椅,跟他說道:「有什麼事先坐下,再慢慢說來。」
趙行封便在椅子上坐下了,他雙手併攏,拱手行了一禮,這才對鄭太后說道:「母后,兒臣聽聞您要將雪舞郡主許配給兒臣,兒臣心中不甚惶恐,感謝太后娘娘對兒臣的一番深情厚誼。」
鄭太后聽完,莞爾一笑說道:「你跟雪舞稱得上是郎才女貌,雪舞又是哀家最寵愛的孩子,若是你們錦瑟和諧,舉案齊眉,哀家也算了了一樁心事。」
「只可惜兒臣這一生一世只願得一心人,白首不相離。兒臣已經有了寶淑,如何能夠三心二意再去娶別人?倘若這樣,只是會讓兒臣背負上負心郎罪名,還請母后成全兒臣,收回懿旨。」說完,他竟然給太后跪下了。他素日裡跟太后的感情很好,從來不曾這麼做。如今他這麼做,倒是教人很是驚訝。
鄭太后望著他,垂首想了半日,才緩緩地說道:「哀家並沒有拆散你同寶淑的意思,如今你仍舊可以同寶淑在一起,同時也可以娶雪舞享受齊人之福,坐擁雙美,難道還不願意麼?」
「母后,兒臣的心只能容得下一個人,並不能容得下兩個人,倘若容下兩個人,兒臣都不會原諒自己,還請母后成全。」
鄭太后聽完頓時鳳顏大怒,她很是生氣地對趙行封說道:「行封,你素來都一直對母后的話言聽計從,從不會對哀家出言頂撞,而今為了一個區區的女子,竟然來同哀家說這番話,你不覺得這麼做實在是太傷哀家的心了麼?」
「兒臣知錯了,還請母后原諒,只是感情這回事實在是強求不得,希望母后能夠原諒兒臣。」他鄭重其事的對太后說道。
太后一時之間甚是難以抉擇,她只得斥責趙行封道:「你便是拒婚,也不該當著雪舞的面說出這些話來,她原是一個大姑娘,還待字閨中,如今被你拒了婚,她顏面何存,又如何能夠再去嫁與旁人?你這次這件事做得實在是太過於魯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