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出來之後,連聲在那裡艾艾搖頭,一句話也不說,看到他的樣子,越發的讓人心裡面覺得惶恐不安。
那丁香姐便連忙上前去對他說道:「大夫,你剛才檢查過了,巧兒她這是得了什麼病?」
那大夫這才在一旁坐下來,無奈地歎氣說道:「這可是一種怪病啊,我到現在為止也沒瞧出她得的是什麼病,總瞧著像是天花,但又不是很像,又像是病,又像是……總之我也不知道到底是什麼,這病能不能好我也不知道,為今之計只有盡人事聽天命了。」
聽了大夫的這番話後,那丁香姐立刻四肢冰涼,連忙說道:「可是我要等著她去參加花魁大賽的,花魁大賽還有幾天就要舉行了,還能來得及麼?」
「來不及,便是我給下對了藥,恐怕她臉上生出了這些斑點,多多少少的也會留下疤痕,要想恢復疤痕可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怎麼可能就這麼幾天就好了呢?參選花魁的事,我看你還是不用指望了。」
那丁香姐聽完,臉色頓時變得難看起來,就好像是鍋底的鍋灰一樣。參選花魁這事,她可是籌謀打算很久了,若是哪家青樓可以出一個花魁,就定然能夠稱霸整個臨安城。可如今卻是如此,豈不是教她竹籃打水一場空?
「你再幫我想想法子。」她連忙對那大夫說道。
「唉,我也只能開個方子,至於結果如何,就只能夠是盡人事聽天命了。」
大夫說完就拿起筆來,在紙是刷刷寫了一個方子,拿給了丁香姐,跟她說道:「就按照這個方子去抓藥吧。」說完,他就站起來告辭離開,任憑是丁香姐怎麼求他,那大夫也不再搭理。
這大夫在臨安城中的醫術也算得上是數一數二的了,平日裡醫好的病人不計其數,既然連他都這麼說了,丁香姐心裡頭頓時覺得絕望起來。
她呆呆的,恍然若失的坐在那裡,過了很久才猛地一捶腿,連聲高喊說道:「怎麼會這樣,真是氣死我了。我辛辛苦苦地籌謀了這麼久,結果到頭來竹籃打水一場空,當真是氣煞我也,巧兒實在是太不爭氣了,瞧我怎麼對付她。」說完,她便去拿了個雞毛撣子,站起來就要往金巧兒的房間裡面衝。
旁人見了就連忙拉著她勸著,小梅眼淚汪汪的跟她說道:「其實巧兒姐姐得這個病也不是她心甘情願的,她現在心裡頭恐怕是比丁香姐您更難過呢,若是您在這個時候去打她,恐怕會讓她更加的傷懷,丁香姐您說是不是?」
丁香姐也不說話,正在這個時候,又有一個丫鬟走進來,連聲對丁香姐說道:「寶淑姐姐的客人來了,寶淑姐姐,快去接客吧。」
林寶淑心裡頭凜然一寒,她便慢吞吞的站了起來。站起來之時,拿腳踩了小君一眼,示意小君開口說話。
小君非常緊張的扭動了一下身子,這才有些吞吞吐吐的走到丁香姐的面前,仰起頭來望著她,對丁香姐說道:「丁香姐,其實……其實就算是巧兒姐姐不能參選花魁,您也不必這麼生氣,我倒是覺得寶淑姐姐也不會比巧兒姐姐差到哪裡去。」
「寶淑?」丁香姐愣了一下,這才轉過臉來看林寶淑。
但見她面若銀盆,目如秋水,眉如遠山,鼻似瓊瑤,嘴如含丹,一張臉嬌美的就好像是出水芙蓉一般。若是平日仔細的瞧著,恐怕也要比金巧兒更勝幾分的。
只是她前段時間眼裡心裡只有金巧兒,倒是把林寶淑給忽略了。她愣了一下,這才對林寶淑說道:「你去參選花魁倒也未為不可,只不過嘛這花魁要求多才多藝,你琴棋書畫可是樣樣精通?」
事到如今,林寶淑把牙一咬,便對她說道:「丁香姐你放心吧,寶淑雖然不敢說琴棋書畫皆是比人家要強一些,卻也不會比人家要弱,而且寶淑還有一些秘密武器沒有拿出來呢,總之到時候你就會知道寶淑絕對不是浪得虛名了。」
「可是……不如你倒展示給我們看看吧。」丁香姐問她。
林寶淑卻猛地一仰頭,神色倔強地說道:「寶淑並不是不肯答應丁香姐,只不過這些東西若是展示了,就容易為人學了去,這乃是寶淑自己的獨門武器,誰都不能夠告訴,若是丁香姐信我,就把這重任交給我,若是丁香姐不信我,那我也沒有法子,只是寶淑也自信梅香苑裡頭恐怕再沒有一個人比我生得更好看了吧。」
花魁靠的五分是面相,五分是才藝,這五分的面相林寶淑已經先聲奪人了。丁香姐仔細垂頭想了想,心想,反正橫也是死,豎也是死,既然如此,倒不如死馬權當活馬醫了。
於是她便轉過頭去對林寶淑說道:「罷了,既如此那我就答應你吧,只是你也要好生地答應我一件事情,一定不能夠教丁香姐失望,明白麼?」
「那自是應該的。」說到這裡,林寶淑臉上又露出了一絲無可奈何的神情。她牽著丁香姐的手,緩緩地跟她說道:「丁香姐,還有一件事情,寶淑也不知道當講不當講。」
事到如今,既然寶淑能夠去參選花魁了,那丁香姐自然是把她當成自己手心裡的明珠,心裡頭的肉了,連聲跟她說道:「自然是可以的,你想做什麼你都告訴我,我一定會幫你。」
「好,既然如此,我就實話實說了,寶淑今天晚上不想去接客並不是有意不想,只不過丁香姐,若是這客人身上再有什麼之類的,弄得寶淑也和巧兒姐姐似的,那豈不就是因小失大了,您說是不是?寶淑並不是不想為丁香姐賺這些小錢,只是跟花魁比起來,實在是不足為之道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