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長知早已經將火把準備好,見到林寶淑過來,便拖住她的手,對她說道:「我們走吧。」說完,就拉著她往外面走。
轉過身去,把火把往牢房裡乾燥的枯草上一扔,頓時火焰便熊熊的燃燒起來。走到牢門口時,火已經燃燒得很大了。
林寶淑見到兩個衙役躺在那裡酩酊大醉,仍是不醒,心裡不由得產生了幾分憐憫之情,便上前去想要把他們推醒,卻被孟長知緊緊地拖住,對她擺了擺手說道:「不行。」
「為何不行?」林寶淑驚訝地說道。
「若是把他們叫醒,到時候他們就會指證我們縱火燒大牢,我們需要有個取捨才好。」說完,他不由分說將林寶淑拖了出去。
林寶淑心中頓時生出了滿心的寒意,那種感覺如梗在喉,可是卻又不得不承認孟長知所言甚是有理。
被孟長知拖走之後,兩人回頭去看,大牢已經完全陷入了一片火海之中。煙大火大,大牢著火也驚動了知府裡很多人,很多衙役小廝都匆匆趕去救火,但是這火勢已經隱隱是收不住了。
孟長知似乎是很熟悉知府府邸裡的路一樣,帶著林寶淑很快就逃了出來。林寶淑大口大口地喘著氣,心中甚是緊張。孟長知輕輕地拍了拍她的肩頭,示意她不必太過於張皇失措。
兩人在知府府邸後門口處停了下來,林寶淑臉上不禁露出了一絲歎惋。她緩緩地說道:「真沒想到,天大地大,竟然沒有我們的容身之處。」
「那倒未必。」孟長知搖了搖頭,臉上的神情仍舊是淡淡的,他緩緩地說道:「我們可以回林府去。」
「你也知道我是被我二姐姐送到這大牢裡頭來的,她們都說是我把大姐姐推到湖裡頭,林家又豈能容得下我們?」
孟長知胸有成竹似的緩緩一笑,他儒雅的臉上滿是自信,輕聲地說道:「你放心吧,在我進入大牢救你之前,我已經為林寶琦運功療傷,相信這時候她也應該醒了,只是有一件事我希望你可以幫我。」
「什麼事?」林寶淑連忙問道。孟長知便目光深沉地望著她,他目光深沉得就像一弘深不見底的泉水一樣。
「我希望回去之後你不要把我的秘密給說出來,說出來連累到的也不只是我一個人,恐怕還會連累到你們林家。」
「那是自然。」林寶淑有些羞澀地望了他一眼,輕聲地說道:「你是我的夫君,我們已經……已經行過房了,我又怎麼會把你的秘密給說出去呢?」
孟長知不禁哈哈大笑,笑得甚是爽朗。他笑著對林寶淑說道:「當然沒有,你以為我孟長知是一個趁人之危的人嗎?洞房花燭那天晚上,其實我們兩個什麼都沒發生過。」
「可是我看到被褥之上有血……」林寶淑的臉色通紅通紅的,映著知府府衙裡頭熊熊的火光,越發的顯得嬌媚動人。
「不錯,被褥上的確是有血,那是我割破了自己的手臂將血染上去的,你明白嗎?我知道我爹一定會派人來察探,是以才出此下策,你萬勿怪罪才好。」
林寶淑聽了,心中漫然掠過一絲歡喜,可不知道為什麼,隱隱伴隨的還有一點失落。她抬起頭來看孟長知,但見他劍眉星目,風度翩翩,如今既知道他不是癡傻之人,果然是一個風神俊朗的俗世翩翩佳公子,像這樣的男子,無論是在什麼地方,都是女子爭相愛慕的對象。
林寶淑只是看他一眼,見到他那氣定神閒的樣子,也不由得便對他動了心。可是沒想到他和自己竟然沒有……
孟長知又繼續緩緩地說道:「林三小姐,你放心吧,我孟長知絕不會強人所難,如今你既已經幫了我,我便把你當成最好的朋友。」
「你只是把我當成朋友嗎?」林寶淑猶豫了一下,這才問他。
孟長知用力地點了點頭,說道:「不錯,我絕對不會對你有非分之想,也不會對你做出非分舉動來。我只希望你也能把我當朋友,為我保守這些秘密。」
「既然你並不喜歡我,為何又要到牢裡面去救我,還惹出這麼多的事端來?」林寶淑的聲音聽起來已然有些顫抖。
孟長知緩緩的一笑,這才從容自若地說道:「我只是不忍心看著你被你的姐姐和她母親誣蔑,再加上我又很想查一查萬成貴的來頭,是以正好潛入牢中一箭雙鵰,若是因此而讓你產生了誤解,請你多多諒解。」
聽完這番話之後,林寶淑的心中驟然冰涼。原來孟長知並沒有喜歡過她,也沒有愛過她,他做這麼多都是有原因的,是呵,他總是有自己的原因的。
林寶淑的心頓時冷得就像結了層層的寒冰一樣,臉色也慘白不已。可是她又反過來想,難道自己對孟長知這就是愛慕嗎?
原本自己以為他是個傻子,就對他諸多的嫌棄,而今知道他是一個機智過人的人,就轉變了對他的看法,恐怕這也只不過是花癡的一種,並不是愛吧。想到這裡,她就寬心了不少。
孟長知見她怔怔地出神,若有所思,便輕聲地說道:「事不宜遲,我們還是趕回林家吧,畢竟那裡始終還是個棲身之所。」
林寶淑就點了點頭,同孟長知互相扶持著一路往林府走來。到了林府,他們上前拍門,過了沒多久,老管家來開門。
一見是林寶淑和孟長知,不禁甚是驚訝,連忙問道:「三小姐,您不是被關到大牢裡頭了嗎,怎麼又忽然出現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