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許久她才緩過神來,神色古怪地打量了小喬一眼,問她說道:「你有沒有拆開這封信?」「
「當然沒有。」小喬連忙擺了擺手,對她說道:「小姐,這到底是什麼信?為何您看了之後這般古怪?」
林寶淑勉強擠出一絲笑容,笑意吟吟地說道:「也不是什麼信,想必是誰的家書落在這裡了,罷了,我先幫忙收著吧。你退下吧。」
小喬便福了一福,準備轉身要走,卻又被林寶淑喝住。林寶淑問她說道:「我來問你,以前你記不記得有一次我曾被人誣蔑與人通姦,還幾乎被浸了豬籠?」
小喬笑了笑說道:「當然記得了,可是後來不是查出來整件事情是小姐您含冤受屈嗎?」
「當時的情形你給我說一遍。」林寶淑望著小喬說道。
那小喬素來也不是一個有心機的,對林寶淑又忠心。聽到主子這麼問,她便把當日的情形給說了一遍。
她笑著說道:「那一日,二小姐帶著我們幾個丫鬟無意中撞破您在花園裡頭跟一個男人摟摟抱抱的,當時二小姐喝叫了一聲,那男人便轉身就跑,後來你便被抓去嚴刑拷打,逼問姦夫是誰。」
林寶淑仔細地想了想,這才試探地問她說道:「那你可曾見到那個男人是什麼樣子?」
「奴婢哪裡見得到啊?」
小喬今日裡覺得三小姐覺得特別古怪,那個男人應當是她自己最清楚才是,又怎麼可能別人記得,她反而不知道是誰呢?
小喬噘了噘嘴說道:「小姐,若沒有其他事情的話,奴婢先退下了。」說完轉身就走,還順手把房門給她帶上。
林寶淑擎著手中的信坐在那裡,過了半晌都不能言語。原來這封信並不是她口中所說的旁人落下的家書,而是有人刻意要傳給她的。
信上寫著:淑妹,許久不得詳見,吾心內甚是思念。吾心對淑妹有情,不知淑妹對吾是否還有意,若是能存念想,願今夜花前月下一見,以表吾心傾慕之情。雖時移世易,今日不同往日,淑妹已然飛上枝頭變為鳳凰,但吾心對淑妹之情意誓死不變。
下面並沒有落款,看這一手字寫的飄逸龍飛鳳舞,顯然是一個有學問的人寫的,可到底會是誰呢?林寶淑仔細地想了想,試圖把那個男人的樣子回憶起來,但想了良久始終不得頭緒。
到底誰是自己的姦夫,自己同那個人又到了哪一步?他們兩個是否做出有違男女倫常的事情,又或者兩個人的感情到底如何?
她想了很久,但是還是沒有把那個人的樣貌給想出來,只是隱隱約約記得似乎是有這麼一回事。而且還有一點讓她覺得百思不得其解,這個男人已經許久沒有聯繫她了,為何今日忽然偷偷寫了一封信給她?
到底是別人蓄意為之,想要誣蔑她呢?還是的確是那個男人按捺不住相思之意,又寫書函約她?她垂頭沉思,心裡面甚是躊躇,一時之間也拿不準主意晚上要不要去。
正拿不定主意,冷不防被人從後面摀住了雙眼。她心中一驚,用力想要去扯開那個人,那人卻笑嘻嘻地說道:「你猜我是哪個?」聽這聲音也知道是傻子孟長知了。
林寶淑皺了皺眉頭,也不知道這傻子是什麼時候跑進來的,難道是自己想事情太過於專注而沒有發現他嗎,還是他手腳竟然如此的輕捷,還有他到底有沒有看到自己的書函?
林寶淑的臉色頓時變得有些不好看。她猛地把孟長知推開,抬起頭來柳眉倒豎,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對他說道:「老實一些,不要動手動腳的。」
「哦。」孟長知點了點頭,就在她的玲瓏雕花大床上坐了下來,自己晃著雙腳玩兒。看到他那不穩重的樣子,讓林寶淑越發的覺得心裡面委屈。
原本自己穿到這古代可以嫁個好丈夫,卻沒想到,到頭來只是嫁了個傻子。越想越覺得沮喪,越覺得沮喪卻想去看看當初曾經吸引自己全部目光的男人是誰。
是已她便打定了主意,晚上一定要去看看。想到這裡,便把書函重新裝回到信奉裡面,把書信攏到了水袖之中。
一回頭卻看到孟長知正咧著嘴對她笑,他晃著雙腳連聲喊道:「常在河邊走,哪能不濕鞋……常在河邊走,哪能不濕鞋……」
聽了他這話後,林寶淑心中驀然一驚。是啊,常在河邊走,哪能不濕鞋?倘若自己夜裡再去私會這姦夫,萬一被人發現那該如何是好?現在她已是有夫之婦。
可她一低頭卻看到孟長知的一雙鞋子濕漉漉的,原來竟是他不知去什麼地方把鞋子弄濕了,是以才坐在床上挑著腳大叫大嚷。
林寶淑的心原本如同繃緊的弦,卻在一瞬間又鬆馳下來。她搖了搖頭,給自個兒倒了一杯茶,心想,我這叫不叫自己嚇自己?她便吩咐小喬將孟長知帶回去換鞋,一個人坐在房裡面懨懨的。
一直到了晚上,月光浮動,園子裡頭萬籟俱寂,偶爾有風吹過,吹得花影輕動,陣陣的香氣撲面而來,使人心曠神怡。
外頭還是有些冷,林寶淑特意揀了件厚衣裳穿。她上身穿著茉莉花如意雲紋百緞裙,披著一件白色狐狸毛鑲金邊和蓮花紋大氅,腳上踏了一雙胡周緞繡金邊福字繡花鞋。
她躡手躡腳走出房門後,四顧無人,便一路順著花徑到了園子裡頭。按照信上所說,她來到了那個名為花前月下的涼亭。還沒走到,就看到涼亭中站著一個穿白色衣衫的男子。
那男子正背對著她,西風吹來,他的頭髮迎風而動,衣襟也隨之飄然不息,看上去儒雅俊美,引人動心。
那個人雖然是看不清樣貌的,然而藉著月光卻看到他身材勻稱,不高不矮,站在那裡自有一種動人心魄的氣質,林寶淑心裡頭也不禁怦然一動。
【作者題外話】:大家猜猜他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