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她這番話後,大夫人臉色非常鎮定,便指揮著身後的幾個人,趁著天色漸昏,把她從房間中抬到了林寶釵的房裡頭。
在林寶釵的房裡頭,母女二人合力就給她換好了新娘的喜服。她們剛剛做完這些沒有多久,戌時就已經到了。
聽到了外面有鑼鼓鞭炮的聲音,顯然是孟家來迎親了。榮氏大夫人看了林寶釵一眼,就沉聲對她說道:「你現在馬上躺倒林寶淑的房間裡面去,若是有人找林寶淑,你就假裝生病,知道嗎?」
林寶釵點了點頭,便趁著夜色匆匆地走回去,走到了林寶淑的房間裡面。
而榮氏大夫人便把蓋頭給林寶淑蓋上,做完這一切之後,她便在那裡靜靜地等待著。
過了不多久,果然見到兩個喜婆走了進來,笑著對她說道:「大夫人,我們是來迎親的。」
榮氏大夫人含笑著說道:「就在這裡等你們很久了呢,你們快進來吧。」於是,她們便走了進來。
進來之後,見到新娘已經穿了喜服,頭上蒙上了蓋頭,正趴在那桌上,喜婆便連忙問道:「大夫人,這是怎麼回事?」
大夫人便歎了一口氣,對兩個喜婆說道:「是這樣的,我女兒前些日子心裡頭一直想不開,不想嫁給孟公子,就跪在老夫人的門前,一連跪了幾天把身子骨給弄壞了,這不又昏過去了嗎,我這做娘的可不能由著她胡來,便是昏過去也要把她給嫁過去。」
兩個喜婆一聽心裡已經完全明瞭,便是以孟長知這樣的傻子,這一般的人家又怎麼會想著把女人嫁給他呢?大夫人心裡頭有這樣的念頭,自然也在情理之中。
她們便笑著說道:「我們知道是怎麼回事了,大夫人也不必心急,我們兩個將新娘子扶上花轎便是了。」
大夫人便每人分了三十兩銀子,對她們說道:「小小意思,不成敬意。」
三十兩銀子對兩個喜婆來說可絕對是很大的數目,足夠她們每人一家人吃上一年了。是以將銀子接在手中後,她們連忙對大夫人道謝。
大夫人便繼續說道:「旁人若是問起,還請兩位不要把小女的醜事說出去,也請兩位不要讓人把小女的蓋頭揭開,否則我們林家當真是失禮了。」
「放心吧,大夫人。」
她們說著,就一左一右地攙扶起了林寶淑,把她架著拖到了花轎之上。
上了花轎之後,那林老爺等人早就在那裡等待著了,眾人見了不禁又是一陣唏噓。
林寶釵素來在府裡面作威作福的,沒有想到今日出嫁卻是如此的簡單,倒是讓那丫鬟小廝家丁們狠狠地嘲笑了一番。
三夫人紅綃見到這種熱鬧林寶淑竟然沒有出來瞧,不禁有覺得非常詫異,於是她便想去林寶淑的房裡面問問到底出了什麼事情。
她走到寶淑的房門口,敲了敲房門,見到裡面沒有聲音便喊道:「寶淑,你在嗎?」
林寶釵在裡面學著林寶淑的聲音,模糊不清地說道:「我有點睏,想要睡覺。」
三夫人見她有些睏,心裡面頓時緊張起來,連聲問道:「孩子,你莫不是病了吧,為何在這般的日子裡面不出去瞧熱鬧,反而要躲在房間裡呢?」
「你先走好不好,我只想睡覺。」她非常惱怒地對三夫人說道。
林寶釵心想,原來在林寶淑的心目之中,看自己出嫁嫁給傻子竟然只是瞧熱鬧,心裡面越發的恨起這母女二人來。
好不容易打發走了那三夫人,林寶釵才長長地舒了一口氣。這天晚上她就在林寶淑的床上睡了一夜。
而林寶淑迷迷糊糊地被抬回去同孟長知拜了堂,拜完堂之後就被送入了洞房。到了洞房裡頭,她仍舊是沉睡不醒,半躺在床上。
孟長知醉醺醺地走了進來,看到新娘子半躺在床上,他走上前去,一把把她的蓋頭給掀開。
他見到林寶淑雙眼禁閉,似乎像是中了什麼迷藥一般,覺得很是奇怪,隨手從雕龍繡鳳案上拿起了一杯酒,潑在她的臉上。
那酒濃烈的氣味嗆得林寶淑一陣咳嗽,她終於睜開了眼睛。抬頭一看,只見自己眼前站著一個人,那個人正睜大眼望著自己,也不知出了什麼事情。
她伸出手來輕輕地揮了一下,連忙問道:「我這是在做夢嗎?」
「你在做夢?」孟長知饒有興味地吻著她,眼底有著讓人看不清楚的味道。
「孟長知,怎麼會是你?」林寶淑終於認出他來了。
孟長知的身子輕輕地抖動了一下,他的眼神頓時又變得有些呆滯起來。他緩緩地說道:「姐姐,你嫁給我了。」
「誰是你姐姐,你瘋了,誰嫁給你了?」林寶淑怒斥他說道,用力把他給推開。
抬頭一看卻看到自己正在一間佈置得非常豪華的房間裡面,房間的窗戶上四處貼滿了紅紅的喜字。那楠木雕花燭台上還放著龍鳳燭,龍鳳燭輕輕地閃爍著,映著兩個人倒影成雙。
林寶淑頓時緊張起來,她低頭看了一下身上,見到自己頭上正戴著鳳冠,而身上則穿著霞帔。
她連忙問道:「到底出了什麼事,不應該是我二姐姐嫁給你嗎,為何變成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