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第二日林寶釵便又去求見老夫人,希望能夠說服老夫人,誰知老夫人對她避而不見。她便在老夫人的門前跪了下來,整整一天一夜,不吃也不喝,只是那麼跪著。
尤其是到了中午時分,太陽直直在照在人的身上,照得人頭暈目眩。到了晚上時分,那夜風凜冽,又會刺得人渾身生疼。
然而林寶釵下定了決心想要打動老夫人,她知道倘若自己表現出半分的屈服,那麼之前所做的一切便又徒勞無功。
一天一夜過去,老夫人並沒有見她的打算。第二日,林寶淑便也過來瞧熱鬧。
見到此種情形之後,林寶淑也不禁感慨不已。
這古代的婚姻並不由著自己做主,自個兒算是比較幸運的,嫁給了一個知府的公子。雖說身體有些弱,可總也算得上是相貌堂堂,一表人才。
可是自己的這個二姐姐便沒有自己的這番運氣了,想起這些,她不由得甚是感慨而又歎息。
她越是感慨歎息,林寶釵打從心底裡面越是怨憤不已。林寶釵認為她是對自己冷嘲熱諷,心裡面越發地對她恨了起來。
就這樣一連過去了兩日,林寶釵只是喝點水來勉強維持度日。她臉色蒼白,人昏昏沉沉的,跪了兩日終於昏倒過去。
老夫人自始至終都不曾鬆口,也壓根都沒有見她的打算。聽到她昏倒了,老夫人便打發人把她抬了回去。
大夫人榮氏見到老夫人竟然這般的狠心,心裡越發的怨恨起老夫人來。
等到林寶釵醒了後,知道這種情形不禁甚是怨憤,連聲抱怨大夫人說道:「娘親,是你口口聲聲跟我說老夫人吃軟不吃硬,只要我對老夫人好言好語,她必定能夠圓我的夢想。而今我還是要嫁給那個傻子,你說這當如何是好?」
榮氏大夫人聽了,她眼中頓時精光四射。此時她手裡正拿著一支銀針在繡花,手一歪,銀針就刺到了手裡,有鮮紅的血點子流了出來。
她緩緩地說道:「既然老夫人如此地偏向寶淑,那還有什麼好說的?所謂你做初一我做十五,我們見機行事就是了。」
看到她的眼神如此憤恨,倒是讓林寶釵心裡面凜然一寒,林寶釵便不再說什麼。
到了第二日,那孟家的管家匆匆忙忙地趕到林府,求見林老爺。
林老爺見到老管家,便開口向他問道:「老管家,出了什麼事情?你為何匆匆忙忙地來見我,難道是孟閣老找我有什麼事情嗎?」
「不錯,的確如此。」那老管家駝著背,一連咳嗽了幾聲,這才喘著氣連聲對林老爺說道:「老爺,我家少爺的病越來越重了,而且自從上次來到您府裡頭,回去之後一直不見好,是以老也讓我來向您提親,說是早日裡把二小姐給迎娶回去,這樣一來也好給少爺沖喜,不知林老爺意下如何?」
林老爺聽了這番話,心裡可謂是打翻了五味瓶,五味雜陳,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說什麼才好。
那老管家也是見慣了風浪的,便輕聲地說道:「閣老爺還吩咐過了,若是林老爺不願意把女兒嫁給我們大少爺的話,那也是無所謂的,畢竟大少爺生成了個傻子,人之常情。」
聽了老管家一番話,林老爺臉上登時有些掛不住了。他連忙搖頭說道:「我林振軒素來都是一個說一不二的人,既然答應要讓寶釵嫁過去,又怎麼可能會不讓她嫁過去呢?你放心吧,你自管讓你家老爺把聘禮送過來,就讓寶釵早點嫁過去。」
「既如此,我就回去覆命了。」老管家邊說著,就笑吟吟地轉身離去。
等到他走了後,那林老爺心裡頭越發的不是滋味了。仔細地想想,似乎是要把女兒送入火坑一樣,可是如此之外又沒有別的法子。
一時之間不由得有些心力交瘁,卻又無可奈何,他只得回去後把這一番話向老夫人說了一番。
老夫人聽完後緩緩地頷首點頭,連聲說道:「你這想法是對的,以後我們林家還要在臨安立足,若是與閣老的婚約出了什麼岔子,恐怕你就成了無信之人,會被天下人恥笑。至於兒女自有兒女的造化,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是福是禍也不是我們這些做老的可以掌握得了的。」
經過老夫人這麼一番話後,那林老爺才稍微地寬心了一些。
老夫人又說道:「你現在自可去看一看大夫人,把事情向榮氏說一遍,我相信大媳婦她素來明白事理,在這樁事上也不會糊塗的。」
林老爺便又去找大夫人。他向大夫人把整件事情說了一遍,大夫人聽完之後只覺得心裡面七上八下的,很不是滋味。
她手裡正拿著鑲螺鈿葵花形黑漆小盒子,裡面裝著一串珍珠。
恰好林寶釵走了進來,她便把珍珠往寶釵的手裡面一塞,緩緩地說道:「以後恐怕我是不能陪著你了,這讓這珍珠陪著你吧。老爺,您先出去吧,我有些話想要同女兒說,也算是同女兒話別。」
林寶釵淒淒慘慘的,看著女兒這樣子,林老爺心裡也覺得很不是滋味,於是他便先出去了。
等到他走了之後,林寶釵猛地一甩袖子,哭哭啼啼地說道:「娘親,你不會真的是讓我嫁給那個傻子吧?若是嫁給傻子,以後我還有什麼出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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