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夫人的廂房裡頭,大夫人正坐在中間的紫檀木雕花椅子上神色冷峻,她旁邊則坐著她的女兒林寶釵。
而房子中間則站著一個穿著粉色輕紗,梳著丫髻的丫鬟。
那個丫鬟低眉斂目,連聲說道:「我探聽到的字字句句都是屬實,絕不敢欺瞞夫人和小姐。」
「大喬,你確定?」
林寶淑忿忿然地問道:「可是上一次我唆擺了老夫人去搜查林寶淑的房間,並沒有發現有異常,而今你卻跑來跟我說有異常之處,你不是騙我吧?」
大喬聽了連忙撲通一聲跪下,連聲說道:「大夫人特意安cha奴婢在三小姐的房裡頭,讓奴婢時時刻刻關注著三小姐的一舉一動,奴婢時時刻刻都盯得緊,絕對不會出現任何差池的,大夫人二小姐請放心。」
大夫人也轉過頭去,輕聲地笑著對林寶釵說道:「不錯,大喬做事一向穩妥,是以我才讓她在林寶淑的房裡頭看著。這丫頭平時又不聲不響的,又不招惹什麼是非,平日裡林寶淑便是有什麼事也交給小喬去做了,這樣反而讓她有更多的機會來探聽到林寶淑的一舉一動。她既然這麼說,便就是這樣了。」
「可是……」林寶釵想了想,有些奇怪地說道:「那一日我明明唆擺老夫人去她房裡面查過,的的確確沒有看到其他的男人。」
「你確保每個地方都查過了嗎?」大夫人目光之中帶著一絲笑意,緩緩地問道。
「所有的地方?」她想了想便搖頭說道:「那倒是沒有,娘親,你要知道她的房間就那麼大,幾乎所有的地方都一目瞭然,那屏幕後面雖是看不見的,然而那屏風是鏤空的,恐怕也藏不住什麼人,唯一可以藏人的地方似乎是……似乎是……」
大夫人緩緩地點了點頭。
「真的是床上?」林寶釵驚訝地問道。
「不錯,否則為何你跟老夫人去到房裡頭,林寶淑就躺在床上?現在的天氣並不見得多冷,而為什麼她卻大被覆身呢?事到如今,你總算是明白了嗎?」
「女兒明白了。娘親都能夠想得清楚,為何老夫人當時竟不能明察秋毫?」她驚訝地問道。
大夫人這才低下頭去想了想,緩緩地說道:「老夫人的事情又豈是你我能忖度得到的,老夫人她出身高貴,貴為前晉郡主,從小到大生長於王府,什麼樣的風浪沒有見過?什麼樣的勾心鬥角沒有看過?這件事便是她看透了,也是不便鬧出來的,若是鬧出來,對我們家又有什麼好處?老夫人自然是處處以大局為重了。」
「娘親,那你說我們該怎麼辦?」林寶釵便連聲開口問道:「難道就當做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嗎?」
「那是不可以的。」大夫人搖了搖頭說:「老夫人有她自己的想法和打算,我們自然也有我們的想法和打算,若是這件事情就此罷休,我豈不是少了一個扳倒紅綃那死丫頭的機會?我仔細地考慮過了,大喬你回去好生地盯著三小姐的一舉一動,若是有什麼風吹草動,便及時來向我匯報。我答應過你的銀兩一點也不會短了你的,你放心吧。」
大喬連忙跪下,連聲說道:「多謝大夫人。」榮氏大夫人便揮了揮手,讓她離開。
林寶釵見她走了,這才扯著絹子撲哧一笑,笑吟吟地說道:「娘親,真是沒有想到,螳螂捕蟬黃雀在後,你才是幕後高人。你竟然能夠說服大喬,讓她幫你做細作,姜果然是老的辣,女兒實在是拜服。」
大夫人緩緩地笑了笑說道:「大喬、小喬的娘親如今臥病在床,急需銀兩治療。大喬自然是要籌措醫藥費為她娘親治病了,更何況大喬以前是伺候二夫人梁辛未的人,自然也沒有人會懷疑她。梁辛未是個不問世事的,自然也沒有人會懷疑她打三小姐的主意。」
「我這就不懂了。」林寶釵蹙了蹙眉說道:「既然如此,娘親為何不收買小喬呢?小喬那丫頭,我平素裡瞧著倒還機靈一些。」
「大喬與小喬本是同父異母,大喬的娘親並不是小喬的娘親,便是收買小喬那也是沒用的。」
「原來如此,娘,我發現你才是一個女諸葛,女兒實在是對你心悅誠服。」她連聲稱讚道,「不知道我們接下來應該怎麼做?要不我們再去找老人,去她的房裡搜查一遍吧,我想這次一定可以把那個男人搜出來,這次便是老夫人想家和萬事興,怕是也保不住她了。」
「萬萬不可。」大夫人眼中精光力勝,她雙目閃動,緩緩地說道:「上次也是你沉不住氣,還沒有弄清楚事情的狀況就去找老夫人,恐怕老夫人心裡頭已經對你生出了一些嫌隙,若是這次再去鬧的話,老夫人若是抓到人還好,萬一再被那丫頭想了什麼主意抓不到人的話,恐怕要被趕出林家的不是那丫頭,而是我們母女倆了。」
「那該怎麼辦才好?難道知道了這樣天大的事,就隱藏著不說嗎?」她抬起頭來望著她娘問道。
「自然不是,我有一個妙計,你且湊過來,我跟你說說。」說著,她就揮手對她女兒說道。
林寶釵點了點頭,就湊在了榮氏大夫人的身旁,榮氏大夫人便在她耳邊喃喃私語了片刻。
那林寶釵聽完後連忙拍手說道:「果然還是娘親厲害,這一招極是高明的,便是老夫人有心想要保全她,恐怕也保不住了。再加上有大喬作為內應,我們無論如何也能夠把那下作的母女兩人給趕出去。」
「不錯,誰都不要想分得我們母女的寵愛,誰也沒有辦法動搖我們在林家的地位,若是誰這麼做了,我絕對不會這麼容易原諒她。」
說著,她臉上的神情就更加的冷漠……
到了第二天,知府大人果然如期來訪,前來提親。知府大人姓陳,名宏遠,他雖然只是一個區區的五品,然而他的姐姐卻是當朝皇上的乳娘。
【作者題外話】:導讀:大夫人絕不會輕易放過寶淑,她又會遇到什麼困難,能否利用自己的智慧逢凶化吉,又或者遇到貴人相助,請看小紫的《淑女當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