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聽到「吱呀」一聲,一縷光亮從外面投射進來,刺得她眼睛有些生疼。沒過多久,就有腳步聲走到她的身邊,有人脆生生地喊道:「把這個水性楊花的丫鬟拖出去繼續打。」
於是,她便被人架起來,抬到了外面。白花花的陽光照下來,落在她的臉上、身上,使她一時之間沒有法子適應,睜不開眼睛。
她被反過來,按到一條長凳上。緊接著,鞭子像是揮舞的靈蛇般,再一次辟里啪啦地對著她甩了下來。這種執行家法用的鞭子上,縫隙之間全是密密麻麻的小刺,打在人的身上,縱然是隔著衣服,也很快就現出密密麻麻的細小而深促的傷口。
「若淑,你最好乖乖說出來,姦夫到底是誰?否則,一定要你不得好死。」一個尖銳的女聲冰冷冷地喊道。
她睜開眼睛,望過去,只見四周站了不少女人。方才說話的那個,大約有十六七歲年紀,身上穿著青煙紫繡游鱗拖地長裙,頭上挽著凌螺髻,髮髻周圍密密麻麻地簪滿了淺黃色的珠花,頂端插著翠雕荷葉碧玉釵,玉釵瑩潤,灼灼其華。一看便是大戶人家的小姐,非富則貴。
在這一刻,她終於意識到,這既不是做夢,也不是拍戲,她是真的穿越了。穿越後,她的名字不再叫秦煙煙,叫做若淑。
思緒飛快的流轉著,她恍惚記得她這具身體原來的主人花園裡面澆花,有個男人走過來,摘下一朵花別在她的髮梢,紅花嬌容相映襯,別有一番風姿,絕世動人。
那個男人便攬過她的腰,想要輕薄於她,她也半推半就,欲拒還迎。
就在這時,面前這個嬌貴的女子跟著一個穿著紫色刻絲泥金銀如意雲紋緞裳的貴婦人忽然出現,男人被嚇地奪路而逃,只留下她自己呆呆立在原地。
她記起來了,面前這個十六七歲的嬌貴少女是這家的二小姐,名字叫做林寶釵;那個穿紫色衣衫的貴婦人,是她的娘親,也是這家的大夫人榮氏。而她這具身體的主人,是這家的丫鬟,名字叫做若淑。
這身體的主人和那個記不清楚臉孔的男人**,被大夫人和二小姐逮個正著。她們逼問她那個男人是誰,她不肯說,就被大夫人和二小姐活活打死了。而她秦煙煙,則在陰差陽錯之間,穿越到了她的身上。
「不要打了,我說。」已經穿越成若淑的秦煙煙,掙扎著說道。要是再被她們這麼打下去,恐怕連她的性命也要賠上。
「識相的便快些說來,否則休怪我不客氣。」說話的是那個身穿紫色刻絲泥金銀如意雲紋緞裳,脖子上戴著一串明晃晃珍珠項鏈的貴夫人—榮氏。
榮氏看上去大約有四十許人,生得十分雍容華貴。說話間聲音淡淡的,卻自帶著一種不容置喙的神氣。
若淑拚命地去想與自己**的男人是誰,想了好久,卻始終還是一張記憶模糊的臉。她只好哀聲說道:「我真記不得他的名字。」
「是嗎?記不起他的名字,那就給我打,狠狠的打,往死裡面打!」說話的是二小姐林寶釵,她兀自有些咬牙切齒道:「我身邊的丫鬟竟然跟男人私通,叫我林寶釵的臉面往哪兒擱?給我有多狠就打多狠。」
家丁僕婦們聽了她的吩咐後,頓時就變得帶勁兒起來。他們每人拿著一尾鞭子,狠狠地就往若淑的身上打了下去。
疼痛的感覺壓抑得若淑有些喘不過氣來。
就在這個時候,大夫人身邊忽然有個女人撲通一聲給大夫人跪下了。
若淑看她大概有三十七八歲的年紀,身上穿著絲綢製成的寒山綾羅香緞,看上去也不像是尋常的丫鬟婆子那麼簡單。
她跪下後,便哀哀地向大夫人懇求道:「大夫人,若是再這麼打下去,早晚會把她給打死,要是讓大夫人和二小姐背上打死下人的惡名,那就不好了。」
「紅綃,你起來。你是我的陪房丫鬟,服侍我二十多年,何必為一個小丫頭行這麼大的禮。」看得出來大夫人對這個叫紅綃的女人還是比較看重。
她把紅綃給扶了起來,抬起頭來望了她一眼,沉吟的說道:「你有什麼看法?」
紅綃便哀聲為若淑求情說道:「我們當時也只是看到有個男子正在攬著她的腰,至於她有沒有做出敗壞風化的事情來,還猶未可知,若是再這麼打下去的話,只怕會賠上她的性命。人教訓也教訓了,不如就此作罷吧。」
大夫人聽了,低頭不語。二小姐林寶釵已然昂首走上前來。
她白了紅綃一眼,冷冷地對大夫人高聲說道:「娘親,怎麼可以聽信紅綃的話,就這樣放過若淑呢?她是我的丫鬟,我尚且不心疼,你們跟著心疼什麼?難道我這個做主子的連管教丫鬟的權利都沒有了嗎?若是當真給打死了,好好地把她給埋了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