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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五百一十六章 寒潭激戰(下) 文 / 閒明

    響震天穹般的怒吼,彷彿要將那冷雨凝固在半空中一般,九嬰獸被聖女擺了一道顯得有些惱怒。只是自花籃中傳出的倒捲之力實在太強,只是憑著八顆怪頭,好像飛鳥入籠掙扎一般,確實是沒有辦法掙脫。

    下一刻,只聽河邊一陣水響,冰稜四濺之時,一尊巨大的獸體自冰面上浮現而出,青鱗閃著幽光,哪怕是在漆黑似墨般的夜裡也是極為明顯,一條似尖稜銅錘般的粗尾重重的砸著河面,掀起道道巨浪,顯得無比凶狠。

    八顆掙扎的怪頭,擺動的幅度不知何時已經變的有跡可尋,八根脖頸向後不斷的延伸,慢慢的連接到那水邊的獸體之上,形成一個身具八頭,遍體青鱗的凶獸來。

    只是可惜的是九嬰獸本是九個怪頭,其中一根脖頸明顯短小了許多,甚至已有收回體內的跡象,顯得異常的萎靡,正是剛才被聖女用羿王之箭射殺的其中一顆怪頭。

    連接到了本體,八顆怪頭掙扎的力量明顯增大了數倍,向後撕扯的力量漸漸強過了花籃吸扯的力量,漸離漸遠,已然快退出到花籃的霞光邊緣處。

    若是八頭脫離了花籃的束縛,只怕再沒有機會能夠將其一網打盡,到那時,只怕形勢再不容樂觀。

    正在這時,那一顆被羿王之箭所射殺的怪頭,忽然掉落在地,獨角向下,硬生生的倒刺入船板之上,而那金色光箭則是破體而起,呼嘯一聲,沒有絲毫的停頓,猛的向正向後倒退的八顆怪頭中的一顆射去。

    距離本就極近,那光箭破首而出的速度又是極快,一顆離的最近的怪頭當即中箭,血光迸射,金光沒體而入,那顆怪頭當即停立半空,表情痛苦的扭曲在一起。

    片刻之後,整個怪頭便好像爆裂的球體一般,猛的爆裂開來,青鱗飛射,血漿四濺之時,那根青鱗脖頸快速縮回本體,似剛才那顆斷頭一般,當即萎靡下來。

    又失一頭後,九嬰獸頓時變得狂暴起來,憤聲怒吼之餘,剩下的七顆怪頭,其中離著羿王之箭最近的那一顆,鷹嘴急張,用力的咬向奔襲而來的羿王之箭,意在咬住箭身,為其它的怪頭爭得一線生機。

    只是結果依舊令九嬰獸神傷,羿王之箭根本沒有形體,只是一道精純的力量,鷹嘴緊閉之間,到好像是將羿王之箭吞入一般,那顆怪頭再度凝固半空,漸漸生機消散。

    不再用力向後拉扯,因為那金色的羿王之箭已然瞄準了下一個目標,那怪頭雖然極用力的拉扯著,可是卻不是一時半會便能逃離花籃的束縛,根本不可能比羿王之箭的速度更快。

    此時情況已越發明顯,聖女便是要藉著花籃的吸力困住九嬰獸的怪頭,而且用羿王之箭一一擊破,若是九頭皆殺,就算九嬰王不死,其修為也必定大損,到時是生是死便認由聖女說話了。

    勝負似乎已傾向於聖女一方,也許只是時間的問題,九嬰獸便會九頭損落,再無一戰之力,又一顆怪頭被羿王之箭射入其中,抹殺了生機,歸於沉寂。

    似乎感悟到如此掙扎並不會掙得那一絲生機,剩下的五顆怪頭再不掙扎,忽然向前方衝去,藉著霞光倒捲的吸力,速度甚至比羿王之箭更快,頓時衝入花籃之內。

    飛鳥入籠,看似在自殺,無意間卻相當於重生一般,留在外面,逃脫不出花籃吸力的束縛,便只能被羿王之箭射殺。

    而入得籃中,後有五根粗壯的脖頸相連,並沒有失去力量的本源,反而感覺更安全了些。

    獸身急動,激起巨浪拍向船身處,似乎想將其掀翻一般,五根長長的脖頸驟然變粗,呼吸之間便已將整個籃口擠滿,再呼吸間,整個花籃居然憑空變大了數倍,時而有幾根尖物從花籃的邊緣處透出,好像有什麼東西正在用力向外頂著。

    籃口被堵,霞光已逝,倒捲的吸力自然而然的消失不見,而怪頭的消失反到使得羿王之箭好像失去了目標,茫然停立半空。

    下一刻再動時,正準備射傳來漸而變粗的脖頸時,九嬰獸身後的長尾卻已甩來,錘勢極猛,重重的砸在羿王之箭的箭身上,錘頭憑空彈飛,重重砸落河面,而羿王之箭也漸而消散,化為零散碎片。

    遮在船艙處的紗縵已被勁風撕破的七零八碎,聖女的臉上已不僅僅是凝重之色,更多的是一種驚駭之意,顯然沒有料到九嬰獸會做出這兩敗俱殺的招術。

    一方想藉著修為高深,肉身強橫去撐破花籃,爭得生機,另一方則是憑著靈器精妙,意圖困死對方。

    神念與法力同時膠著在一起,藉著先前斬殺了四頭的優勢,一人一獸到也拼得難分上下,不過看花籃越脹越大的情形,到是九嬰獸的力量更佔了些優勢。

    水聲又響,剛剛被羿王之箭震飛出去的九嬰獸的粗長錘尾再度從河間高高掄起,夾著令人壓抑的毀滅之力,對著船艙處重重的砸來。

    錘勢甚急,風雨為之退避,雖然九嬰獸已失了四頭,力量比之前稍弱了些,可若是這一尾錘砸的實了,其結果不言而喻,自是一切都結束了。

    早在一旁神情緊張觀注的八名綠衣侍女,手中早已準備好的空竹靈器,本打算用來擊打那粗壯的脖頸,此時錘尾掄來,自不能眼看著錘尾擊實船體,竹籠光影再度在半空中形成,青光幽閃之間,已迎向了那錘尾。

    一陣『辟啪』竹裂脆響,竹籠再度破碎,錘尾的力量好像也消磨掉了一些,氣勢弱了幾分,但方向卻不改變,依舊順勢砸下。

    八女卻不退縮,手中空竹再度架起,盤出一排支架,隨著八女口中鮮血噴淋在已纏繞在一起的空竹上時,一片片青翠竹葉居然從那根根細長的竹體上生出,片刻之後倒好像是支起了一個竹屋一般。

    尾錘如期而至,錘入支架之上,順勢向下用力砸去,空竹支架應力而彎,中間支點處驟然陷成一處大坑,『吱吱』輕響間,大有不支的跡象。

    可最終還是支撐了下來,錘勢漸弱之時,那一團團重生般的綠葉忽然光芒大作,四周天地間的靈氣猛的衝入其中,從而支持著空竹支架借力重新繃直。

    過度的彎曲,再度繃直後的力量自是更大,尾錘好像一根鐵球一般,從空竹支架的凹陷處被重重的彈了出來。

    半空中,一道黑影夾著呼嘯聲,在雨夜中拉著長長的弧線向後彈去,其間更是將九嬰獸的整個肉身硬是向後拉退了數步,可見其被彈飛的力量之大。

    似乎完成了任務,八女如釋重負,同時倒地,自眼鼻七竅中再度流出數道黑血,空竹綠葉瞬間枯黃,隨夜雨飄散化為碎沫。

    看著那尾錘砸河掀起巨浪之後再無聲息,八女的臉上同時露出一絲欣慰的笑容,緩緩向後倒下,顯然剛才是借用了什麼密法,透支了生命的力量,才勉強將九嬰獸的尾錘擊飛,但同時也再沒有力量支撐著活下去。

    八女以命相抵,以化神期的修為,硬生生的將合體期老怪的一計重擊擋住,雖是身死,卻已足夠名傳南荒。

    雨勢漸急,風聲更響,沒有驚訝的詫異聲,沒有紛亂的驚呼聲,在剛剛受過了八女以命換回的時間內,花籃之內的大戰正進行異常激烈。

    空間早已回復如初,甚至暴虐的靈氣肆動之間,將整個船艙內的物件都震飛出去不少,其中那一團早已回復成一團水球的青天淚則好像圓球一般,滾落角落中。

    此時聖女的神念與法力全部集中在花籃靈器內,根本未注意到那角落中的青天淚突然破裂了,一個人形正悄無聲息的緩緩站起,白衣黑髮,眉宇間閃過一絲冷笑。

    青天淚只是擁有少量的束縛之類,也只能夠將水珠聚在一起而不散,卻沒有花籃那般強大的束縛之力,楊霖借勢急衝之間已撞破了青天淚,落地之間便已回復了人形,先將口中吐出的鐵箱和已成散狀的青天淚收好,臉含冷意的看著這邊的打鬥。

    此時便是最好的逃生機會,兩強鬥法,難分輸贏,根本再沒有精神和力量去應付其它,不覺間到好像是一個大好時機一般,呈現在楊霖的眼前。

    一聲水響,楊霖已悄然翻身入水,對於早答應了天蝸牛族要殺死自己的聖女,哪怕其再憐愛可人,楊霖也不會再生出一絲動情之意,此次雖沒有離開,並不是因為捨不得那對魚兒親情蜜意,而是想在這場生死磨難之間得到更大的好處。

    水下不遠處,便是那已將頭深埋水中,正不斷下沉的鳴蛇王,剛才的幾波巨浪,掀起的碎冰夾層,更是砸的鳴蛇王險些痛暈過去。

    此時水面的大戰已使得這位曾經勝極一時的鳴蛇王心如死灰,法力用在阻擋不斷漫延的毒素上早已耗費一空,毒素已感染在元嬰之上,若沒有解藥,只怕用不了多久,便會凍死在這寒潭之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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