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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北晉初露鋒芒 第三百二十二章 風雨夜戰(四) 文 / 閒明

    北山接連著無歸城。並沒有城牆的限制。剛剛邁出無歸城的地界。孔藝只覺身形一輕。雙腿微彈。拉著夫人。兩人已躍至半空之中。

    半空的中風更強。更狂。細雨撲濕了兩張盡顯疲憊的面孔。孔藝知道。這麼逃。除非等那太上長老出手。不然是逃不出姜成的手心的。

    不過今夜本是沒有知會太上長老。只為了能否殺死楊霖替夫人出氣。太上長老若是知道了。只怕不斬殺了自己便算不錯了。畢竟楊霖現在才是那個局點。從寧無缺出手救下楊霖便可以出楊霖在那位太上長老心中的位置。

    眼望著姜成不急不慢的身影。孔藝右臂緊抱了一下同樣有些瑟瑟發抖的妻子。臉上露出了一絲決然之色。

    一想到今夜出手。無論楊霖死活。都不可能再回到太上長老的身邊。受其庇護。不過一切都無所謂。只要能活著離開。天下之大。哪裡又去不得。就像當初一起離開胥郜峰一樣。

    「城主大人。若能留我夫婦二人命在。我願將我所知盡皆告訴與你。」逃無可逃。也許這便是唯一的出路。著夫人那盡顯憔悴的眼神。孔藝不由的一陣心痛。

    「說吧。若是還有挽回的餘地。倒是可以考慮一下。」姜成幾步已到了孔藝的近前。雙手背後。一臉淡漠的著孔藝。

    「我這有一份。這些年來拉攏的侍魂衛名單。還有無歸城中東順國安插的眼線據點。只要大人能開一面。這些全都是您的了。」

    一方玉簡無聲的出現在孔藝的手中。稍有發白的指關節。輕微的顫抖著。孔藝的眼神中充滿了希望。希望聽到那一聲『可以』。

    「你留下。那天蝸牛可以走了。等證明了這玉簡的真偽。你倆自有相會的時間。」姜成也不伸手。只是淡然的望著。語氣中不容一絲推辭與反駁。

    「孔藝。你快走。等修為突破了再為我報仇。」用力的推開身邊的孔藝。孔夫人身形一轉。一個巨型蝸牛展現在空中。盤心的條紋越轉越快。捲起一陣陣勁風。輾向姜成。

    「不要。」

    孔藝出聲阻止。卻已慢了半步。蝸牛的背殼已經輾壓到姜成的面前。高速的旋轉捲起一道道旋風。發出一陣陣風吼。

    姜成依舊面色淡然。眼著蝸牛殼已滾至近前。緩緩的伸出一隻手。白晰的手掌絲毫沒有歲月蒼老的痕跡。五指張開。掌心處一道光暈緩緩散開。

    當蝸牛殼觸到那光暈的一剎哪。風吼聲驟然而止。高速旋轉的殼體忽然變成緩慢的轉動。而且越轉越慢。慢的近乎靜止。

    「冥頑不靈。咎由自取。」

    充滿了殺機語氣中。顯出了一絲憤怒。白晰的手掌輕微的擺動著。一團團光滑的瑩光。逐漸散開。將丈餘寬的蝸牛殼漸漸包裹住。

    孔夫人此時才感覺到什麼叫做差距。只是沒有時間回想。為何修為高了楊霖那麼高。卻沒有此時這般摧枯拉朽般的凌厲。

    眼中那光暈已將整個蝸牛殼包圍的嚴實合縫。隨著那白晰的手指緩緩的彎曲而逐漸收縮。蝸牛的殼也被壓縮的極緊。夜雨風聲中隱約著傳來硬殼碎裂成縫的『卡之』聲。

    從被光暈包圍。到聽到殼碎出聲。也只是呼吸之間的事。孔藝的心已如刀絞。雖然孔夫人哪怕是殼碎之時。也是一聲不吭。可孔藝明白。那是一種承受。默默的獨自承受。

    「是你逼我的。」

    撕心裂肺的吼聲響徹夜空。一道強勁的音波形成一道直線。射向姜成。孔藝知道這一道音波無法傷到姜成。手中不知何時已緊握住兩柄短叉。人已高高的躍起。猛的撲向姜成。手中雙叉已高高舉起。準備著全力一擊。

    天空中一團光暈雖不是極亮。卻也格外顯眼。孔藝的腳尖輕輕的點在光暈之上。一隻短叉狠狠的刺向姜成的面門。另一隻短叉卻對著光暈。用力的劃過。企圖能夠救出困在其中的孔夫人。

    「哼。」姜成一聲冷哼。另一隻手已擋在刺來的短叉之上。掌心處一團厚實的光暈。一寸不退的頂住短叉那尖銳的鋒芒。

    另一隻吸住蝸牛的手。向下輕擺。使孔藝那全力的一叉力道降至最小。隨後猛的向上抬去。迎著孔藝的叉尖抬去。

    光暈向下微沉之時。孔藝的叉尖也隨之向下。哪怕是力道減弱了不少。孔藝依舊不死心。向手臂伸長盡力向下扎去。只要光暈破裂。孔夫人便有機會逃生。那這一切都是值的。哪怕是激怒了姜成。

    當光暈被姜成又快速的提起時迎向孔藝用力下刺的短叉時。孔藝再想收手時已然不及。那光暈好像變得極其脆弱。短叉無聲的刺破光暈。重重的紮在那滿是裂縫的蝸牛殼上。

    「啊……」慘叫聲從蝸牛殼中淒慘的傳出。不過孔夫人的慘叫聲突然戛然而止。好像是已知道孔藝無心之取。生怕孔藝傷心一般。

    此時孔藝已顯得手足無措。茫然緊握著刺在蝸牛殼上的短叉。不知是該拔出來還是等。短叉的力量孔藝自然知道。當初煉製時。特意融入了些會心石。只為了那刺中之後的會心一擊。

    而此時這會心一擊卻作用在自己最心愛的人的心頭。孔藝的雙眼已變的赤紅。闊口張的老大。任憑著風雨吹灌而渾不自知。

    姜成臉上依舊淡然的笑著。右腿輕輕抬起。似一個不可能的角度緩緩踢出。腳尖在蝸牛殼的圓心處輕輕的一點。有如蜻蜓點水一般。

    又是一聲慘叫從蝸牛殼中傳出。圓如車輪的蝸牛殼。伴隨著一陣細微的碎裂聲。飛向遠處的山林。

    孔藝的眼神中充滿了絕望。姜成似輕輕的一腳。其力道卻不是那麼簡單。稍稍摸到歸虛境邊緣的孔藝。知道那似虛點的一腳。確極可能是實實在在的踢在了孔夫人的心窩處。

    兩柄短叉向後仰舉。叉尖交插在一起。一團火花在叉刃上劃起。切開虛空中的細雨。狠狠的向姜成頭頂刺去。

    迎來的依舊是那只白晰的手掌。一團光暈緩緩托起雙叉那鋒利的尖刺。姜成淡然的笑容上。雙目透出凌然的殺氣。

    孔藝好像早已料到那短叉會被姜成的法力光暈擋住。雙手緊握叉柄。用力向兩邊劃過。一陣金戈破裂的刺耳聲聚然響起。光暈隨著雙叉的分開而撕裂。露出裡面白晰的手掌。

    姜成顯然也沒有料到孔藝居然能夠撕破自己的破體真氣形成的光暈。雖然認為孔藝在化神期內鮮有對手。可是在歸虛境面前卻也是這般霸道。

    另一隻手化掌成指。緩緩的點至孔藝那已皺成一團的眉心處。沒有一絲銳氣破空的聲音。好像老人挑逗著嬰兒隨手點了一下額頭一般。

    可是落在孔藝的眼中。卻好像整個頭顱已籠罩在一片指影當中。無論在什麼位置。都有一根手指。慢慢的點來。原來護體真氣擋開的夜雨。此時好像已完全消失。而自己正身處在一片寂靜的空間內。一個虛無的寂靜空間內。

    靈犀指。姜成的成名絕技。將自己的雙手煉成靈器。推演八面輪迴陣終得的一指。同階修為之下。無物不破。

    孔藝自是認識這靈犀一指的利害之處。掙扎。晃動著雙叉。孔藝想盡一切辦法。想要掙破那虛無的空間。再聞一聞那冰涼的夜雨。

    可是指尖依舊輕觸到了額頭處。一道暗勁。隱含著摧枯拉朽的暗勁。肆虐的在孔藝的體內亂闖。破壞著經過的一切經脈。

    更可怕是這一指點在了眉心處。一個離靈台最近的位置。暗勁直接衝進靈台中。將一切可以毀滅的光點毀滅。將那一抹神識盡皆震散。

    孔藝的眼神漸漸的渙散。身體一軟。被風吹過。搖晃著便要落下。姜成一把提起孔藝的衣領。取下手中的儲物戒指。仔細的查了起來。

    一具逐漸冰冷的屍體。迎著淒涼的夜雨。無聲的從半空中自由的掉落。也不知是掛在樹枝還是草坪上。沒有一絲聲響。

    查了半晌。姜成收回神念。臉上顯出一抹怒氣。孔藝的戒指中到是有一片玉簡。只是裡面記載著整班侍魂衛的記錄。若都是細作的話。那侍魂衛也就沒有存在的必要了。

    望著被踢飛的蝸牛的方向。姜成身形一晃。急速的飛去。孔藝的後腦已被靈犀一指震成爛泥。想搜魂都無法做到。也只能把希望寄托在那孔夫人身上了。

    漆黑的土洞中瀰漫著濃厚的土氣。一個人影靜靜的躺在濕氣極重的泥面上。四周黑壓壓的靜。沒有光。沒有光。只有粗重的喘息聲。

    靈犀指的威力確實非同小可。雖然楊霖已經服下了四枚固嬰丹。但也只是將受傷的經脈稍稍穩固。而那竄入體內霸道的暗勁依舊肆虐著。好像擁有無窮盡的後力。

    姜成也不想一指點死楊霖。所以才有了今天在地上殘喘的楊霖。若不然。早已是那獨院中一具冷屍。

    剛才在蔣纖的私院中。蔣纖扔下一句話便出了院門。楊霖總感覺到有一絲不妥。費力的放出靈寶鼠。讓他尋一隱匿的角落。打下地洞。帶著自己的快速離開。

    摩天鼎除了裝別人。亦可以裝自己。楊霖吩咐靈寶鼠用摩天鼎將自己的裝入其中。收進體內。藉著牆角處一道裂縫鑽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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