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妮是不知道這件事的,相比較高深莫測的老狐狸,她則顯得稚嫩多了,她像往常一樣放學回家,卻發生在部隊裡好久沒回家的葉翌寒回家了。舒愨鵡琻
要說這世上哪個男人最愛她,她一定會毫不猶豫的回答是爸爸,相比較賦予她血脈的親生父母,葉翌寒和寧夏則對她更好,那種好是平時生活在
一起一點點融合起來的。
「爸爸。」飛快換好鞋,莫妮就趕緊朝葉翌寒飛奔而去,她臉上掛著熱情微笑,直接撲進他懷中,嬌聲撒嬌:「爸爸你怎麼這次這麼久才回家啊,媽媽和我可想你的。」
在外面她是智商爆棚的天才少女,但在家裡她卻只是個被父母寵在手心中的小公主。
「妮妮放學回來啦,趕緊把書包放下來吧。」瞧著閨女連書包都來不及放下就一下子撲進了葉翌寒懷中,寧夏彎了彎眼眸,眼底透著慈愛光芒,她站起身來,主動將妮妮的書包給放下來,然後又倒了一杯白開水放在她面前:「瞧這開心樣,我每天都在家裡給你準備晚餐,也沒見你朝我笑的這麼開心,果然啊,你還是和爸爸親,凡事媽媽都要靠後。」
自打生了兩個兒子之後,寧夏就徹底成了一個家庭主婦,雖然前幾年她和朋友有合資開了餐館,現在在市區裡已經有好幾家了,但生活的重心卻還是在家裡,畢竟賺錢養家這種事有男人做,她沒壓力餐館開的也開心。
聽著媳婦的俏皮話,葉翌寒忍不住笑了起來,四十多歲的男人眼角上已經開始出現皺紋了,卻讓他看上去更加成熟有魅力:「媳婦,咱們閨女的醋你也吃啊,剛才妮妮沒回來的時候我不是已經向你賠過不是了嘛。」
兩人結婚數十年,期間也曾發生過誤會,也曾因為孩子的教育問題而吵的不可開交,但始終,那份初心不曾變過。
他愛她,她也更加愛他。
這個世間,有愛一切都變得美好起來,因為這份愛意,他們更好的經營這個家,孝順父母,養育孩子。
在他含笑曖昧的目光下,寧夏忍不住紅了臉龐,嬌嗔瞪了他一眼,佯裝憤怒道:「女兒還在呢,你瞎說什麼啊。」
他們經歷了七年之癢,婚姻生活被沒有被時間打敗,反而將當年那份愛情轉變為親情和責任,更好的生活在一起。
完全坐在葉翌寒懷中的莫妮這時候忍不住勾唇笑著:「媽媽,你就不要不好意思了嘛!你看,你臉都紅了。在家裡,爸爸最愛你了,我和勤勤勉勉都得靠邊的。」
因為閨女的這句玩笑話,寧夏面頰更是紅暈了一分,她惡狠狠瞪了一眼笑的奸詐的葉翌寒,然後哼哼道:「你就向著你爸說話吧,反正他也不常回來,就是想慣你也慣不了多久。」
說完這句話之後,寧夏就進了廚房切水果去了。
對於女兒,這男人覺得是下了血本,只要妮妮一句話,不管要什麼他都捨得。
反觀對兒子,他是一點兒耐心都沒,就恨不得一腳踢出門外和他沒關係才好。
雖然心中這般想著,可她心中到底還是甜蜜的,三十多歲的女人,家庭和睦,兒女雙全,丈夫寵愛,現在還有事業傍身,不管怎樣她都是幸福的。
「媽媽真的好愛臉紅啊。」笑瞇瞇目送寧夏進了廚房,莫妮這才轉眸,笑著從葉翌寒腿上起身坐在一旁沙發上,但還是親密挽著他精壯臂膀,臉上滿是促狹笑意:「每次你一笑著看著媽媽,她就要不好意思了。」
「壞丫頭,既然知道你媽臉皮薄,你還笑話她?」身邊的少女已經十多歲,已經從當年那個萌萌的小丫頭長成了亭亭玉立的漂亮姑娘,讓葉翌寒內心止不住的欣喜,趁著寧夏進廚房的功夫,他小聲提醒起來:「你也知道我工作的特殊性不能經常回家,雖說可以隨軍,但還是怕你們不習慣。平時都是你媽照顧你們三個孩子,有多辛苦,不用我說你也知道吧?」
身邊的男人開始絮絮叨叨為老婆說起話了,莫妮忍不住咧開唇角,瞇著鳳眸,笑意盎然道:「剛才媽媽在這,你怎麼不說這話?現在媽媽走了,你才說,媽媽都不知道多可惜啊。」
父母其實就是孩子的啟蒙老師,也是最直接影響他們成長的人,生長在這樣一個充滿愛意的家庭裡,即便莫妮滿身清冷也不禁被融化。
「你這小嘴巴還真是能說。」葉翌寒笑著捏了捏閨女的小鼻子,磁性嗓音中滿是無奈:「你媽媽和你一樣的性子,不能當面誇,不然指不定怎麼傲嬌呢。」
說到妻子,他唇邊弧度淺淺上揚,眼底柔情似蜜,儼然一副好丈夫的形象。
有時候幸福真的很簡單,有嬌妻,有漂亮混血的女兒,有聰明伶俐的兒子,讓他即便每次面對危險的時候都有無窮無盡的力量去戰勝。
「爸爸就知道說謊。」莫妮撒嬌似的整個人都窩在葉翌寒懷中,享受這如山般寬厚的父愛:「明明你愛媽媽比愛我們都多,還隱瞞,不敢向媽媽說。」
她不知道別人家裡父母是怎麼相處的,但她覺得,她的爸爸媽媽相處方式就極為和諧,光是一個眼神就充滿愛意。
「好了,你們父女兩就不要說悄悄話了。」寧夏洗了水果切成小塊放盤子裡端出來的時候就看見那兩人還在悄悄密語,她抿著紅唇,柔和一笑:「妮妮去洗手吃水果,少聽你爸的話,他這人一向粗魯慣了,哪裡知道疼人?也就對你好點罷了。」
正好今天勤勤和勉勉去上象棋課了還沒回來,不然瞧著他對妮妮這寵愛樣,心裡又要吃醋味。
雖然她很同意他的那套教育體制,但有時候還是覺得太過心狠了,畢竟兩個兒子今年也才七歲半,還是稚嫩愛玩的時候,他卻總是義正言辭的教育他們,每次都會讓他們特別的失落。男孩子嘛,調皮點也是正常的。
這拆台的話讓葉翌寒瞬間板起臉來,莫妮勾著唇角忍不住想笑,她連忙站起身來笑著進廚房洗手,把空間留過傲嬌的兩人。
雖說兩人都已經結婚數十年了,但其中那份激情卻始終未曾改變。
在閨女不在的空隙,他忽然起身,高大身軀站在寧夏面前,笑著攬著她纖細腰身:「我粗魯?對你不好?」
男人嗓音低沉似墨,透著濃濃危險,那雙冷銳鷹眸更是蘊藏了無數暗芒。
寧夏小心臟惴惴不安迅速跳動了兩下,抬眸瞪著面前的男人,拿出了一貫的氣勢:「好好說話,別動手動腳的,讓孩子看見了也不嫌笑話的。說你粗魯還不對了?每次你對勉勉都沒耐性,勤勤就算了,畢竟他那麼好,也讓你挑不出刺來了。就是勉勉,為什麼你每次都對他那麼凶?」
家裡兒子在一天天成長,當父母的其實也咱一天天改變。
作為職業軍人,工作中的葉翌寒絕對是耐性十足,但在生活中卻完全不一樣,尤其在面對勉勉那個小滑頭的時候更是氣不打一處來。
他就想不明白了,他三觀這麼正的人,怎麼就生出葉勉那個小壞蛋?
面對妻子的控訴,他難得沒有心軟,而是皺眉解釋:「葉勉就是被你和爸寵出來的,小小年紀就不學無術,在學校裡整天想著和同學打架鬥毆,我要不管管他,他還不得鬧翻天?」
「勉勉是男孩子,調皮點不是正常?」每次在葉勉的教育問題上,這兩人總會產生分歧,寧夏真是有些生氣了,她轉身,眸含憤怒盯著身邊的男人:「在說了,我可記得爺爺經常說你小時候可比勉勉更厲害。勉勉才七歲多,你就不能對他多點寬容嘛?」
這已經是老生常談的問題了,寧夏總覺得不和他說清楚,以後勉勉的日子必定不好過。
家裡三個孩子,前面兩個一點兒都不要她操心,反倒是最小的那個讓她操碎了心。
現在為人母了才能感受到教育孩子的那種困難,勉勉雖然紈褲了一些,可到底是她十月懷胎辛苦生下來的骨肉,每次見他被這男人體罰總是忍不住心疼。
說到以前那些破芝麻爛谷子的事,葉翌寒面容瞬間變得僵硬起來,極為不自然移開視線,皺眉沉聲道:「你不要混淆視聽,拿勉勉和我比有什麼意思?你怎麼不想想你每次被勉勉老師叫到學校的尷尬?他就是被你寵出來的,要不是每次出事你都護著他,他現在敢這麼膽大妄為?」
這話說的有些重了,寧夏氣的渾身直顫,緊緊抿著紅唇,半天都沒說一句話。
這男人倒是真敢說,勉勉搗蛋都是她寵出來的?那他呢?他這個當親生父親的難道就沒有一點責任?難道兒子就是她一個人生出來的?他一點兒也不需要負擔?
要說這些年兩人的夫妻生活過的美不美滿,但一定是肯定的,可隨著葉勉的長大,這個家庭也出現了一些新的危機。
勉勉好動調皮,完全
不似哥哥那般紳士懂事,但那活潑機靈勁實在讓人討厭不起來。
再說了,勉勉是她身上掉下來的一塊肉,即便每次勉勉在學校裡做了什麼不好的事,寧夏還是捨不得懲罰他,在她眼中,勉勉怎樣都是可愛伶俐的。
洗完手出來的莫妮明顯感受到家裡的低氣壓,看著爸爸和媽媽分別坐在沙發兩頭互相沉默,她有些好笑道:「剛才我在洗手都聽見你們的爭吵了,爸爸,你看媽媽每天這麼辛苦的照顧我們,你就不能多讓讓她嘛!」
即便身為人母是三個孩子的母親,寧夏有時候還是不大成熟,這多少和她從小生活的環境有關係。本來夫妻生活一直都是多姿多彩的,但在勉勉的事情上,這男人就像完全變了個人似的,一點兒耐性都沒了,還總責怪她,嬌氣的寧夏怎麼能受得了這口氣?
葉翌寒也知道這些年媳婦的確不容易,為了家庭放棄了許多,連當初求學時最熾熱的理想都擱淺下來。
他在外拚搏,她卻為了父母孩子情願做家庭主婦。
有時候他不敢細想,一旦想到這些年他虧欠寧夏有多少,他心中就抑制不住的難受。
兩人都是要強的人,在這種時刻都不知道說什麼好了,而且這次還是因為勉勉的事情鬧的不愉快,都不願意退讓。
莫妮看的分明,她無奈上前坐在兩人中間,托著下巴,眼巴巴瞅著這兩人:「爸爸,勉勉還沒回來,你就是要教訓勉勉也得等他回來在說了吧?媽媽剛才辛苦的進廚房洗了水果,你怎麼一口都不吃?」
說話間,她拿著牙籤戳了一塊切好的獼猴桃遞到葉翌寒知面前,絕艷小臉上掛著微笑:「媽媽為這個家付出了很多,你就多讓讓她嘛!」
已經長成大姑娘的莫妮坐著葉翌寒和寧夏中間是他們家庭和睦的見證,在女兒純真笑臉下葉翌寒無法抵抗,他接過莫妮手中水果,然後無奈笑著投降:「好了,我認錯成了吧,你媽媽的確辛苦,我不應該在這事上和她爭吵。」
兩人結婚快十年了,那份深情不是一兩次吵架就能沖淡的。
寧夏即便心中有氣,現在當著孩子的面也不想在繼續下去了,她側眸,悄然瞪了一眼面色尷尬的男人,然後氣呼呼道:「兒子女兒都向著你,你還有什麼好不滿意的?非得勉勉也這樣對你是吧?」
葉翌寒心中有愧,也不好解釋什麼,只能眸含深意注視著寧夏,苦笑解釋:「你還真是一點虧都吃不了,我剛才不在氣頭上隨便說了你兩句嘛,你就直接記掛在心上了。」
「你那是隨便說嘛?你那完全就是在責怪我沒教育好勉勉。」到底是怒氣未平,寧夏又激動的從沙發上站起身來,怒目瞪著他:「你要真好心,以後勉勉就由你管家了,我完全不理會了。」
這話說的有些重了,莫妮一時間不知道勸什麼好,而葉翌寒更是直接選擇了沉默。
是的,在勉勉的事上他的確有些怪寧夏太過溺愛,勉勉是他的孩子,他怎麼可能不愛?只是有時候太恨他那混不吝的混蛋樣了。
現在在她憤怒爆發聲中,他忽然意識到自己其實做的真的不夠格,寧夏很年輕的時候就跟了他,為他生了兩個兒子,婚後操持家庭。
而他更多的卻是在外拚搏,逢年過節能回個家都是奢侈,教育孩子的重擔自然就落在了這個纖弱女子身上。
即便他們已經結婚九年了,但在他眼中她還是當年那個在他面前撒嬌任性的小媳婦。
本來歡快的情緒現在因為這句話的影響而徹底低入谷底,站在葉翌寒面前的寧夏咬著紅唇,心底有些內疚,尤其見他面色陰沉一直沉默,她更是惴惴不安。
見這種情況,反應過來的莫妮連忙站起身來朝著房間走去:「今天作業還挺多的,我先去寫作業去了。」
女兒的懂事離開讓寧夏臉上更是難堪,她偷偷看了一眼坐在沙發上面色陳靜的男人,開始小聲道歉:「老公對不起,剛才我不應該那麼說你的,你平時的工作已經很忙了,我不應該在拿勉勉的事煩你,是我沒把勉勉教育好讓你操心了……」
她的話還沒說完就被葉翌寒伸手打斷,四十多歲的男人並不幼稚了,他心中無聲輕歎,然後忽然站起身來一把將寧夏擁進懷中,沉聲吐口:「真正說對不起的應該是我,這些年來是我虧欠這個家還欠了你的,勉勉的確要教育,但一昧的使用暴力也不是辦法。」
滿懷愧疚的葉翌寒緊緊抱著寧夏,一如當年一般用力深愛:「對不起,剛才我說話的語氣有些沖,你別生氣。」
他都這麼說了,寧夏就是在有氣,這時候也不好發作了。
被他深情攬在懷中,她紅著臉哼哼道:「別動不動就動手,道歉就好好道歉嘛!家裡還有妮妮在呢。」
莫妮本來也沒走遠,一直在房間裡關注著客廳裡的情況,現在聽寧夏這麼說,她連忙出來捂著小臉,忍不住嬉笑:「我沒看見,我真的什麼都沒聽見也沒看見。」
當年還稚嫩被人抱在懷中的奶娃娃如今已經成了漂亮的小姑娘了,純真笑容中儘是揶揄之色。
寧夏頓時紅了面龐,她嬌嗔在葉翌寒胸膛上捶了兩下,然後退開他的懷抱,嬌羞哼道:「你爸就是老不正經,你少理他。」
這話葉翌寒可不樂意聽了,他皺著眉,故意沉聲道:「我老不正經?你知不知道,齊高要結婚了,娶的姑娘比他小好多,他那才是老不正經好嘛!」
「齊高要結婚了?」寧夏聞言,滿臉驚詫,她目光轉向葉翌寒,滿是錯愕:「怎麼之前一點消息都沒聽見啊,誰家姑娘這麼好福氣啊?」
葉翌寒扶著寧夏坐在沙發上,神色平靜,但嗓音中卻難掩感慨:「是挺突然的,別說你了,就連我之前都不知道這事,也就這兩天齊高才通知外界的,恐怕不是什麼真愛,而是聯姻。算了,我也懶得管他了,之前就和他說過許多次,可他不聽,我們能有什麼辦法?」
「原來這樣,那真是可惜了。」結婚多年的寧夏生活美滿,同時也希望身邊的朋友都能幸福,那個男人平時可沒少照顧妮妮,知道他要結婚的消息,她其實很詫異,但卻沒想到是什麼聯姻,他現在所擁有的一切,聯姻什麼的都只是錦上添花。
……
就在兩人歎聲感歎的時候,站在一旁的莫妮面色發白,她滿臉錯愕,不等思考,就轉身跑出了家門,心中只有一個念頭在發酵,那就是她的齊叔叔要結婚了。
他居然要結婚了,居然要結婚了!可她一點消息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