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翌寒稍稍一愣,難道聽見小媳婦誇獎他,他冷銳鷹眸中不由流露出一絲笑意,似笑非笑凝視著神色慵懶的寧夏。
她不知道,她此刻歪著腦袋,三千青絲散漫披在肩上,眉目清淡如煙的模樣不知道有多迷人。
也許在別人眼中,他的媳婦容貌算不上頂好的,就連性子也不是最配他的,但在他眼中,這個女人是他生命中摯愛,她的一顰一笑,他都愛極了。
見他怔愣的沒有說話,寧夏微微嘟唇,瞇眼一笑:「在想什麼呢?一大清早就發呆!」
和她站著一起,還敢思想不集中,哼,也不知道是想到了哪個女人。
眉梢眼角間透著無奈笑意,葉翌寒忍不住伸手捏了捏寧夏粉嫩瓊鼻,低沉嗓音中難掩笑意:「我在想我媳婦怎麼能長的這麼漂亮,昨天更是驚艷了我的眼。」
他知道,在昨天的婚禮上,他媳婦盛裝打扮之後絕艷無雙,不少男人的目光都落在她身上,那一刻他恨不得那他們的眼珠子都挖下來,那是他媳婦,憑什麼要被他們打量?
要不是看在場合不對,他真想翻臉。
忍不住嬌嗔瞪了他一眼,寧夏一邊拉著椅子坐下來,一邊極為自然指使他:「你就知道貧嘴,好了,去給我盛碗稀飯來,我餓了。」
這個男人對她的佔有慾極強,總是不喜別的男人對她獻慇勤,其實他不知道,相比較她而言,他更有魅力,在外打的過流氓,在家又做了一手好菜,不知道有多少小姑娘惦記著呢!
她也是從年輕的時候過來的,剛滿二十歲的小姑娘,對這樣無敵的男人最是佩服,甚至產生好感,就比如陸曼,一直死心塌地喜歡著他。
想到這,寧夏不禁抬眸朝著廚房內的葉翌寒淡聲笑道:「老公,我昨天好像在婚禮上瞧見陸曼哭了,也不知道是不是瞧見你最終娶了我而失望的。」
昨天一整天她都過的迷迷糊糊,尤其在人聲鼎沸的婚禮現場,她根本沒有精神去思考其他的,但不知怎麼,當時眼神一瞥,就正好看到陸曼那一桌了。
她和肖雪坐在一起,哭的眼圈紅紅,也對,她愛慕葉翌寒多年了,現在親眼見他另娶她人,也難怪心裡不痛快。
其實在很多時候,她並不討厭那個姑娘,她只不過是個被家裡父母寵壞了的孩子,但真正讓她無法忍受的是她肖想她的丈夫,如果不是這樣,她可能還不一定那麼厭惡她。
端了兩碗稀飯從廚房內走出來,葉翌寒聞言,手臂微僵,隨即不動神色將稀飯放在餐桌上,嗓音平淡無一絲波瀾:「哦?是嘛?我沒注意。」
他說的輕描淡寫,絲毫也沒放在心上,但寧夏聽在耳中卻不是這麼想的,她微抿紅唇,忍不住嬌俏一笑,笑聲清越動耳:「你真沒注意?人家可是你的好妹妹啊。」
此後一出,頓時讓葉翌寒的俊顏變得黑沉無比,他板著臉,目光深沉盯著寧夏,磁性聲線陡然嚴厲起來:「你胡說什麼呢?什麼妹妹不妹妹的?我媽就生了我一個!」
見他這般疾言厲色,寧夏挑了挑黛眉,眼底不由浮現出一絲淺淡笑意,偏偏口中還是打趣笑道:「嘖嘖,老公你這樣可不厚道,人家可是認你當葉大哥認了這麼多年了,你倒好,一句胡說,就不想認這個妹妹了?」
越說,葉翌寒臉色越是黑沉,等寧夏話說完之後,他臉色更是黑的似能擠出墨汁,不冷不淡哼了一聲,他坐了下來,嗓音清淡無一絲感情:「你少拿陸曼來說我,早在很久之前我的態度就已經很明瞭了,不管我和她認識多少年,這輩子我的媳婦就只有一個,這是不會改變的事實。」
如果這樣可以讓小媳婦安心的話,那麼他不介意再說上幾次,陸曼或者溫婉都是一樣的,他不否認,之前對於這兩人,他的確還存著一些感情,但如今因為這樣而讓媳婦誤會的話,那他寧願斬斷這一切。
他的認真,反而讓寧夏一怔,望著沉默不語的葉翌寒,寧夏微微抿唇,心中暗暗想著,難道自己剛剛這話太過分了?
可不等她多想,坐在對面的男人突然有了動作,隔著餐桌,他忽而彎腰,捧著她的後腦勺,來了一個法式熱熱吻。
寧夏還來不及反應就被他深深吻了,她瞪大烏黑瞳孔,腦袋有一瞬間的死機。
但很快葉翌寒就停止了擁吻,他眸色幽暗,指腹摩擦著她鮮艷紅唇,眼底漸漸升騰起一絲隱晦難明光明:「這麼大好的日子,媳婦,你非得和我來這麼一出嘛?什麼陸曼不陸曼的我根本就沒放在眼裡,你是我媳婦,做個咱們才在大傢伙的面前,把這個婚禮給補辦了,現在誰不知道你是我媳婦?你就是想後悔也不行了。」
他幽怨的目光落在寧夏身上,眼底似有萬千深意。
寧夏壓根沒想到一句小小的戲言會讓他有這麼大的反應,心底暗暗翻了個白眼,將他推開之後,她清冽聲線中充滿了明媚意味:「你說說你怎麼這麼傻的?不就是和你開個玩笑嘛!至於這麼上綱上線嘛?她陸曼是怎樣的人我還能不知道?我就是再不相信,也不能不相信你啊。」
不可否認,他先前的反應的確大出她的所料,但心中卻是不由想笑,這個傻男人啊,還真是上心了。
外面第一眼見到他的時候恐怕都會被他冷厲的氣勢所嚇到,但其實不然,這個男人是個外冷心熱的,至少在她看來,他就是個直腸子,沒有什麼多餘的彎彎心思。
這個世界太煩躁了,人人都在急功近利,但唯有他腳踏實地的在做自己事,相比較旁人自以為是的聰明,她無數次在慶幸她幸好遇見了這個男人。
他也許不是最好的,也不是最權勢富貴的那一個人,但對她卻是極好的,那份喜歡讓她無言以對,唯有努力做一個好妻子來回報他。
「吃飯吧!咱們別提外人了。」葉翌寒唇角上笑意不受控制裂開,揉了揉寧夏柔軟髮絲,眉梢眼角上皆是柔軟笑意:「聽完飯就收拾東西,去麗江度蜜月,隊裡我已經處理的差不多了,短時間內應該不會再出現什麼問題了。」
他說的簡單,但寧夏卻知道,這是他無數個熬夜擠出來的時間。
微微咬唇,她精緻面容上浮現出一縷猶豫:「其實也不一定要去麗江,咱們可以去江南水鄉,烏鎮或者西塘啊,從北京先飛上海,再坐車過去和方便的,這樣也不需要多少時間。」
其實她是真的捨不得她明天夜以繼日的工作,雖然沒有見過他在部隊裡忙什麼,但她卻能想像的到他每每疲憊時的模樣。
去雲南麗江那邊少說也要去一個星期,真有這麼多空餘時間還不如省下來大家呆在一起好。
說知葉翌寒聽在耳中卻想也不想就忙聲否決:「蜜月是肯定要度的,之前我就計劃了,時間我都安排好了!」
嗓音微頓,他又繼續補充,眉宇間透著一股清泉明月笑意:「媳婦,我知道你是心疼我,可你不知道,我想把這個世上所有的好東西都捧在你面前,其實蜜月去馬爾代夫或者夏威夷更好,但因為我身份的特殊性不能隨便出國已經很委屈你了。」
當他葉翌寒的媳婦是要享福的,他願意將他所有都給她,只願她能開心。
一時間,寧夏說不上心中是怎樣的感受,她咬著紅唇,眼底浮現出濃濃感動。
這個男人其實並不是個細心的,但唯獨在她的事情上想的面面俱到,這樣的他,怎麼能不讓她深愛?
想到這,她快速抬首,注視著面前這張俊朗如玉的面容,淡涼鳳眸中笑意瑩瑩:「老公,你這樣一直寵著我,會把我寵壞的。」
她一向就不是好脾氣的好女孩子,現在被他嬌慣著,越發嬌氣了。
「沒事,媳婦就是用來寵的。」葉翌寒漆黑鷹眸中閃爍著幽深暗光,笑容明亮望著寧夏,眼底深處不由自主流露出淡淡愛意:「我們的妮妮,以後我也會這樣愛護她的。」
他已經活到三十四了,落寞悲哀,富貴榮華都享受過了,看開了社會上的那些真真假假,早已練就了一副榮辱不驚的心態,可唯獨這個女人讓他牽腸掛肚放不下。
他不忍心告訴她,她也許這輩子都不能受孕這個事實,就算沒孩子,他也不會放在心上,唯有更愛她和妮妮。
說到妮妮,寧夏清淡面容上不由浮現出一抹淡雅笑意,想到昨天早上的趣事,她更是心情極好的恥笑一聲:「你都不知道,妮妮那孩子有多記仇,昨天徐巖來家裡的時候,妮妮那孩子就跑到我房間來說了,她滿臉的不高興,還在記恨著上次徐巖踢她一腳之仇……」
話一出口,她就後悔了,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這好好日子,她竟然提什麼徐巖,這不是自己找不痛快嘛?
果然,她稍一掀眸,就見對面的男人溫和面色陡然變得陰沉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