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治搞不懂鄭立凱怎麼搶著說話,他也沒想追究,而是接著陳孟的話說道:「我其實也是糊里糊塗的,老闆只幫了我一下,別的事情都還沒跟我說清楚,以後還得仰仗陳大哥幫忙呢!」
陳孟輕聲的呵呵笑著說道:「說笑了,你是仙爺看重的人,誰仰仗誰還說不上呢,不過你要有甚麼不懂的,我倒是可以給你解釋一下,當然,我不知道的也就沒辦法了。」
王治想了想,他不知道的確實太多了,多得他都不知道該問甚麼,他在腦子裡努力地想了想道:「那陳大哥能不能告訴我,巡城到底該做些甚麼啊?」
陳孟坐在欄杆的椅子上,目光看向湖裡道:「巡城差不多相當於外面的警察局長吧。權利挺大的,不過職責也很重,許多事情都得你自己去處理。」陳孟說到這裡停了下來,伸出手在欄杆外搖了搖,原本平靜的水面這時候起了一圈圈的波瀾,一隻金黃色,兩三米長的鯉魚從水中浮出了背鰭。
看見這麼大的一條鯉魚,王治嚇得立馬就站了起來,眼睛直直地盯著它。
鯉魚只露出了頭和背鰭,在水中輕柔地搖擺著,很快就游到了涼亭邊,然後它昂起頭,輕輕地在陳孟伸出去涼亭的手掌中蹭了一下就又游開了。
陳孟輕輕地甩了甩手,繼續說道:「其實,巡城更像是以前的縣太爺,拿著朝廷的俸祿,養活著手下的一幫子人,還管著自己的地盤,是好是壞,都看個人。」
王治一直都不太明白巡城到底是個甚麼官,現在好歹有了點比較,心裡稍微有了點譜,不過也只是有了點譜而已,他見那條鯉魚安靜地在湖裡游弋著,再沒有其他的動靜,於是又坐了下來問道:「那巡城到底該幹甚麼啊?老闆也沒給我說。」
陳孟的樣子看起來蠻魁梧,也容易讓人覺得有點粗魯的味道,不過他的脾氣看樣子還不錯,依然不厭其煩地說道:「巡城的工作自然就是巡城了,管理一城以及周邊歸於你管理的東西,平時沒事就到處去轉轉,看見該管的就管管,也就這些了。」
王治坐在椅子上,目光一會兒瞟向湖裡的鯉魚,一會兒看看專注地看著鯉魚的陳孟,正在聽著陳孟說話,目光無意識地一瞥,正好看見湖對岸的柳樹下,一個穿著翠綠色帶褶皺連衣裙的長髮女子。
這女人不知道是甚麼時候出現在柳樹下的,這時候正好蹲在柳樹下的青石板上,右手伸進了水裡,輕輕地一蕩一蕩的,一圈圈的漣漪正隨著她白嫩的手腕散開。
原本正在湖裡漫無目地遊蕩的鯉魚這時候好像突然聽見召喚一樣,一扭身,直接向著那女子游了過去,然後就靠在女子的旁邊,不斷地嬉戲,而女子也從身上拿出了兩把東西,放在了水裡撒開。
王治自然還認得這個女子,她就是鄭水靈,那個漂亮得超凡脫俗,幾乎感覺不到存在的女子,現在的她,在岸邊,在柳樹下,給王治的感覺就好像完全的融入到了周圍的景色之中,她就是一朵花,一滴水,和周圍的一切融合得天衣無縫。
王治幾乎看傻了,目光直直地盯著鄭水靈,她微微地低著頭,一直看著水面,看著水裡游動著的鯉魚,這正好讓王治有了膽子正視她的身影,他是著實沒有那個膽子和這個女人的眼神對視的。
現在不但是王治,就連自以為老成持重的鄭立凱也看傻了,錢佳也看得迷醉了,而陳孟也停了下來,兩人兩鬼的視線都望向了對岸,全都沉默著一言不發。
而鄭水靈彷彿對周圍的一切毫無感覺,只是專注地看著水裡游來游去的鯉魚。
過了好一會兒,陳孟才輕輕一歎道:「她很美!是嗎?」
「啊!」陳孟的話顯得有點突兀,尤其是在現在這樣的環境中,王治一時沒反應過來,那飄飄欲仙的魂魄被突然拽了回來,愣是傻乎乎地叫了一聲。然後才將目光投向了陳孟。
陳孟輕輕地笑了笑,那笑容很真誠,一點沒有嘲笑的味道,他繼續淡淡地說道:「她經常到這裡來餵魚,這條魚也最喜歡她了。」
王治覺得陳孟突然有點怪怪的,他認真地看了看他,然後又看了看對岸已經站了起來的鄭水靈。
鄭水靈依然像一個仙女一樣,裙裾輕輕地飄蕩著,感覺就像是水波一樣。
王治那木頭疙瘩的腦子裡突然像是靈光一閃一樣,居然有點明白陳孟到底怎麼了。不過,想明白了這點,他的心裡卻沒有甚麼奇怪的滋味,和看見那個男警察關心曹薇時完全不一樣,或許,這個女人確實太遙遠了,遙遠得除了敬畏,就再沒有別的任何感情了。
鄭水靈淡淡地看了看涼亭,目光依然冷淡得沒有一絲感情,然後就飄然一轉身,又消失在了柳樹後。
正在王治不自覺一聲歎息時,身後便傳來了一個銀鈴般清脆的女孩聲音道:「好啊!你們幾個居然在這裡偷看水靈阿姨。小心我告訴她,看水姨怎麼收拾你們!」
王治被嚇了一跳,今天雖然飽了眼福,而且還有同夥,不過他依然覺得自己有褻瀆人家的意思,被人突然用來這麼恐嚇一下,他還真覺得自己有偷窺的嫌疑。他立刻扭頭看過去。
這才發現,不知道甚麼時候,一個紮著兩隻馬尾辮子,眼睛瞪得大大的,穿著一件短袖白色t恤,下身一件緊身牛仔褲的女孩,長相和趙玉霞有著好幾分相似,二十餘歲的女人正站在他們的身後。
王治第一次見到這個女子,還不知道她是誰,也不敢開口,於是又看向陳孟。
陳孟意猶未盡地歎息了一聲,才轉過身來看著女孩道:「玉穎這是要去哪兒啊?」
「聽姐姐說來客人了,我就過來看看。「女孩自來熟地兩步來到王治的身邊,大方的伸出手對王治道:「你好,我叫趙玉穎,你叫甚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