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立凱整理了一下思緒,慢條斯理地說道:「你五行木最盛,以後到了運道,修煉術法的時候,自然首選木性的法術了,可是木性的法術也不是隨便亂選的,你看,這漫山遍野的,又是草,又是樹,又是竹子,甚至你家地裡的莊稼,都是木屬性的,你總不可能樣樣都選吧?」
王治忍不住打了個哆嗦,倒不是太冷,而是被鄭立凱的廢話給寒的,他忍不住看了看遠方的山,都已經開始泛白了,他也不跟老鬼瞎扯,瞇縫著眼睛就盯著路面開始往回走。
老鬼也不在乎,繼續滔滔不絕地說道:「一個人的精力始終是有限的,不可能對每種事物都瞭解全面,而術法之中,如果對自己需要施術的東西都不瞭解,那肯定是沒辦法施展好法術的。」
「嗯,恩。」王治好容易摸黑回到了房門邊,偷偷摸摸地看了看裡面,還好母親沒醒過來。他鬼鬼祟祟地栓上門,然後小心翼翼地又往自己的房間摸過去,自然對老鬼說的甚麼名堂沒搞清。
老鬼感覺說的上癮了,也不管王治有沒有聽懂,穿過門板就繼續跟著他說道:「所以修真者們前期修煉的法術通常都很單一,比如,你如果想要施術生長出一顆樹,那你總得先搞明白這是顆甚麼樹,長甚麼樣,樹幹和樹冠,樹葉都是甚麼樣子的吧,甚至還有內部都是甚麼結構,只有你完全瞭解它之後,你施展出的法術,才能一步步接近真實,最後甚至就能真的生長出一顆實實在在的樹。」
王治終於摸索著上了床,偷偷地鬆了一口氣道:「好啦,我都聽懂了,那就這樣吧,我先睡覺了!」他說著一放蚊帳,倒頭就翻身面向床裡面了。
鄉下的日子很平淡,每天能幹的都是那幾樣活,挑水,餵豬,砍柴,王治白天就忙著幫母親幹活,他都有種恨不得將井裡的水都挑回來,將山上的柴都砍回來的衝動。晚上就被逼著在小竹林裡練功,隨著日子一天天過去,家裡的柴火越堆越高了,水倒是沒增加多少,畢竟水缸只有那麼大,倒是竹林裡的那根筍子長高了不少,都快有一米高了,退掉了筍葉之後,就是一根又瘦又長的光棍。
呆了八天,家裡該忙的活也忙得差不多了,地裡的草都被他鋤過一遍了,王治看著實在沒甚麼可幫的了,老呆在家裡又覺得不是個事,終於還是打算回城了,而在回去之前,他再一次背上了背簍,上山砍柴了。
這山不算高,也就三四百米,倒是國家要求封山育林,所以山上的樹木長得還不錯。
王治背著背簍在山上轉了一圈,砍了不少的柴火,正把背筐放在一塊石頭上歇氣。
錢佳開始來鄉下那股子新鮮勁早就消磨殆盡了,無聊地拿著打神鞭這裡抽一下,那裡打一鞭,倒是鄭立凱寂寞受得夠久,已經到了無所謂的境地,一點也不顯得不耐煩,一會兒圍著王治說這是甚麼樹,那是甚麼草,你既然修木法,這些東西至少都應該認得。
可王治開始那股新鮮過去之後,就跟錢佳一個德行,對他來說,這漫山遍野的,都是不值錢的樹,甭管是甚麼草啊樹啊,都不值錢!
王治正在那裡聽天書,錢佳正在那裡閒抽抽,這抽著抽著,突然從旁邊空地裡就蹦出來一隻雪白的兔子,在一人兩鬼還沒反應過來時,刷的一下就衝進了旁邊的草叢。
三個傢伙的反應各不相同,錢佳舉著手裡的鞭子一邊跳一邊欣喜的叫著:「兔子!兔子!白兔子呢!」
王治的反應更簡單,想都沒想,順手就把手裡砍柴的柴刀扔了出去,刷的一下砸進了草叢中,可等他急忙跑過去一看,發現連一絲兔毛都沒有,嘴上不滿地說道:「真可惜!要是給我媽燉來吃就好了!」
只有鄭老鬼最冷靜,他先看了看兔子消失的草叢,然後飄到空地的中間,左看看,右瞧瞧。
錢佳看老鬼神經兮兮的樣子,好奇地問道:「鄭大爺,你怎麼了?」
鄭立凱卻搖著頭對王治道:「王治,你看看這裡,是不是有甚麼古怪?」
王治拿著柴刀,大大咧咧地走了過來,隨便地看了看道:「沒甚麼啊!就一小片空地,草都沒一根。」
「是啊!草都沒一根,這兔子又是從哪裡來的呢?」鄭立凱皺著眉頭依然不斷地搖著頭。
他這麼一說,王治和錢佳也都反應了過來,這塊空地並不大,也就三四米直徑,自然是一眼就看的清清楚楚,別說是草了,就連個洞都沒有,而那隻兔子明顯是從空地的中間蹦出來的。
王治也謹慎了起來,靠近空地中間蹲了下來,仔細一看,確實結結實實的,連個洞都沒有。
他用柴刀砍了一下,土屑紛飛,沒甚麼異常,於是又伸手想要去扒拉一下,可這次,他的手還沒有碰到被柴刀砍過的地方,突然就好像一股水流流過一般,在手背上一劃而過。
王治閃電般地將手收了回來,人也彈著跳了起來道:「有東西!」
「是甚麼?」兩個鬼異口同聲地急忙問道。
王治帶著一絲恐懼地搖著頭說道:「不知道,好像水流過一樣。」
鄭立凱想了想道:「你閉上眼睛,用神識去感應一下,看看有甚麼?」
王治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然後閉上了眼睛。
緩緩的,眼前浮現出了兩個亮點,在亮點的旁邊,有一道波光盈盈,好像被立起來的水面的東西。
王治注意著這面水一樣的牆,然後忍不住抬起了手,緩緩地伸了過去。
還是那種輕柔的水流在撫摸皮膚的感覺,然後王治的整條手臂都伸了進去。
錢佳和鄭立凱緊張地讓開了一點,看著王治緩緩地一步步向前走去,走了兩步又拐了一下,接著又拐,幾乎就是在一個不大的空地上轉圈,轉了差不多五分鐘,他才往空地外一跨步,可這一步跨出去,整個人影一下子就消失不見了。
錢佳「啊!」的一聲驚叫起來道:「他沒了!不會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