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治尷尬地抬手一抓腦袋,也沒覺得自己說的話哪裡逗了。
等曹薇笑過了,她又繼續問道:「對了,前天在警車方向盤上發現的那張字條,我總是覺得應該是你寫的,你說呢?」她說著眼睛更加閃亮地盯著王治了。
王治被電了一下,立刻條件反射地避開了,再次把視線投向了樹蔭下的鄭立凱和錢佳,心虛地說道:「我是真的不知道甚麼字條,那天我很早就走了的。」
曹薇輕輕地聳聳肩膀道:「不是你寫的也行,我只是很好奇,你是怎麼知道嫌疑人在那家ktv的?」
王治條件反射的便說道:「別人告訴我的唄。」他剛一說完,就愣住了,這才反應過來自己說漏嘴了,這還是得怪曹薇問話的時候給他下了一個套,讓他沒來得及細想就上當了。
曹薇的眼睛立刻就亮了起來,追問道:「誰?誰告訴你的?」
王治徹底的慌了,剛才還準備不當小偷了,現在就成了被審問的罪犯了,他心裡一點準備都沒有,想要起身就開溜,可又不敢,腦子裡飛快地轉動著,可轉動了一會兒,只擠出來一點豆腐渣,他汗水都快下來了,偏偏覺得身上有點冰冷,嘴裡信口開河地說道:「一個老頭,五十多歲。」這老頭就是鄭立凱了,從這點來說,他說的確實是實情。
「那你一開始怎麼不承認?」曹薇的語氣嚴厲,雖然聲音還是那個聲音,可聽在王治的耳朵裡就再沒有了剛才那種舒服的感覺了。
「我……我不是怕嘛!你們是警察,我要是說:是我寫的字條,那後面不知道還有多少麻煩呢!」這是王治的真心話,所以說出來反而一點不猶豫了,一順溜就說了出來。
「在你看來,警察都很可怕嗎?」曹薇打趣地問了問。
王治忙不迭的點著頭道:「當然了,當初查暫住證,追得我都躲到田里不敢出來呢!」心裡沒那種強烈的偷竊心理,又和曹薇說了一會兒話,王治算是慢慢的放鬆了下來,說話也越來越自然了,甚至有點油滑。他現在算是有那麼一丁點兒明白了,只要你不打對方甚麼主意,你就沒甚麼好怕的。
可曹薇卻一點都沒有打算放過他的樣子,一臉興奮地繼續問道:「那你說的那個老頭是誰?他又是怎麼知道嫌疑人躲藏的地方的?」
王治為難的吞了口口水,忍不住看向鄭立凱,那老頭正興致盎然地給錢佳說著甚麼呢,他想了想道:「我也不知道他叫甚麼,那天在樓下等著等著,他就來了,我跟他一說殺人犯的事情,他就告訴我了。」
「真的?」曹薇瞪大了閃亮的眼睛,拖長了聲音,那樣子,著實有點勾引人。
王治又不敢看了,眼睛躲躲閃閃地到處看,嘴裡卻嘟囔道:「當然是真的,那老頭寫不了字,所以就讓我寫的,而且他一說完就走了,你看啊,我也不可能把人家甚麼都問清楚不是。」
「你編得倒像是個世外高人指點你一樣,不過說話的時候,怎麼不敢看我的眼睛啊?」
王治無語了,這女人,王治心裡沒鬼都不敢直視她的眼睛,何況心裡還裝著不少亂七八糟的東西來著,要真敢正視她的眼睛,除非心裡素質過硬,那就是見鬼了。他也不解釋了,反正感覺越解釋越黑,於是賴皮地說道:「反正我說的都是真的,信不信由你吧。」
曹薇見王治明顯被逼急了,也不好再繼續追問,畢竟王治連個嫌疑人都算不上。
這下,女的不問了,男人又不敢說,怕說多了就說漏了,到時候都不知道該怎麼補,於是長椅上便安靜了下來,剛開始還沒覺得怎麼樣,等過了兩三分鐘,這氣氛就有點怪異了,這一男一女,默默無言地坐在一條長椅上看著來來往往的行人車輛,這怎麼看怎麼像一對剛戀愛卻沒膽子干糊塗事的初人,只是這一男一女不太般配而已,難免讓人心生又一朵鮮花,被牛糞給糟蹋了的感覺!
現在別說王治是如坐針氈,就連曹薇也有點受不了拉,最後還是她先說道:「我看,我還是先回去了,你要是還有甚麼事情的話,就給我打電話吧。」
王治如蒙大赦,立刻忙不迭的點頭稱是,然後跟著站了起來。
這時,兩個鬼也飄了過來,錢佳好奇地問道:「怎麼樣?我們兩個夠意思吧?都知道給你們兩個留個幽會的空間呢!」
王治想了想,掏出了耳塞塞進耳朵裡,還沒來得及說話,卻發現曹薇好奇地歪著頭看著他褲子外側,他也忍不住側身一看,這才發現耳塞的插頭掉出來了,就那麼個光禿禿的頭,在大腿邊一蕩一蕩的。
曹薇古怪地看著王治,忍不住抬起手裡的書擋住了嘴笑道:「你這人真奇怪,光帶著一個耳塞幹甚麼?我還以為你打電話呢!」
王治的臉騰地一下就紅了,都恨不得找個地縫立馬鑽進去,而旁邊的錢佳也跟著幸災樂禍地笑道:「叫你裝逼!這下裝過頭了,丟人了吧!」
這下王治甚麼話都沒說,轉身推著自行車就開走,剛開始兩步還規規矩矩的,等一拐彎,立刻就跳上去,瘋子一樣的騎著就往城外跑,害得後面的錢佳和鄭立凱是拚命地飛,才勉強跟得上他。
王治在路上把晚飯吃了,回到出租屋時已經是黃昏了,可還沒來得及休息一下,就被錢佳拿著鞭子,趕到屋外的一片小樹林裡去了,這片樹林很小,總共不過幾十顆樹,都是人工種植的,王治就傻了吧唧地坐在樹林中間。
鄭立凱在他耳邊循循善誘地教導著,如何樣去感受,如何樣去吸收。而錢佳卻像個最尖酸刻薄的監工,拿著鞭子就飄在一邊,過一會兒就把手裡的鞭子在手心敲打一下。
這個計劃,是錢佳和鄭立凱在王治和曹薇試圖摩擦火花的時候商量好的,反正是一個唱白臉,一個唱紅臉,怎麼樣威逼利誘地將王治這個冥頑不化的臭石頭給調教得好了。
王治的眼睛一會兒鄙夷地看看鄭立凱,一會兒恐懼地看看錢佳,過了好一會兒,見實在是磨蹭不過去,就只好硬著頭皮,雙手握著那兩顆仙石,沉痛地閉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