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治飛快地跑著,沒頭沒腦地就轉了個彎,一轉過去才發現居然是家小院,小院的門口還拴著一條黑漆漆的大狗。
那條狗看見他轉過來,便緩緩地站了起來,一雙眼睛深冷地盯著他。
王治這下沒辦法了,這才想起這裡是一家私人院子,具體是誰不知道,記得好像是個魁梧的男人來著,看著就挺牛的,這主人還時不時地牽著這條大黑狗去橋下遛遛,這些年城裡是禁止養大型犬的,可人家養了這麼久就愣是沒事。
他看見那條既不叫,也不跳,只是凶狠地盯著自己的大狗,終於再沒有勇氣跑過去了。
王治不敢繼續跑了,錢佳衝過來之後也愣住了,手裡還舉著鞭子,臉上卻傻了,瞪大了眼睛看著那條大黑狗,然後又看看王治道:「過來,小心那狗咬你!」
王治看著她手裡依然高高舉起的鞭子搖搖頭道:「不!」
錢佳也醒悟了過來,於是尷尬地笑了笑,飛快地將手放了下來,然後順著就藏在了背後,嘴裡說道:「你過來,我不打你。」就那模樣像極了是在欺騙小朋友的壞人。
王治卻一點都不信她的,疑慮地看著她,這麼一仔細看過去,才發現那條鞭子正在錢佳的兩腿之間一蕩一蕩的,像極了一條尾巴,再配上錢佳這身穿著,整個就一勾人的妖精。
錢佳見王治死活不動地方,又看了看那條沉默著的恐怖大黑狗,自己也沒勇氣上前,於是說道:「不過來拉倒,那你得先告訴我,你昨天是怎麼知道那個畜生在ktv的。」
「聽一個老鬼說的。」他聳了聳肩膀,這才突然想起來昨天還答應鄭老鬼去幫他撈屍骨的事情,要不是這時候突然提起他來,他還真是給忘得乾乾淨淨。這一想起來他就犯難了,這到底要不要去幫他呢?
王治同志可不是一個甚麼一諾千金的主,他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少一事不如沒事的人,當然,掙錢的事情除外。
「鄭老鬼?」錢佳也不知道到底是不是真的,不過一聽見就好像更生氣了,也不再藏著,揮舞著鞭子嚷嚷道:「他告訴了你,你怎麼不直接告訴警察們啊,寫甚麼鬼字條,結果搞得大家跑過去,剛一動手,就讓人給跑了!」
她是真氣憤了,張躍確實可恨,可這王治卻更加的可恨,明明很簡單的事情,偏偏就是躲躲閃閃,搞得張躍逃了又逃的。她正揮舞著鞭子,叫得爽快,原本站在鐵門邊也不動作的大黑狗終於怒了,它瘋狂地吠叫著,對著錢佳就撲過去,幸好它是被一根超級大的鐵鏈拴著,只是匡噹一聲,將鐵鏈拉得筆直的,然後就被蹦得往後一彈,它卻一點也不氣餒,依然一邊猛衝,一邊對著錢佳怒吼著。
錢佳著實嚇得不輕,再也顧不得罵王治了,尖叫著轉身就跑了出去。
王治同志也一樣嚇住了,他比錢佳離那條大黑狗更近,大黑狗撲上來時,他還以為是衝著自己的呢,雖然後來黑狗並沒有對著他叫,可他也沒認真去觀察,跟在錢佳的屁股後面就跑了出來。
路口邊,已經是立交橋範圍了,甚至能看見橋下的幾個裝修工,而王治跑出來的時候,錢佳正在路口邊猛地拍著胸脯,驚魂未定地說道:「我的媽呀,那條狗怎麼那麼厲害啊!嚇死我了。」
王治喘口氣,才發現自己離錢佳實在很近,近得她伸手就能摸到自己,更別說她手裡還拿著一根鞭子來著,他想撒腿就跑,可剛一抬腳,就發現錢佳正惡狠狠地盯著他,他訕笑了一下道:「那個,我都報案了,沒抓住他,那該是警察的事情吧。」他剛說到這裡,突然想起了甚麼,立刻接著說道:「對了,你看見他了?」
錢佳氣鼓鼓地說道:「當然看見了!原本秦隊長都帶著高培衝進去了,沒想到那裡還是他們團伙的窩點,有幾個混混攔住了兩位男警察,那個女警察也不管用,開始就怕事沒進去,結果張躍那個畜生就從後門逃走了!」
秦隊長?王治想了想,看來那個隊長是姓秦來著了,至於高培,應該是那個長得帥帥的男警察,至於曹薇沒進去,那也是正常的事情,畢竟那麼一個柔柔弱弱的女子,哪適合抓殺人犯啊!她就應該坐在辦公室裡接電話就行了,跑外面風吹日曬都是罪過。他心裡這麼想,嘴上追問道:「你既然看見他了,幹嘛不跟著他?又跑回來找我幹甚麼?」
「我?」錢佳雙腳一蹬地,委屈地說道:「我跟著他有甚麼用?那時候我看見他從後門跑了,就拚命地喊,拚命的叫,可……可沒人聽得見啊!」她說著說著就嗚嗚地哭了起來,甚至忍不住雙手抱著頭蹲了下去。
王治同志再次心軟了,他就是見不得女人在自己面前哭,原本錢佳拿著鞭子追殺他,他那是拼老命地跑,可現在能跑了,看著可憐的女鬼,聽著她淒厲的哭聲,他卻怎麼也沒力氣跑開了。他好言安慰道:「算了,既然都知道他的行蹤了,那就肯定跑不了他的,大不了,我繼續幫你吧,要知道,現在我可是這個城的巡城了。」
「巡城?」錢佳不哭了,本來也就掉不出來眼淚,只是心裡確實覺得憋屈,可她那性格,憋屈也就憋那麼一兩下,一聽見王治的話,精力就跟著上來了,站起來看著她道:「巡城是啥?」
王治提了提手裡的口袋,本打算把好東西都給錢佳看看的,可他又看了看周圍,雖然這裡沒幾個人,那本書拿出來也就罷了,要是兩顆仙石拿出來,那肯定就是給自己招災惹禍了,他猶豫了一下說道:「你跟我來。」
他左右看了看,這大街上的,也沒甚麼秘密地點,找了一會兒,終於發現立交橋下的廁所比較隱蔽,而且那裡面有兩個位置是用木板隔開的,算是個商量陰謀詭計的好地方。不過不管再怎麼著急,他還是不慌不忙地回去把自行車找到了,好在他那破自行車實在有夠破的,隨便地丟在馬路邊半天,愣是沒人捨得推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