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3-10-07
下邳郡,本是劉宜的封國,此劉宜非是漢武帝之孫蘭陵王劉宜,而是下邳哀王劉宜,中平二年之時,劉宜卒,而下邳國改置為下邳郡!
而下邳郡近徐州彭城,曹操此刻的情況,便宛若幼虎被囚,難以脫出下邳。
下邳郡,下邳城內
不過,曹操畢竟是梟雄之輩,倒也未曾有過什麼瘋狂的舉動,依舊屯兵下邳郡中,沒有任何的動作。
此刻,下邳郡太守府之內。
曹操以及其麾下文臣武將,濟濟一堂聚集在大廳之內。
曹操坐在首位之上,手下側兩邊,分別是夏侯淵與程昱,其他夏侯惇、李典、崔琰之流,皆列坐兩頭,目光中隱隱透露出激動的神色。
而一襲淡黃色長袍的毛玠,正垂手站在大廳中央,面無表情。
半晌之後,曹操才抬起頭望向毛玠,出口問道:「孝先,怎麼樣了?!」
曹操話音一落,場中立刻寂靜了下來,一眾將領皆將目光看向了毛玠。
「啟稟主公,武昭侯允了!」毛玠聞言,抬起頭來淡聲應了一句,隨即臉上浮現出一抹愧疚,身子深深彎了下去:「只是,他還開出了兩個條件,屬下僭越,替主公答應了,還請主公責罰!」
曹操聞言,眉頭一簇,直覺告訴他,所謂的條件,定然不是什麼容易的條件,不過,還是沒有失了風度,平聲問道:
「哪兩個條件?!」
「其一,每年向武昭侯繳納稅賦兩成,其二,每年遷千戶百姓,入冀州!」
毛玠話音一落,頓時場中一片嘩然。
「什麼,毛玠,這種條件你怎麼可能夠答應?兩成稅賦,主公如何發展勢力?!」
「武昭侯心太狠了!每年千戶,豈不是相當於每兩年少一個縣?」
「毛玠,你莫非是投了武昭侯不成?!」
兩成稅賦、千戶百姓的條件,讓場中眾人都為之動容了,便是程昱,都不禁神色大驚。
「閉嘴!」曹操聽著耳畔吵讓的聲音,臉色愈發難看了起來。
話落,頓時場中寂靜了下來,不得不說,曹操的御下之術,端的是令人稱讚。
曹操見場面安靜了下來,才看向鬧的最為大聲的夏侯惇:「元讓,我問你!若你不答應武昭侯之條件,可有辦法使我軍出下邳?」
夏侯惇聞言神色一滯,諾諾無語。
曹操不再去看夏侯惇,而是將目光看向了崔琰:「或者說,你崔琰,能夠憑著三寸不爛之舌,說服武昭侯,取消掉條件?」
崔琰曾經出使過雲夜,自然知道雲夜的性格,絕不是憑著口舌能夠說服的人,一時間諾諾無語,漲紅著臉退了下去。
一連兩人被曹操問的啞口無言,場中眾人也不禁埋下了頭去,曹操才將目光看向了毛玠,沉重的點了點頭:「孝先的決定不錯!若是不能讓武昭侯放心,他絕不可能出手相助!
這一次,代價雖然慘重,但是畢竟,能夠脫出這下邳的牢籠,只要出了下邳,一切就還有希望!」
「武昭侯這是想要讓主公,為他自己,攔住黃河以南的諸侯,好在冀州,安心休養生息呀!」毛玠若有所思的長歎了一口濁氣。
「武昭侯不仁,也不怪我等無義!」一直撫鬚沉默的程昱陡然冷笑一聲,望向曹操抱拳道:「主公,在下有一策,定能讓武昭侯損失慘重!」
「仲德有何良策?」曹操神色一振。
「而今武昭侯欲在一月之時,迎娶主公之堂妹,而娶親之時,武昭侯必回代郡,主公只需遣一使,前往西涼一帶,尋馬騰、韓遂之輩,述其若徒等武昭侯出手的利害,並許以重利!」程昱捻住鬍鬚,智珠在握的分析道:
「想來那馬騰、韓遂之輩定不是傻子,到時候興十萬西涼大軍而犯長安,以西涼兵的精銳,更加上冀州無武昭侯坐鎮,定是勢如破竹,如此一來,冀州豈能安定?」
「仲德此計,端的是妙計!」曹操還未開口,倒是毛玠神色一亮:「董卓一死,西涼便以馬騰、韓遂二人為首,劉虞、公孫瓚、韓馥等人的例子便在眼前,而與其等武昭侯出手,反倒不如先起兵削弱武昭侯的勢力,若許以重利,兩人定然起兵伐武昭侯!」
「仲德之言,正合我之心意!」曹操此刻也下了決定,沉聲道:「崔琰何在?」
「屬下在!」崔琰神色一動,邁步而出。
「此次出使西涼,便交由你去辦,條件隨便馬騰、韓遂提,只要能讓其出兵即可!」
「屬下領命!」
泰山郡,奉高城內
一處酒樓二樓之上,此刻四方窗門緊閉,顯得頗為幽靜。
劉宏、陳宮兩人與袁紹、逢紀兩人對坐在一席之上。
「不曾想,陛下竟有如此雄心壯志,本初定當竭力輔助陛下,共興中興大業!」袁紹此刻,雖然話說的極為恭敬,但是神色卻絲毫沒有任何一絲昔日面對漢帝的恭敬。
而劉宏,原本因為見怪不怪,畢竟你個無論他是不是劉宏,在許多忠漢之心不堅的人心中,而今的漢帝乃是劉協,此刻在代郡之內!
但是,此刻劉宏看到身為四世三公之後的袁紹,都這般模樣,還是覺得一陣悲涼,晃了晃頭驅走其他的念頭,垂手過膝說道:
「本初之心,孤明白!不過,此次,孤是想與本初商議一番,如何應對武昭侯?!」
「而今武昭侯挾兵近二十萬,席捲整個北疆,要想對付,何其難也!」
袁紹長歎一口氣,神色間頗為有感慨,當年諸侯討董,十八路兵馬也不過三十萬近四十萬兵馬,而今雲夜一人,在收攏劉虞、公孫瓚、韓馥乃至他袁紹的殘兵之後,便有近二十萬人之眾了,而且每一個,都比昔日諸侯討董時的士卒,強出不知道多少倍!
強打起精神,袁紹臉上擠出一絲笑意:「不知道,陛下有何高見?!」
劉宏聞言,轉頭過去,望向落後他一個身位跪坐著的陳宮,陳宮見狀,明白的點了點頭,抬起頭來,目光熠熠的看著袁紹,緩緩說道:
「不知道,袁大人可知道,馬騰、韓遂?!」
「自然知道!此二人,乃是董卓身死之後,西涼最大的勢力之二,各自擁兵六七萬,更加上西涼兵素來精悍,乃是北方,唯一尚能夠應付武昭侯的兩路勢力了!」袁紹雖然不明白陳宮為何提起此事,不過還是繼續說道:
「另外,兩人麾下,悍將也頗多,尤其是韓遂麾下的八部將,梁興死在武昭侯手中,現在應該是七部將!而馬騰則是其長子馬超虎牢一戰,揚名天下,最為出色,其他悍將也不少!」
「此,正是戰機也!」陳宮神色一凜,沉聲道:「北方而今大局已定,若是袁大人與我家主公皆遣使前往西涼,以重利許之,而後再述說利害,想必馬騰、韓遂二人,定然不會傻到真正等武昭侯出兵伐他!
以西涼兵之悍勇,一出馬,定然是勢如破竹,縱然是最後不是武昭侯的對手,也能夠讓武昭侯損失慘重,讓我等能夠有休養生息,捲土重來的機會!不知道,袁大人以為如何?!」
「此事元圖以為如何?」袁紹側頭過去,看向逢紀,對於這個隨他一路到黃河以南的謀士,袁紹還是頗為信任的。
逢紀聞言,若有所思的撫了一下胡茬,深深的點了點頭:「此事可行,畢竟,若不成功,我等也不過損失一二糧草輜重而已!」
逢紀同意,袁紹也不再猶豫,直接拍案道:「既然如此,此事便如此決定,明日,便遣使前往長安,這一次,定要讓武昭侯付出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