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夏,夏口。
夏口渡口處,商船、客船密佈,整片江域上彷彿熱鬧至極,偶爾甚至能夠看到,打著『黃』字旗號的戰船晃蕩而過,行進整齊,顯得頗為精銳。
目前天下間,孫家還未鼎盛,因此水軍還是要以荊州水軍為天下先,其中,江夏水軍更是其中的佼佼者。
「主公,前方就是夏口了,江夏太守黃祖便在夏口之中!」
天色放亮,終於到了夏口。
一艘客船上,魯肅背負著一隻手,另一隻手伸出指了指前方的渡口說道。
魯肅出生在臨淮,與江夏相距並不算遠,也曾經來過幾次這裡,倒也算得上熟悉。
「嗯。」
雲夜點了點頭,目光有些凜然的看向夏口的方向。
黃祖那廝,在歷史上,名聲可不太好呀,更加上劉表雖然與雲夜無仇,但是難保受人所托,這一趟,危險不小呀!
「仲康、廣元等一會直接帶穎兒她們去客棧等候,子敬待會跟本侯前往太守府拜會!」
雲夜收回目光,看向身後的許褚吩咐道。
「黃祖乃是荊州黃氏族人,其祖輩黃香,昔日入洛陽闖出偌大名頭,當時天下間號曰「天下無雙,江夏黃香,而黃祖,雖比不得其祖,然而也是荊州名將,身經百戰之輩,想來不會太過魯莽,主公大可寬心!」
魯肅覺得氣氛有些嚴肅,不禁輕笑了一聲。
魯肅對於黃祖,倒是確實瞭解過一番,只要不是敵對關係,又太過侮辱於他,黃祖還是比較好相處的。
因此對於雲夜的謹慎,魯肅雖然稱讚,然而卻並不贊同。
所以,等到客船等下之後,魯肅當先邁步走了下去,看到一旁的一個水軍都伯打扮的中年人正在巡視渡口,直接走了過去。
「敢問先生有何事?」那中年都伯看到一個少年儒生朝著自己走過來,不敢懈怠,連忙抱了抱拳。
在整個荊州,士子的地位都是極高的,更何況,荊州世家林立,說不準哪一個人便是名門世家出身,他一個都伯,確實不敢輕待,否則的話,丟了官職是小,丟了性命是大。
魯肅彷彿早已經知道了這一幕,神色不變的還了一禮,問道:「不知道將軍可有空閒?在下想請將軍前往太守,通知一下黃祖太守,開中門迎客!」
「不知道,究竟是哪一位大人到了?」中年都伯心頭凜然,神色小心翼翼的問道,能開口便要黃祖開中門迎客的人物一想到這,中年都伯便頭皮發炸。
要知道,因為黃祖乃是安陸黃家的人,乃是劉表極為重要的依仗之一,又手握重兵,就算是劉表現在到江夏來,也是親自上門拜訪,更別提開中門親自迎接了!
難不成,是某個大勢力的諸侯來了?
這一個念頭一旦升起,就逐漸變得不可遏制了。
沒有理會那都伯怎麼想的,魯肅沒有絲毫隱瞞的輕吐出來:「武昭侯來了!」
「什什麼,武昭侯?」饒是已經猜到了一二,此刻驚聞武昭侯親至,中年都伯還是忍不住心頭駭然,下意識的順目望去,看到一襲白衫衣著的少年,中年都伯頓時打了一個寒顫,抱拳說道:
「末將先去通知黃祖大人!先生可慢慢趕來!」
說著,顧不得停留,直接找到一匹戰馬,朝著太守府匆忙趕去
剛剛魯肅跟那中年都伯的談話聲,雖算不得大,但是也不小,因此渡口邊上,許多人都聽到了兩人的談話。
等到中年都伯離開之後,一個個才神色各異的看向雲夜。
雲夜雖然對這些目光心頭有些不悅,但是也明白魯肅為什麼要這般大張旗鼓的宣傳。
有些事情,擺到了明面上來,反而更加安全一些,如今雲夜到了江夏的事情,恐怕不到一天便要傳遍整個江夏了!
這樣一來,無論是黃祖,乃至劉表,想要殺雲夜都必須掂量掂量了,其一是要考慮十數萬武昭侯軍的怒火,其二是要考慮,雲夜一旦身死,若是連累了遠在代郡的漢帝,如何應對天下間的悠悠眾口,乃至更多的顧慮。
在這種情況之下,雲夜便不再擔心有危險了,至少在荊州境內,劉表甚至還會盡力保住雲夜的安全!
等了一會兒之後,雲夜才找了一輛馬車,與魯肅一道,直接朝著太守府而去。
坐在馬車之上,雲夜雙手插入袖間,臉上掛著一絲淡淡的思索,讓人捉摸不透,片刻之後,才看向魯肅,開口問道:
「不知道,子敬覺得,孫堅與鄭寶,孰強孰弱?」
魯肅不明白雲夜為何突然如此問,但是還是思索了一下,才開口回答起來:
「孫堅素有江東猛虎之稱,然而吾觀之,其輕敵冒進,若是有大敵,恐怕難成大器,而鄭寶,原本聞子揚言其人前途無量,然而之前一會,更像是因為子揚年幼不動識人。
因此在吾看來,兩人在伯仲之間,倒是其子孫策,或能成一番功業!」
「子敬之言,與本侯不謀而合!」雲夜頗有些神色詭異的伸出舌頭舔了舔嘴唇,眼中泛起一抹冷se:「所以,本侯覺得,不能讓孫策太過輕鬆了!」
「侯爺的意思是」魯肅眼前一亮
中年都伯急急忙忙趕到太守府之時,黃祖正準備踏上馬車,去柳巷逛一圈。
中年都伯知道黃祖有平日一閒下來,便有前往柳巷裡找女人的習慣,但是一想到正在前來的武昭侯,還是硬著頭皮衝了上去,喊道:
「大人且慢!」
臉上掛著笑容的黃祖聽到大喊聲,循聲望去,看到那中年都伯,暗罵一句不懂規矩,頓時神色也冷了下來:「有何事?」
「大大人!」一看到黃祖的神色,中年都伯就有些哆嗦,一咬舌頭,快速說道:「武昭侯到江夏了,讓您開中門迎接!」
「你說誰讓本太守開中門迎接?」黃祖一時間有些沒反應過來,在江夏橫行貫了,還從未有人讓他開過中門!
「是武昭侯!」
黃祖神色一變,直接從馬車上跳下去,高喊道:「該死!快快吩咐人開中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