顯然,裴元紹不是傻子,後者帝王絕無可能,但是封侯卻有可能!
以一介流寇封侯,顯然雲夜還是擔心裴元紹的作風,若是擾境亂民之輩,雲夜寧可不要!
一慮及此,裴元紹心頭激動莫名,跪伏在地,連忙保證道:「主公放心,小人必三省自身,若有任何亂紀擾民之舉,甘願一死一贖己罪!」
雲夜眉頭陡然一簇,誠然,他話中也是這樣的意思,但是他沒想到,裴元紹竟然能夠直接猜測出來,畢竟,在他看來,裴元紹就是一流寇,而且年紀尚輕,閱歷尚輕,等到日後封侯之時,已經是老油條了,再回想起今日之言,自然便明白了!
望見雲夜的神色,裴元紹連忙說道:「小人年幼時家境尚可,請過幾年先生教導!」
「那好,去將其他人安排好,然後再回來尋仲康,我們暫時停駐在前方村落裡!」雲夜心頭通達,點了點頭,揚槍指向前方的村落,隨即直接領頭,緩緩朝著那村落而去!
半個時辰之後
村落炊煙裊裊,雲夜坐在一處比較簡單的房屋屋門檻上,遙遙望著遠方,石韜坐在一旁,滿目的懷疑。
「主公,你為什麼一點都不擔心出事呢?」石韜雖然覺得裴元紹不會去告密,但是卻說不出個所以然,反觀雲夜卻一臉的篤定,沒有任何的一絲擔憂。
裴元紹心頭就疑惑了,不怕一萬,就怕萬一,若是恰好裴元紹去告密了,豈不是出大事了?
雲夜聞言,神色微微一動,笑道:「其一,本侯用人不疑,裴元紹雖是一介流寇,但是卻放著近在眼前的村落不洗劫,反而冒險襲擊過往行人,可見其良心未喪。
其二,就算裴元紹麾下有人前去告密了!但是袁術既然不搜查本侯了,那也就表示袁術準備將事情小事化了了,既然如此,本侯為何要擔心呢?!說不定,袁術還要將告密那人的人頭送來!」
石韜思考了一下,神色間浮現出一抹瞭然,不覺慚愧的一笑:
「世間大凡事情都是至簡則為最終答案,可笑屬下竟然滿心疑惑,去不斷的猜忌一些莫須有的事情,真是慚愧呀!」
雲夜伸出手,拍了拍石韜的肩膀,輕笑道:「非是你才學不行,而是紙上得來終覺淺,什麼事情,都需要體會過,學會將紙上學到的東西用到現實中,不然的話,天下間赫赫有名的大儒,為何都是數十年的老者呢,人生閱歷,也是極為重用的!」
石韜正要說話,不遠處隱隱一個黑影急促的朝著此次跑來,隱隱可以看見是個少年的模樣,不停的抬著手,將額頭上滴落的滾滾汗珠擦拭掉!
「來了!」雲夜輕語了一聲,望向另一旁宛若老樹盤根守護著的許褚:「仲康,裴元紹便交給你了,若是可教之才,你不必有保留,能學到多少,算他的本事!」
「末將知道了!」許褚抬起大刀,朝雲夜拱了拱手,咧嘴一笑。
許褚早就希望,如同趙雲等人一樣,有個名義上的徒弟使喚了,只是他麾下盡皆都是精銳,縱然再教導,也上升不大了!此刻遇到裴元紹這麼張還未畫滿小半的白紙,心頭自然頗有喜悅。
「今夜直接進入臨淮!」雲夜瞥了眼裴元紹,笑了笑,轉身回到了屋內
雲夜等人,連夜進入了臨淮城內。
昔日明帝以臨淮郡全郡十二縣及九江郡之鍾離、當塗、東城、歷陽、全椒五縣增益下邳國,封於其子下邳王,臨淮郡曾一度被廢除,直到靈帝年間,下邳國廢為下邳郡,臨淮才重新複製。
但是臨淮畢竟地處淮河南岸,靠山吃山,靠水吃水,比之北地,富庶了不知道多少倍!
雲夜步入徐縣的時候,此時街道兩旁雖然沒有行人,但是還有燈籠懸掛其上,整個街道,顯得頗為狹長幽深。
一路深行,隨意找了一間客棧住下。
等到半夜的時候,派往東城的斥候突然傳回來了消息。
鄭寶親自到東城魯肅家去了!
史書上記載,揚州士人大多輕俠狡桀,鄭寶、張多、許乾等人各擁部屬,鄭寶實力最強大,佔據巢湖,擁眾一萬餘人,所處之地豐饒,廬江一代的士人百姓大多投奔他,為一方所忌憚。
雖然此此刻鄭寶沒有那麼強大的勢力和野心顯露出來,但是也是一方巢湖太守,雲夜也相信,斥候絕不會看錯!
握著書信,雲夜心頭頗有一絲緊張了!
畢竟,歷史上,魯肅險些便應了劉曄的請求,前往鄭寶,雖然最後沒有真的投效鄭寶,卻也被周瑜半路劫到了江東!
雲夜還真擔心,與魯肅失之交臂,眼看著其投入江東或者鄭寶的麾下!
「主公,聽聞消息傳來,鄭寶到了魯肅家中,是否有此事?」
正思索間,不知道何時已然正裝在身的石韜出現在了房門口,一臉的鄭重!
雲夜也沒有遮掩,直接將書信交給了石韜,石韜翻開書信,大致瀏覽了一遍之後,連忙抱拳說道:「主公,事已至此,必須要盡快趕往東城了!」
「鄭寶而已,不成氣候,有必要那麼焦急嗎?」說實話,雲夜雖然擔心,但更多擔心的還是孫策那一邊,鄭寶,水寇而已,魯肅有大才,就算投入鄭寶麾下,想必也不會長久!
石韜聞言,卻連連苦笑道:「主公,這鄭寶,屬下也曾經聽聞過,並且與水鏡先生討論過一番,雖鼠目寸光,然而卻極懂得收斂人才,籠絡人心如今其麾下,臨淮名士無數,甚至揚州名士也有不少!
若是魯肅投入其麾下,若等魯肅自己認清此人而毅然離開,恐怕要等到一年半載之後了!」
雲夜心神一動,顯然未曾想到,這鄭寶竟然如斯難纏,不過,似乎史書上也曾經記載過,廬江一代的士人百姓大多投奔鄭寶!
一慮及此,雲夜不再猶豫,撫掌道:「明日清晨一早立刻出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