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宴席盡歡而散,至少表面上是那樣的。
等到客人散的差不多了,袁紹才走到韓馥面前,微微一禮:「州牧大人!」
「本初呀?!有何事?」韓馥喝的有些醉了,醉醺醺的說道。
在得到武昭侯撤退的消息之時,韓馥仿若壓在頭上的一座大山轟然被搬離開了一般,心情高興之下,自然喝的有點多了。
不過,這也正是袁紹希望見到的,趁熱打鐵說道:「大人,依屬下看來,這武昭侯此舉,大有瞞天過海,暗渡陳倉之意呀!所以,屬下希望能夠帶兵,鎮守北城,以防武昭侯突然偷襲!」
韓馥此刻腦袋裡一片漿糊,聽到袁紹的話,根本沒有多想,傻笑著搖晃著身體揮了揮手:「本初嗝,本初所言甚是,既然如此,就交由本初,去鎮守北城!」
「多謝大人!那屬下就暫時告辭了!」袁紹聞言,神色一喜,連忙躬身道謝,此刻,他要鎮守北城,已經不是防備武昭侯,而是另有深意了!
想到許攸離席而去時說的那幾句話,袁紹感覺心頭好像撓貓貓一樣,急不可耐的直接告辭而去。
韓馥有些無奈的指了指袁紹離去的方向,最後大喊道:「來人扶本大人回後院休息!」
袁紹一人走出了州牧府之後,原本壓抑著的神色再也忍耐不住了,手中摁住長劍,疾步朝著軍營趕去,滿臉的喜色透露出了袁紹此刻的心情。
邊走,還一邊喃喃自語:「武昭侯呀!武昭侯,你這一走,可是給本將軍送了一份大禮呀!」
說著,腳步愈加快速了起來,期間,正好碰到低著頭走路的沮授,兩人陡然一個對碰,盡皆倒在了地上。
沮授揉著腰,呲牙咧嘴的站了起來,望見被撞倒的人是袁紹,連忙走過去,將袁紹虛扶了起來,說道:「本初公可有何事,行路如此匆匆?」
「無事,趕路勞累了而已,回去休息一趟便好!告辭!」袁紹心急之前許攸所說之事,不想久留,拱了拱手,直接離去。
「有些古怪!看樣子,袁紹也是心懷不軌之輩呀!」沮授望著袁紹匆匆離去的背影,眉頭挑了起來
公孫瓚回到軍營之後,直接躺倒在了臨時建造好的將營中的床榻上。
望著那營帳頂篷,像是要看穿它,看到天際一般,喃喃道:「武昭侯突然撤軍,肯定是大有深意!不過,究竟有什麼意思呢?」
思索著,搖了搖頭,翻身而去,衝著帳外喊道:「去,將簡雍先生請來!」
公孫瓚出生卑微,麾下猛將雖多,然而可用的文臣卻極少,自從田豫等人出事之後,公孫瓚便找不到一個人商議事情了!
好在前不久碰見了昔日的同窗劉備,向他將簡雍暫時借來了!
在他看來,簡雍的本事,絲毫不遜色於田豫等人,甚至猶有過之,因為簡雍說起話來頭頭是道,不像是田豫,就像是個悶葫蘆一樣,半天都憋不出一句話來!
公孫瓚的心思很簡單,文臣嘛,就是要懂的知識多,越多越好,而話多的,那自然是有才學,有本事的人,否則怎麼會說那麼多話?
而話少的,自然是沒用的,胸無點墨,自然說不出話來嘛!
所以,他對簡雍,是極為善待的,甚至住的地方,無論何地,都只和他相差一個房間,就算紮營,都只差一個帳篷。
一到半刻鐘,一身輕裝的簡雍立刻掀開了營帳走了進來,微微拱拳:「將軍!」
「憲和,你來了?快坐,快坐!」公孫瓚一見簡雍進來,連忙扶著簡雍的手,將他拉到了一旁的桌案邊上,然後才將帳簾拉攏,自己坐回到首位後的床榻上。
頓了頓,組織了一下語言,才沉聲說道:「憲和,想必你之前,也已經聽說過了,武昭侯突然撤兵的事情,不知道,對此,你怎麼看?!」
簡雍聞言,雙目一閃,心道果然如此,微微捏著下巴,思索著說道:「依屬下看來,武昭侯突然撤兵,並沒有任何奇怪之處!」
公孫瓚聞言,疑惑不解的說道:
「不知憲和此言,何以見得?要知道,武昭侯如今,可是完全佔據上風呀!只需要再一鼓作氣,便能夠直下冀州州呀!」
「戰爭之中,任何局勢,都是瞬息萬變!」簡雍神色絲毫不亂的看了公孫瓚一眼,心頭懷著愧意,繼續有條不紊的分析起來:
「武昭侯人馬遠驅冀州,耗日常久,且其麾下兵馬精銳,糧草輜重更需要成倍消耗,縱然是冀州也無法承擔如此大的消耗,遑論是處於幽州苦寒之地的武昭侯?
況且,一鼓作氣,固然是好事,但是,其麾下兵馬歷經大戰,看似猶有再戰之力,但實際上骨子裡已經疲軟,若是一戰而不可下信都,將軍可以想像,必然是武昭侯反遭大敗!這般情況之下,撤兵,乃是必然!」
公孫瓚聞言,深以為然的點了點頭,臉上終於露出了一絲喜色:「本將最初,還以為武昭侯此舉,乃是另有深意,沒想到,竟然是不得已而撤退!」
說著,佩服的看著簡雍,讚賞道:「先生之智,果真通天呀!」
「微末小道而已,將軍盛讚了!」簡雍眼中閃過一抹愧疚,淡然的起身請辭:「既然如此,屬下還有些疲勞,便先告辭了!」
「先生請便!」公孫瓚笑著伸出手指了指帳外。
簡雍剛剛起步,彷彿想起了什麼一樣,看向公孫瓚,低聲說道:「另外,將軍,此次將軍身處信都,乃是一天大的機會!」
說著,不等公孫瓚回過神來,簡雍已經掀開帳簾,走了出去,到了帳外,簡雍才長歎了一口氣,回頭看了一眼大帳,喃喃道:「抱歉了公孫將軍,若是你不遭受大的損失,主公難有翻身之日!」
袁紹剛剛回到已經建造的差不多的軍營之內,便徑直去到了將營之中。
此刻,許攸和郭圖已經在大帳之內,等候許久了,一見到袁紹進來,郭圖當先開口說道:「主公,事情可成了?」
「那廝醉醺醺的情況之下,將北城的將印都給本太守了!」袁紹笑著直接將腰間的將印拿了出來,然後直接坐到了主位上去。
「那就好!」許攸見狀,也是鬆了一口氣,起身去將帳簾拉緊,才開口說道:「主公,此次武昭侯退兵,可以是陰謀,也可以是事實,但是對我等來說,絕對是一個機會!」
「先生但說無妨!」袁紹伸了伸手,神色中有些激動,等這一ri不知道多長時間了,如何能不激動?
許攸身為袁紹屬下,一榮俱榮,一辱俱辱,如今也是頗為激動,壓低了聲音說道:「韓馥屯兵於城外十里處,如今城內兵馬人數不過數千!若是能夠引城內官員為內應,再聯合公孫瓚,許諾其拿下冀州,平分其地,一舉擒拿韓馥,屆時,再以內應官員穩住冀州,冀州可定矣!」
「冀州乃錢糧廣盛之地,有能者得之,將軍萬萬勿要仁義!」郭圖出聲說道。
袁紹也知道,此刻仁義不得,直接問道:「城中何人,可為內應?」
「逢紀、荀諶二人雖忠,然心繫將軍,可為內應,另外,別駕關純、長史耿武二人,不易降服,若是必要,立殺之!」
許攸早在來此之前,便將冀州的情況瞭解了個通透,說起話來有條不紊,令一旁郭圖都為之側目。
「既然如此,事不宜遲,公則,你負責聯繫公孫瓚,而子遠,你負責去聯繫城內的內應事宜!務必七日內完成!」袁紹此刻下令還是顯得頗為果決的。
「屬下領命!」
郭圖和許攸兩人精神一振,出前一步抱拳道。最快閱大主宰,盡在,歡迎登陸閱讀全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