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那些士卒也反應了過來,一個個面面相覷,連忙衝回陣營中。
而顏良,被直接貫穿了左臂,一身戰力失了大半,被身後跟來的顏良軍士卒抬著趕到了張頜身邊。
眼看著張遼就要領兵入城,張頜臉色一變,怒吼道:「放響箭!」
啾!!
一支響箭沖天而起,尖銳的聲音彷彿劃破整個天際一般。
城樓中迅速湧出數百個精裝甲冑的士卒,噶吱吱吱,瘋狂的將城門,直接關閉了起來,而此刻,張遼也已經快要到了城門所在之處了。
「只差一點!」張遼雙目怒瞪,不甘心的怒吼著,驅動戰馬飛速的朝著城門衝去。
彭!
城門轟然關閉,張遼的大刀,卻猛然砸在了城門之上,只將大門上砸出了一個拳頭大的凹陷!
「該死!」
張遼滿臉怒氣的低吼一聲,但是城門已關,只能夠帶著五千騎兵,朝著雲夜而去。
翻身下馬,半跪在地上,滿臉羞愧的拱了拱手:「主公,都是末將來晚了,才導致沒有進入城門,請主公責罰!」
「罷了!破城只是遲早的問題!」雲夜神色淡然的揮了揮手,看向張頜,卻見張頜此刻蒼白的臉色浮現出了一抹笑容。
「分出五千人,擋住武昭侯軍!其他人,隨我從北門撤回城內!」
張頜陡然一舉長槍,勒馬帶著萬餘人轉身離去,剩下五千人,團團橫列了起來,將武昭侯軍和張頜等人分隔了開來!
雖然一個個心頭膽顫,但還是強自舉著手中的武器,對著武昭侯軍。
「文遠,趙浮等人呢?」雲夜眼見著張頜帶人撤軍,不但沒有阻攔,甚至沒有追擊,而是轉過頭看向張遼。
原本正心頭鬱悶至極的張遼,陡然聽到雲夜的問話,腦海中雲夜的一個安排浮現出來,頓時雙目一亮,神色間露出一絲詭異的喜色:
「稟主公,如今趙浮等人,如今率領八千強弩兵埋伏在北城門外,末將與其越好響箭為令,剛剛張頜的響箭,恐怕已經驚動了他,只要張頜一撤到北城門外,恐怕就要遭受八千強弩兵的漫天弩箭箭雨。」
說著,張遼對雲夜,心下都有些駭然,戰局還未開始,竟然就預料到了這張頜會撤往北城門,而後入城的一幕,這種本事,恐怕算得上未卜先知了吧?
「吩咐五千人馬,糾纏著這五千人馬,其他人等,隨孤追擊!」
雲夜沒有繼續理會張遼,手一招,下令道。
話音一落,五千人直接分離出隊伍,兩千箭雨傾盆的朝著對面五千張頜軍覆蓋而去,其他三千人,迅速衝入那陣中,和五千人馬糾纏在了一起。
「不能放武昭侯過去,兒郎們,隨本將阻擋住武昭侯!」一個裨將軍赤紅著眼,將圍殺他的三四個武昭侯士卒艱難的逼退,怒吼連連起來。
「將軍就在身後,不能退!」
另一個裨將軍憤怒的大吼著,雖然身上已經有了幾道傷痕,但是卻始終未曾退卻分毫。
其他士卒,受到那兩個裨將軍感染一般,原本顫慄的身體,也逐漸平靜了下來,熱血開始沸騰,拚死的阻攔著武昭侯軍。
雲夜望著那最開始怒吼的裨將,在三四個武昭侯軍士卒的包圍之下,被聯手擊殺嗎,卻沒有後退半步,臉上不由浮現出了一抹感慨:
「果然,任何地方,都是有忠心之人的呀!」
不過,雙目中的寒芒,依舊未曾消退,長槍緩緩指天,慢慢下壓:「其他人等!殺!」聲音寒冷到了極點,卻讓聽到話的武昭侯士卒,感覺到無盡的熱血在沸騰!
「殺!殺!殺!」
兩萬七千多的騎兵,轟然咆哮,宛若疊成一疊疊的音浪,衝擊著對面士卒的軍心。
戰馬幾乎同一時刻揚蹄,隨著武昭侯的腳步,化作一道鋒利的長箭,刺破敵人的身體,透體而過
另一邊,張頜帶著包括高覽帶出來的一萬餘人馬,共計兩萬餘人馬,狼狽不堪的逃到了北城門之外。
此刻,北城門的城門,早已經被被準備好的士卒打開,城門處數百手持鋒利刀刃的士卒,小心翼翼的注意著四周,一旦發現不對勁,立刻便要關閉城門!
為首一個都伯,見到張頜帶著人馬歸來,臉上露出一絲鬆懈之色,連忙迎了過去,高喊道:「將軍速速入城,不要耽擱!」
就在此時,北邊樹林之中,響起一聲輕微的響動。
啾!
一聲弩箭劃破空間的聲音突兀的響起,那都伯還未反應過來,便被一箭直接穿透的腦袋。
『彭』的一聲,直接將腦袋都直接炸開了一般,紅的白的,直接灑了一地都是,失去生機的屍體,轟然倒地。
張頜瞬間便反應了過來,不由神色驚變,咆哮道:「不好,有埋伏!快列陣!」
那原本鬆懈下來的士卒,還未反應過來,樹林之中,窸窸窣窣的直接躥出一個個手持勁弩的人影,沒有絲毫的停滯,無數的弩箭,化作漫天的箭影,鋪天蓋地的朝著張頜軍、顏良軍湧去!
弩、弓!
兩個完全不同的概念,若說弓箭箭雨之下,普通士卒運氣好,還能夠絲毫不傷,但是碰上無論速度,還是穿透力,都是長弓不知道多少倍的弩箭!
無論是張頜軍還是顏良軍,都完全抵擋不住,無數的弩箭,直接穿透士卒的身體,一波弩箭箭雨之下,直接掀翻了數千措手不及的士卒,瞬間染紅了整片北城門。
「趙浮,你這個叛徒!」張頜目眥欲裂的撥打著箭雨,衝著那熟悉的聲音,雙目yu赤,咬牙切齒的怒吼道:「本將若是不死,定要將你這賊廝,挫骨揚灰!」
趙浮對張頜的怒斥,恍若未見,依舊扛著一柄勁弩,不停的狙殺著都伯以上軍職的人。
趙浮當初能夠為了一個決定,而屠殺一個城池的人,單不論才能,光是心智,救遠非張頜這個剛及弱冠的年輕人能夠比較!自然不會被張頜的威脅動搖分毫。
被八千強弩兵,隔著遠程一番狙殺,哪怕張頜軍、顏良軍人數乃是趙浮麾下的數倍不止,依舊被壓得根本抬不起頭來!
一隻人堆積在一起,而且只能被動挨打的軍隊,無法還擊,其慘狀可想而知。
每一支弩箭,幾乎閉著眼睛,都能射中一個士卒,『噗哧』之聲連綿不斷,每一次響起,都是一朵迸濺的血花,脆弱的甲冑,根本無法阻擋鋒利的弩箭!
不到一刻鐘,北城門之外,已經堆砌起了一堆屍山。
顏良本就是火爆性子,之前被高覽麾下誤傷,此刻又被數千柄勁弩壓得連頭都抬不起來,左手無法用力,右手不停揮舞大刀,幾乎已經麻木,心頭的怒火,已經生長到了一個無法遏制的地步,赤紅著眼,扭頭看向張頜,怒吼道:
「這樣下去,遲早我軍會被耗光,與其如此,不如跟那些雜種拼了!」
不等張頜回話,顏良已經帶著親衛,頂著漫天的弩箭箭雨朝著趙浮所在的地方,怒吼著衝去。
「想要扭轉戰局?」趙浮臉上浮現出一抹冷笑,自然認得,那冒著箭雨依舊前進的將領,乃是萬人敵顏良,不過,儘管如此,趙浮心頭,不但沒有絲毫的恐懼,反而充斥著一股變態的激動!
一個萬人敵的人頭,應該能值不少軍功吧?
想到這,趙浮不由嗜血的舔了舔嘴唇,手中雲夜賞賜給他的武昭侯軍制式手弩緩緩抬了起來,雙眼微微狹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