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之後,雲夜在侍女的服侍之下,清洗了一番,換上一件乳白色的便裝,寒著雙目,緩緩的走入了大廳之中。
此刻,大廳之中,已經賓客滿座,郭嘉等人,也正在跟著其他勢力的文臣武將彼此推杯換盞,一副呵呵樂樂的景象。
但是等到雲夜出來之後,場面頓時安靜了下來,特別是剛剛雲夜生擒王越的一戰,更是令在場所有人都對雲夜更加敬畏。
「侯爺麾下,武將武藝超群絕倫,天下睥睨,令陶謙羨慕的不行呀!侯爺的武藝,也是令陶謙深感佩服呀!為此,當浮一大白!」
還是陶謙最先反應了過來,微笑著端起一杯酒,直接一飲而盡。
陶謙少年時以性格放浪聞名縣裡,雖然如今人近遲暮,但是同樣不改豪爽,這一份氣度,也是令場中的武將頗為叫好。
雲夜跟陶謙無仇無緣,也頗為欣賞如今陶謙的風度,點了點頭,端起酒杯,與陶謙共飲了一杯。
看見雲夜共飲了一杯,陶謙不由笑著撫鬚起來,不過,語氣卻沉重的問道:「不知道,侯爺可知道,此次刺殺是何人所為?」
陶謙雖然仁義和藹,但是碰到這種事情,心底還是靠向武昭侯的!
不論什麼時候,刺客都是最不令人親近的人物!
所以,陶謙和藹的笑容之中,已經隱隱帶起了一絲殺意。
「問一問便知!」雲夜淡淡的回了一句,坐到主位上去,吩咐道:「來人,將王越帶上來!」
門外響起一聲應諾聲,自有親衛離去。
片刻之後,隻身著被兩個親衛押解著,一身囚服,披頭散髮,渾身是鞭傷,小腿耷拉著不能用一般抬離地面,一蹦一跳走進來的王越,雙目無神的看了雲夜一眼,沒有說話。
「說,是誰派你來的?」郭嘉此刻也停止了跟其他人交談,冷著臉衝著王越叱道:「若是說出來,還能留的一條性命,若是不說,定叫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郭嘉說的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絕對不是大話或者空口白話!
郭嘉本身就有折磨人的天賦,又加上雲夜幾乎將後世出現過的逼供的刑法全部交給了郭嘉,郭嘉逼供的本事,天下間絕對是數一數二了!
王越顯然剛剛已經吃過虧了,聽到郭嘉的話,不由渾身打了一個寒顫,劍神也是人,此時雙目中流露出一絲恐懼,咬牙低聲道:
「是袁紹!」
「來人,拖下去!」在眾人還未反應過來之時,雲夜就直接淡聲揮了揮手,冷語道:「既然你不見棺材不掉淚,那本侯也就不客氣了!」
「慢著!」王越渾身一個輕顫,眼中怒火噴湧的低吼道:「素聞侯爺乃天驕,莫非連信義都沒有了?!我王越一介草莽,背著背信忘義的名頭說出了背後的人,侯爺卻依舊不肯放過王越?!」
雲夜坐在主位上,冷笑不已,陡然伸出手指,一指坐在右列最下方的一個文士,叱聲道:「郭公則,這王越如此陷害你家主公,你不想出來辯解一番嗎?」
沒錯,那帶著一頂文士冠,滿臉諂媚笑容的,正是郭圖,只是袁紹和雲夜關係並不好,郭圖擔心雲夜一口咬定就是他袁紹,到時候自己甚至還要受罪,所以不敢輕易出來反駁王越!
「侯爺明鑒呀!我家主公曾經與王越有過大仇,王越這廝如何會幫助我家主公,刺殺侯爺呀!況且,我家主公也不敢招惹侯爺呀!」
但是如今看到雲夜好像站在袁紹這一邊,頓時郭圖就來了心思,連忙衝出來,紅著眼冤枉的就直接跪在了地上高呼起來!
「喔,袁紹與王越有仇?」陶謙瞪圓了雙眼,驚歎道。
「恭祖有所不知,王越曾在天子殿外辦武堂授人武藝,賴以度ri,一ri,本初見到王越跟別人為了幾個五銖討價還價,就罵了一句王越市井之徒,滿身銅臭,而王越當時就要拔劍殺人,後來知道了袁紹的身份,才咬牙忍了下來,只是這麼一來,兩人的仇就結下了,後來也不斷的有些小摩擦!」
一旁,孔融給陶謙解釋道,他曾經入京拜訪蔡邕等人的時候,聽許多人都談起過這件事情!
雲夜的面色依舊冷厲,等到孔融等人的談話完了之後,才猛然一拍案頭,拂袖而起:「看來,你是不見棺材不掉淚了!」說著,轉頭喊道:「來人!」
「慢!」王越心頭電轉,臉色一變,快速說道:「我說!是冀州牧韓馥指使的,剛剛攔住侯爺的人馬,也是冀州兵中的精銳!」
這話一出,頓時場中就鬧開了,因為,大多數人,都認出了剛剛那些人馬確實是冀州兵,甚至有許多是韓馥當初帶在身邊的親衛。
莫不成,真的是韓馥指使得!
「大膽韓馥!真是太過囂張了!」雲夜還未開口,原本一臉笑意的陶謙卻陡然拍案而起,義憤填膺,怒叱道:「大逆不道!真乃大逆不道,竟然擅自刺殺其他官員,萬死不足以恕其罪!」
陶謙一想像到武昭侯軍發狂的景象,就渾身發顫,這韓馥,實在太不知事了!這武昭侯,豈是能夠輕易刺殺的!
這一刻,陶謙是真的大怒了!
「陶大人所言甚是,這韓馥,實在是太過大逆不道呀!」頓時,大廳內眾人紛紛附和,此刻,顯然韓馥的罪名已經被坐實了,若是不表現一番,被當作韓馥的同黨直接斬殺,那就玩笑大了!
但是,這些人都不知道,雲夜其實也早就盼望著這些人,將兇手的帽子給韓馥帶上!
只要有了這頂帽子,雲夜出兵,便變得名正言順了起來!
名正言順,說起來,沒有什麼,但是這個時代,什麼事情,都要掛上個大義的名字,才能夠被世人所接受!
就如挾天子以令諸侯,天子有何用?比文,郭嘉、顧雍等人哪一個他能比上?比武,呂布、趙雲等人,又有哪一個,他能勝過?比統軍,周瑜、閻柔等人,他同樣不能比過!
但是,天子卻佔著一個大義的名聲,這才是最重要,甚至在某些時候,某些方面,比郭嘉、呂布等人更重要!
「誰想殺孤,孤便殺誰!好了,先將王越帶下去,待的事情確認之後,再行放掉!」雲夜殺意凜然的揮了揮手,沉著臉又坐了下去。
至於放掉王越,雲夜從未想過放掉這麼一個大敵,若是再什麼時候出來刺殺,說不得又是個大麻煩!
更何況,雲夜也沒有相信王越的話,但雲夜可以肯定,背後的指使之人絕不是韓馥。
陶謙見雲夜沒有暴怒,自不去管王越,滿臉憤怒的站起身來,凝目望著雲夜:「侯爺,那韓馥所做之事,大逆不道!若是日後侯爺要制裁韓馥,派人支會陶謙一聲,陶謙必定效死相助!」說著,氣的鬍鬚有些顫抖的端起一杯酒,直接一飲而盡!
「是極,是極,侯爺日後若有事,但請人支會一聲,我等必定效死相助!」
在場眾人紛紛附和,衝著雲夜舉杯一飲而盡。
若是韓馥沒有刺殺雲夜,那雲夜出兵征伐冀州,眾人還能夠斥責雲夜一番,甚至出兵相助韓馥!
但是此時此刻,眾人都懂得取捨,縱然那韓馥乃是一州州牧,但是和雲夜比起來,兩害相較去,自然而然,眾人就拋棄掉了弱勢,而且不佔大義的韓馥!
雲夜若有所思的看了韓馥一眼,點了點頭,謝道:「那便多謝諸位了!」說著,端起酒杯,一飲而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