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降田疇之後,雲夜暫時將田疇委任為武昭侯府戶曹掾。
雖然名頭並不算響亮,但是權利可謂是極大了,雖然一個武昭侯的封地不大,但是雲夜還身兼征北將軍之位,乃是漢帝親授開府儀同三司權,管理之地,達幽並冀三州。
而武昭侯府戶曹掾,管轄的民戶,便廣達三州之地,真正意義上民戶屬於田疇管轄的民戶,就多達十數個郡!
田疇受寵若驚的退下之後,郭嘉也直接離開了!
雲夜望著田疇逐漸離去的背影,若有所思。
雲夜並不擔心,田疇能夠搗鬼,畢竟顧雍雖然還未上位,但是脂習等人治理一方,也都不是善與之輩。
說到底,雲夜還是並沒有將田疇當成是心腹!
令支城內,州牧府中。
劉虞依舊是一臉笑容和藹的坐在首位上,另外兩側,齊周、魏攸等人,皆是一臉憤怒的瞪著中間那個白衫少年!
「如今兩軍對陣,不知禰正平,你所來何事?」
劉虞在首位上打量了那白衫少年片刻,出聲問道,心中暗道禰衡氣質不凡,
此時身著一身白衫的禰衡,顯得出塵脫群,一點也看不出,這少年,是那個在虎牢關前可以破口大罵的禰衡!
或許,真的如某人所說,人生如戲,全靠演戲!不同的地方,要演不同的戲!
「如今令支城破在即!知道大人哪裡來的臉皮,敢說是兩軍對陣!」
禰衡臉色不變,抱拳嘲諷道。
齊周哪裡聽不出話中的嘲諷,頓時面色漲紅,出前一步,大怒道:「禰正平!你大膽!」
「不要說了!」禰衡還未開口,劉虞卻先開口呵呵笑著說道:「英雄出少年,古人誠不欺我也!禰正平所言甚是,此時局面,確實算不得兩軍對陣了!」
劉虞是真的欣賞眼前這個少年人!
膽氣足!
禰衡望著劉虞,心頭也是一陣感慨,不知道,這人是根本不在乎,還是真傻了,敗軍在即,竟然還如此笑的出來!
「不知道正平,此次來令支,所為何事?」劉虞看著禰衡,問道。
禰衡傲然說道:「此來,勸降耳!」
「什麼!」一旁才堪堪忍下怒火的齊周聞言,頓時怒火直衝頭頂,直接跳出來,衝著禰衡吼道:「禰正平,你實在是太大膽了!我主麾下人才濟濟,兵強馬壯,何懼武昭侯?!你不是來勸降,是來受死!」
「笑話!劉虞麾下人才有何人?為何我未見一人!」禰衡猛然一拂袖,衝著齊周不屑冷笑道。
首位上的劉虞見禰衡如此輕視他手下之人,臉色也難看了一些,聲音有些僵硬的說道:「我麾下,齊周、魏攸等人,雖不及蕭何、張良,卻也是一時人傑,而鮮於銀、劉夏等人,也是萬夫不當之猛將,何為無人耶?」
「哈哈哈!」禰衡聞言,猛然大笑道:「寥寥幾人,也敢稱人才濟濟!你且聽我道來,我家主公麾下猛將名士!
郭嘉、荀攸、顧雍、徐邈、閻柔等人機深智遠,雖張良、陳平不及也。張遼、許褚、樂進,高順、張飛、趙雲、徐晃等人勇不可當,雖岑彭、馬武不及也。
周公瑾統帥之才,天下千年一出!呂布勇武冠絕天下,非楚霸王不能及也!」陡然,停下,禰衡滿臉嘲諷的望著主位上的劉虞,嘲諷道:「如此,你劉虞麾下還算得上人才濟濟嗎?」
劉虞一張臉,此刻已經褪去了那滿臉的微笑,取而代之的是一臉的面無人色。
禰衡剛剛提及之人,如今幾乎都是天下聞名之輩,少有幾人不知名的,也無礙觀瞻,畢竟,能與其他人並列的,肯定不是易於之輩!
再反觀自己這一邊,劉虞頓時失去了信心!
如此大的差距,此戰,真的能勝嗎?
憤怒之下,齊周猛然拔出腰間佩劍,怒吼道:「武昭侯麾下人才濟濟又如何!我等願效死,定要護佑主公,保住基業!」
禰衡聞言,依舊是滿臉的嘲諷,口中嘲諷的話語彷彿沒有經過任何的思考一般,脫口而出:「你齊周可使弔喪問疾,魏攸可使看墳守墓,鮮於銀可使擊鼓鳴金,那被高順將軍擊成重傷,僥倖逃得一命的劉夏,恐怕連牧牛放馬之事都做不好!」
劉虞心中早就已經有了投降的念頭,此時被禰衡一番嘲諷,更是打擊的信心全無,臉色慘白的望向齊周,眼中的意思不言而喻。
「大人!不能降呀!」齊周望見劉虞的神色,頓時悲從心來,直接匍匐在地上,抽泣道:「大漢天傾,大人乃是漢室宗親,祖宗基業不能淪喪於亂賊之手呀!」
「大膽!」禰衡怒吼一聲,怒目圓瞪道:「武昭侯乃是奉詔討賊,區區螻蟻,竟然也敢稱之為賊子!」
「放」齊周赤紅著雙眼抬起頭,眼看就要爆粗口,劉虞宛若瞬間老了十歲,長歎著揮了揮手:「齊周,你退下吧!武昭侯確實有聖上詔令!」
劉虞身為一方州牧,怎麼可能不知道十數路諸侯的使者都去見過雲夜,卻被雲夜一張聖旨駁的啞口無聲的事情呢?
正是因為如此,劉虞更加沒有了跟武昭侯對抗下去的信心!
「大人,武昭侯三萬大軍屯兵陽樂、臨渝二地,念大人愛民如子,不忍兵臨城下,還要請大人明智一點得好!莫要惹的偌大繁華的令支城血流成河,生靈塗炭!」
禰衡略帶威脅的眼神看了劉虞一眼,看也不看那雙目赤紅,披頭散髮的齊周。
「魏攸,你覺得呢,本官是降還是戰?!」劉虞目光麻木的看向一旁一直低著頭的魏攸,聲音中帶著一絲自己都沒有察覺到的輕顫。
魏攸今年已經四十有餘,穿著一身土灰色的長袍,長著一撮山羊鬍須,看起來十分平常,但是雙眼卻像是老鼠一般靈動。
此時見到劉虞詢問他,一張低著頭的臉上頓時浮現出一抹淒然之色,哽咽著抽噎道:「大人!雖然魏攸也不願大人投降,但是正所謂,世道崩亂,自有天驕救世!武昭侯一心為漢,輔佐聖上廓清寰宇,日後必成一代名相良臣,與之作對,殊為不智呀!」
劉虞聞言,不疑有他,長歎一口氣,看向禰衡,無力的揮了揮手,說道:「你暫時下回去吧!待本官做了決定,自會去請你前來州牧府一會!」
「大人還要趕快才是!」禰衡嘴角勾勒出一抹微笑,微微一歉身,滿臉笑容的轉身退去。
等到出了州牧府之後,禰衡的臉上的笑容更濃了,嘴角喃喃道:」正常出使儘管危險,但是擁有完全實力壓制對方的出使勸降,卻是極為安全呀!這一切,還是主公的威名所致!」
一旁等著禰衡的馬伕見到禰衡神情興奮,不由笑問道:「禰先生,事情還順利吧!」
禰衡知道,那馬車伕正是一個戮魂士卒,也沒有絲毫小覷,聽到那馬伕的問話,不由笑著回道:「托主公的威名,那劉虞,簡直不敢有任何的反駁呀!看樣子,劉虞投降不久矣!」
說著,走到馬車邊上,掀開車簾,走入馬車之中。
那馬伕聞言一笑,眼中的高興好不掩飾,恭喜道:「那劉虞,可是幽州數一數二的勢力之一呀!竟然就被禰先生,你這麼三言兩語的說得頭像了!禰先生這一次回去,定然是大功一件呀!」
說著,抽出馬鞭,啪的一聲,打在馬背上,馬匹嘶律律的一聲,往暫住的行館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