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幾個時辰,軍營內的士卒已經盡皆醉倒,望著那些橫七豎躺著的士卒,郭嘉有些皺眉的走在軍營之中,看到同樣有些微醉的雲夜,沉聲說道:
「主公,有很多諸侯,都派來了使者,看樣子是為了劉虞而來,說是要立刻見你!此時,恐怕已經等了許久了!」
雲夜雖然同樣喝了許多酒,但是並沒有酩酊大醉,此時聽到郭嘉的話,那一絲微醉,也頓時一個激靈,消失殆盡,目光一凝,點了點頭。
這件事情,早就在意料之中了,雲夜知道他悍然攻打劉虞,天下間那些偽君子是不可能沒有任何作為的,但是也不會有人當出頭鳥領兵直接攻擊自己,所以,派使者,就是最可能使用的手段了!
算算時日,從起兵起,也有不短的時間了,也是時候到了,而且是一路來,看來是早幾天就到了,都聯繫好了,準備一起給自己施壓了。
不過還好,雲夜並不在乎那些諸侯的壓力,看了一眼睡的橫七豎的的士卒,叫來一個親衛。
「你去叫些人來,將陷陣營的士卒,抗進屋內,照顧一下!」雲夜吩咐道。
親衛看了一眼醉的不省人事的陷陣營,點了點頭,躬身道:「喏!」
「我們離開!去見見那些偽君子派來的使者!」雲夜沉聲說了一句,背著手,往軍營外離去了,郭嘉連忙跟在身後。
原本已經『大醉』的徐晃,在雲夜離開的時候,雙眼微微睜開了,望著雲夜的背影,心頭一陣感動。
看郭嘉那樣子,徐晃也知道,肯定是有急事,但是雲夜在離去之前,還吩咐人來照顧這些醉倒的士卒。
雖然看似舉手之勞,但是卻讓徐晃心中小小的一點隔閡消失殆盡。
「既然陷陣營下營敗落在自己手中!那就由自己,幫主公,重新將陷陣營帶起來!」徐晃微不可查的捏起了拳頭,嘴角抽動喃喃自語
出了大營之後,雲夜直接取了一匹戰馬,前往縣府而去。
雲夜帶著郭嘉,片刻之後已經雙騎絕塵已經來到了城外。
因為剛剛結束戰爭,進城的盤查也很嚴謹,城門附近站著一些等候盤查的普通百姓,行人。
雲夜到城門口之時,眼尖的守城士卒已經齊齊跪了下去,高呼道:「參見侯爺!」
話音一落,其他還不明所以的人頓時嚇的驚駭不已,能讓武昭侯軍心甘情願稱侯爺的還能有誰?
不論是百姓,還是士卒,紛紛齊齊跪了下去,山呼道:「參見武昭侯!武昭侯千歲千歲千千歲!」
雲夜聽到那山呼的聲音,微微一愣,勒馬駐紮,望向郭嘉,面帶詢問之色:「這千歲千歲千千歲之言,何處來的?」
雲夜只記得萬歲應該是漢武帝時期開始廣為流傳的,漢朝朝聖之時,也常用到萬歲萬歲萬萬歲,但是侯爺、王爺,卻還沒有使用千歲的習慣!
郭嘉聞言,不覺洒然,笑道:「主公有所不知,此話,乃是元歎所思,覺得皇上為萬歲,那侯爺自然便是千歲,所以隨口一句,誰知道,卻在陽樂城中流傳了出來!」
雲夜聞言一愣,隨即想到歷史上記載的顧雍圓滑出事的性格,不覺笑罵道:「這廝果然是滑頭!」
沒有在城門久待,直接催馬進入城中,此刻的陽樂,雖然已經穩定了下來,但是街上百姓還是不算太多。
滿城的血跡還未完全清洗乾淨,隱隱能夠從風中聞到一絲血腥的氣味,只是屍體什麼得,都已經被清理了乾淨。
進入城中後,立刻前往縣府。
正巧在縣府門口,碰到一身正裝,滿臉笑容,正要進入太守府的荀攸,看到雲夜過來,連忙躥身過來,行了一禮。
雲夜扶起顧雍,看到荀攸滿臉喜色,不由笑問道:「公達此時來太守府,所為何事?」
他前往軍營的時候乃是午時,在軍營中待了幾個時辰,如今已經是日薄西山,按理來說,若是沒有要緊事,一般事情都應該放到明天去了!
而荀攸如今傍晚之時還趕來縣府,顯然是大事。
荀攸不覺一笑,撫了撫半截的胡茬,略帶激動的顫聲說道:「奉先前些日子領主公之令前往臨渝,臨渝守將鮮於輔原本準備死守城池,固守待援,誰知道,其麾下幾個都伯,竟然畏懼與奉先交戰,暗地裡斬殺了鮮於輔,打開城門,將奉孝應入了臨渝城!」
臨渝城,可比陽樂城更加堅固,而且守將鮮於輔,素有幽州名將之稱,原本以為,呂布就算能夠拿下臨渝城,也是十數日,甚至更久之後了!
如今敵人不戰而降,臨渝城一破,陽樂和臨渝城連成一線,就算是劉虞增兵,也無法阻擋武昭侯軍的步伐了!確實算得上一件大事了!
「此事卻實算得上是好事!」雲夜也不由的為之一笑,讚歎道:「呂布為人粗勇,性格多變,但是勇武可真算得上是冠絕當今天下呀!」
荀攸和郭嘉兩人,深以為然的點了點頭,不由相視一笑。
「公達既然來了,也且隨我去見一見,天下諸侯派來的使者,是否有人中俊傑!」雲夜沒有繼續討論呂布的事情,而是拉起郭嘉和荀攸兩人,朝著縣府之中走去
此時,縣府之中,十餘人對席而坐,全部都是或年輕或老邁的文士,除卻一個面色清秀,身著青色長衫,腰間掛一『荀』字玉珮,手中握著一把折扇的年輕人之外,其他人都是一臉的怒色。
冀州韓馥派來的使者,乃是州牧府長史耿武。
耿武雖然身為文士,卻一身怒氣,腰間常常都掛著一柄長劍,卻不是其他文士一般,拿來充門面的,而是自身武藝不俗。
在縣府中待了近半個下午,令耿武的怒火早已經生了出來,若不是忌憚武昭侯的勢力,恐怕此時耿武都已經開罵了。
眼見ri近黃昏,耿武雙眼噴著怒火,一把拔出腰間的長劍,噗的一聲,斬入身旁的桌案之上,將案腳斬斷了一塊,口中罵罵咧咧道:
「武昭侯實在是太過分了,我等好歹是十幾路官員的使者,輕待我們一下午,連茶水都沒有一杯也就罷了,竟然連人都看不到!莫非武昭侯真以為他一人隻手遮天了不成?」
袁術的使者南陽長史楊弘見狀,頓時起身,撫了撫嘴邊的鬍鬚,添油加醋道:「那武昭侯看樣子,果然是認為自己已經可以一手遮天了,否則,也不敢悍然調動兵馬,攻擊漢室宗親,聖上欽點幽州牧劉虞劉大人了!」
「是呀!是呀!劉大人素來仁義,不論是在任甘陵相還是幽州牧之時,皆有百姓有口稱道的好官!這武昭侯真不知道哪裡來的膽子,竟然敢悍然發兵攻打劉虞太守,致使劉虞太守此時不得不龜縮在遼西令支,幽州政務一片大亂!罪人!此乃幽州之罪人,天下之罪人呀!」
孫堅麾下的使者恆階連日趕路,渾身風塵未消,滿臉的苦澀,一眼就能看出,並不是一味的添油加醋,而是真的對於雲夜趕到憤怒。
一身土黃色長衫,頭上戴著一頂文士冠,卻顯得極為陰險狡詐的郭圖,作為袁紹的使者,坐在首位右側最上方,聽完了恆階的話之後,陡然冷笑道:「人之能為大不韙者,非其能無所懼也,唯其能無所恥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