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公,陽樂城已破,是否要一鼓作氣,攻破令支城!」
呂布渾身血氣未消,滿臉笑意的湊到雲夜身邊,高聲問道。
雲夜抬起頭,看了呂布一眼,搖了搖頭:「此事不急,這一次出了變故,連帶著覆滅了三萬餘外族騎兵,俘虜了一萬餘外族騎兵,需要處理的事情太多,如今既然陽樂城已破,那就不用太過著急了!」
「不過,如今公孫紀、能臣氐、普富盧、無臣氐已死,於能臣、於夫羅被俘,貪至王被擒,遼西必定大亂。奉先你可帶領本部人馬,殺向臨渝,不求急攻,緩緩取下臨渝城,佔據臨渝,然後與孤兩路齊發,務求一擊破了令支城!」雲夜繼續說道。
「末將領命!」呂布聞言,神色一喜,連忙整了整衣衫,抱拳道。
「你放心,臨渝不過萬人守城,鮮於輔雖然算不得平庸之輩,但是也沒有出彩的地方,只要你不要太過大意,五千人,憑飛將軍的本事!足矣破城!」
雲夜輕笑一聲,拍了拍呂布的肩膀,笑著轉身離開。
呂布聽到雲夜最後一句話,神色頗為自傲的拍了拍胸膛,然後轉身離去。
既然主公都稱自己飛將軍,那若是沒有一點顯赫的戰功,何人能服?!
「主公,奉先怎麼離開了?!」
雲夜剛剛邁開幾步,一旁郭嘉就走了出來,有些疑惑的指了指朝著另一條街,但是顯然不是住宿所在的街道的地方。
郭嘉一介文士,馬不停蹄的趕路,也有些勞累了,此時眼眶都有些泛黑,說話也有些有氣無力。
「呵呵,領兵攻臨渝去了,我們也整合一下人馬,準備一鼓作氣,近些日內將肥如也取下!」雲夜呵呵一笑道。
如今陽樂城破的消息肯定不久之後就要傳到劉虞耳中去,若是他對肥如、臨渝增兵,那就不好辦了!所以雲夜決定先行進兵肥如,佔據三縣再徐圖令支。
郭嘉顯然也知道這個道理,深深點了點頭,揉了揉眼眶,有氣無力的說道:「那主公,屬下就先告辭了,先去補一覺再說!」
「那好,好好休息!」雲夜拍了拍郭嘉的肩膀,錯身而過,他也累的夠嗆,不論戰勢再緊,休息還是必須得!
令支城。
原本只是一座小城,但是卻因為劉虞的進入,而逐漸便的繁榮了起來。
路上街道四通達,但是無論哪一條,最終到達的交錯口,都能看到一座頗為簡樸的大院。
幽州州牧府。
此時,一個身著儒衫,下巴有些唏噓胡茬的中年人急忙忙的來到門口,一臉的驚恐之色,護衛正要出聲阻攔,卻突然見到來人的相貌,連忙把話嚥了回去,恭敬的喊了一句:
「齊大人!」
幾個護衛,見到齊周離去的背影,皆是面面相覷,眼露擔憂之色。
進了州牧府之後,齊周疾步來到了吩咐人,通知了劉虞,自己一人在大廳中待著。
不過胸中的恐懼,卻難以壓制半分。
齊周也不想驚恐呀!
他可是堂堂幽州從事,在幽州幾乎位極人臣了呀!
若是面露恐懼之色,豈不讓人恥笑?
但是這件消息,實在是太讓人驚恐了!
五萬人馬,加上一萬守城之兵,還有三萬埋伏的人馬,近十萬人馬,竟然全部栽在了武昭侯的鐵蹄之下!
其中統領似的人物諸如能臣氐、普富盧、無臣氐、公孫紀,甚至於被譽為可能成長為鮮卑新一代天驕的軻比能,都隕落在了這一場戰亂之中。
於能臣、甚至於南匈奴羌渠單于部落預定的未來單于於夫羅都被俘虜了!
而反觀武昭侯方面,不過區區三萬人呀!而且還是兩線坐鎮!
那十萬人馬不是泥捏的呀!放在任何一處,都是精銳之師呀!這種情況之下,竟然還是敗了!
最開始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齊周甚至覺得一陣天旋地轉,差點直接昏了過去。
正思索間,劉虞已經衣冠整潔的緩緩走了出來,看到齊周,劉虞微微一笑,撫了撫胡茬,笑問道:「可是有消息傳來了!」
劉虞在下屬面前,表現的性格一直很溫和,像個和藹的上位者,不溫不火,天塌不驚。
就是這副氣,讓齊周的心不知不覺鬆了一些,歎了口氣,聲音沉重的說道:「完了!九萬大軍,全部完了!大部分領兵之人,不是死了就是被俘!」
「什麼,怎麼會這樣!」
饒是劉虞,聽到這個消息,也不禁神色一變,失聲道。
「軻比能、公孫紀、能臣氐、普富盧、無臣氐都死了,於能臣、於夫羅被生擒、那樓、貪至王逃走!」齊周臉色難看的將內容補充詳細了一些,算是確認這件事實。
劉虞雙手有些顫抖,渾身無力的坐倒在椅案後,雙目有些出神,嘴角喃喃道:「怎麼可能!怎麼可能!那可是十萬人呀!」
「據可靠消息,武昭侯麾下的人馬,除卻最開始被包圍的陷陣營下營損失慘重之外,整場戰役下來,死傷不過五千人!」齊周爆出一個更令人震顫的消息。
劉虞渾身一顫,像一個溺水的人一般,面露期盼之色,望向齊周,顫聲問道:「武昭侯如此強大,我等究竟該如何自處!」
劉虞是仁主!正是仁主,不是雄主,才被雲夜直接擊潰了信心!
齊周見狀,長歎一口氣,抱拳說道:「主公,屬下以為,我們應該迅速向臨渝、肥如二地增兵!屆時互為犄角,武昭侯定然不敢貿然進攻令支!如此,或可拖延一段時間!」
劉虞聞言,眼前一亮,彷彿溺水的人抓住最後一顆稻草:「對!對,我們應該增兵臨渝、肥如二地!」
「來人!」劉虞第一次在其他人面前,大聲呼喊,令的外面的護衛都一陣側目,以為聽錯了聲音。
待聽到劉虞第二聲大喊的時候,才慌慌張張衝了進去。
「傳!傳本官命令,立刻調城門人馬,前往臨渝、肥如二地增援!速速通報,不得有誤!」劉虞急急忙忙的寫出兩封調軍令,甩給其中兩個護衛,吩咐道。
兩個護衛,愣了愣神,連忙拿著書信,急匆匆的趕往令支大營去了。
待到侍衛盡已離開之後,劉虞才長長鬆了一口氣,有氣無力的半仰在椅子上,望著齊周,突然平靜了下來,頗有些感慨世事無常的低聲問道:「齊周,你是不是覺得,本官很不是東西呀!竟然忘了老祖宗的仇恨,去以和平的方式,對待外族人!」
劉虞一上任,便為政寬仁,安撫百姓,因此深得人心,這一點,縱然是讓和劉虞一直作對的公孫瓚也不得不佩服!
但是劉虞以懷柔政策對待遊牧民族這一點,卻成了極大的敗筆!
要知道,邊關外的遊牧民族在幽州,不知道掀起了多大的血腥,數百年的世仇,怎麼可能輕易放下?
所以大多數人,都覺得劉虞太不是東西了,甚至就連齊周有時候想起,都會不覺罵罵咧咧兩句,只是不會太過糾纏。
如今被劉虞當場提起,饒是齊周,也不由渾身輕輕顫抖了兩下,擠出一絲苦笑搖了搖頭,澀聲說道:「正所謂冤冤相報何時了,世仇總有和解之時,如今州牧以和平之策對待他們,也是減少一些殺戮而已!」
劉虞有些出神的揉了揉太陽穴,長歎道:「其實,本官也是無奈呀!若是這一次,當真不可抵禦武昭侯,或許,將幽州交於武昭侯,也不失為一種上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