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騰聞言,迅速翻下一架雲梯,三下兩下的衝下了關樓,扯過一匹馬,翻身而上,手略微有些顫抖的勒著馬韁,直接往聯軍大營衝去。
「公路,公路,快快吩咐人,準備箭矢呀!」馬騰一翻身下馬,也顧不得渾身的血跡,就衝到袁術跟前吼起來。
袁術聞言挑了挑眉梢,右手捏著木椅的柄按,淡淡道:「軍中箭矢有限,此一戰,便供應了你們十萬箭矢,庫中也無存貨也矣!」
「什麼!」馬騰神色一變,怒吼道:「袁公路,據我所知,單孟德一人,便湊集了二十萬箭矢!」
馬騰心頭怒火升騰,剛剛一戰並肩作戰,也讓馬騰對公孫瓚和孫堅兩人產生了些許好感,如今見到袁術如此刁難,置兩人危險於不顧,更是憤怒不已。
「壽成有所不知!之前幾戰,已將其餘十萬箭矢消耗殆盡也!」袁術一副有恃無恐的模樣,語氣依舊淡然。
馬騰聞言去,氣的差點直接暈了過去,且不說之前幾戰,將箭矢用盡沒有,總不可能,十九路人馬,卻只有曹操貢獻了二十萬箭矢!
好似想到了什麼,馬騰突然眼神一亮,看向雲夜,請求道:「武昭侯,求求你,借十萬箭矢,壽成十日內必定還清!」
雲夜的糧草輜重,都是自己供應的,而且只多不說,箭矢十萬,應該是很輕鬆的事情,只是不知道,雲夜借是不借,神色有些擔憂。
雲夜眼珠轉動,微微一笑,揮了揮手,無所謂道:「諸位皆是為討董而來,何故有借之一字?」
「壽成且等,待我吩咐人去準備箭矢!」
馬騰神色一喜,躬身一禮:「武昭侯大義!」沒成想到,武昭侯竟然如此慷慨,讓馬騰對袁術的恨意,又多了一分。
雲夜微微一笑,轉身下了高台,吩咐人去準備箭矢。
一刻鐘之後,雲夜望向馬騰,笑道:「壽成兄,箭矢已準備好矣,可迅速送往戰場!」
「多謝武昭侯!」馬騰再次躬身一禮,就要走下高台,突然聽得一陣嗚嗚之聲,傳響而來!
雲夜隨聲望去,黃沙漫天而起,原本還在激戰的聯軍士卒,突然宛若決堤的洪水一般,瘋狂的朝著後方敗退而來。
關樓之上,華雄望著敗退而去的聯軍士卒,大刀一揮,正要開口下令追擊。
一旁的李儒望見,頓時一驚,連忙小跑了過去,喝止道:「不可追擊,萬萬不可追擊!」
李儒剛剛上關樓之時,就觀察了對方的兵力,為先鋒者,不過公孫瓚、孫堅、馬騰三人,三人雖勇,但是卻算不得頂尖,更兼除卻孫堅之外,都是擅長騎戰。
故而可以大敗之,但是其後,還有諸如袁紹、曹操之流,絕非好對付之人,更何況武昭侯還在後方,立場未定,李儒可不敢保證,在對方如此強橫之時,還能以少勝多。
華雄雖然不甘心,但是卻不敢反駁李儒的話,咬了咬牙,一把將武器丟在地上,轉身離去
帥帳之中,氣氛詭異莫名。
十九個諸侯,除卻雲夜,依舊端著酒杯細酌之外,皆是閉著眼,在假寐著。
突然,渾身血跡還未清楚乾淨的公孫瓚突然睜開眼睛,望向袁術,怒吼咆哮道:「袁公路!吾剛剛去詢問庫存箭矢,還有足足三十萬支,為何剛剛請求箭矢支援,你卻一再推讓!」
孫堅和馬騰,就連曹操等人,也是一臉怒意的望向袁術。
袁術不以為恥,反以為榮的笑了笑,隨後歉意道:「這個,伯珪呀,本將軍還以為箭矢已經用盡,實在未曾知道,竟然還有存余!慚愧,慚愧呀!」
雖然滿口的慚愧,但是從袁術的臉色,看不到一絲一毫的歉意。
公孫瓚被袁術那個態,氣的渾身發抖,臉色鐵青,不停的拍在桌案,怒吼道:「放屁!你他媽的純粹是放屁!」
「你袁公路當初保證總督糧草輜重,應付諸營,無有缺失!如今庫中箭矢尚有三十萬,向你討要十萬,你卻推脫說毫無存余,你這是督的什麼糧草輜重!」
「公孫伯珪!本將給你臉,你不要不要臉!」袁術神色一變,拍案而起,譏諷道:「若是你那麼有本事,怎會十萬箭矢用盡,竟然還未曾攻下虎牢關?!」
袁紹見兩人爭吵,眼神一亮,歉意的站起來,朝著公孫瓚深深一禮:「公路總督糧草輜重事宜,一人之力未逮,也是正事,袁某在此處,替公路向伯珪道個歉,如何?」
公孫瓚眼中閃過一抹疑惑,不明白袁紹這是什麼意思。
但是隨即想到袁紹的身份,連忙壓下疑惑,誠惶誠恐的擺了擺手:「盟主言重了!」
轉念間,神色一變,咬牙切齒道:「但是就因為袁公路懈怠一時,累我麾下三千白馬義從,葬身於虎牢關外,此事,必須說個清楚!否則,我不好給自己兄弟交代!」
當初公孫瓚吩咐近萬白馬義從,手持長弓,在關樓之下等待箭矢補充,其他近萬白馬義從,擋住從城中衝出來的西涼軍。
誰知道就在等待之時,對方竟然突然多出一千多弓箭手,在對方槍騎兵的護佑之下,直接遠程打擊手持長弓的白馬義從,漫天的箭雨傾盆而下,根本抵擋不住。
若是有箭矢在身,雖然也會損失一些,但是哪怕只有三千人有箭矢在身,也足以將對方反壓制住。
奈何又有公孫瓚命令在前,就連逃走都不急,等到公孫瓚反應過來之時,早已經損失慘重了。
每每一想到此,公孫瓚只覺得胸中鬱結著一股怒氣,看到袁術的時候,恨不得直接一槍挑死。
「好了,好了,諸位,事情都已經出了,就想一想解決得辦法!」曹操黑著臉,看了眼公孫瓚,又看了眼袁術,說道:「既然伯珪因為此事損失慘重,不若公路便賠償一些物什,讓伯珪給屬下有個交代,如何?」
「曹孟德!你他娘放屁!本將軍已經說過了,此事跟本將軍無關!且不說本將根本不知道庫存還有箭矢,就算知道又如何!」
袁術生性自大,不屑跟寒門之人,甚至於世家庶出之子相交,怎會對公孫瓚這一個起於微末的人認錯呢?
「袁公路!!」孫堅神色一變,拍案而起,怒號道:「聯軍當日盟誓,需齊心協力,共抗董卓!今日你這般作為,豈不令他人寒心!」
蹭蹭蹭
孫堅身後孫策、黃蓋、程普等人皆是怒目而視,拔劍而起。
袁術身後紀靈、張勳、李豐、樂就、梁剛、楊奉等一眾將領見狀皆是冷哼而起,拔劍而出。
雲夜冷眼望著這一幕,心頭計較著,若是打起來,恐怕還是孫堅這一邊勝算大一些,遂不再多管,置身事外,看著眾人爭鬧。
「哼!」孫堅冷哼一聲,手撐在膝蓋上怒氣沖沖的坐了下去,譏諷道:「若聯軍之中皆如此,談何清君側,誅國賊?大家不若,全部回家種田算了!每日裡計較些家長裡短,缺菜少禽!」
「孫文台,你找死!」袁術被孫堅一通譏諷,氣的臉色漲紅,每天計較些缺菜少禽,不就是譏諷他小氣短節,錙銖必較嗎?
「找死?」孫堅聞言冷笑,站起身來,猛然一拂袖,朝著帳外離去:「若是諸位解決不了這件事情,那就恕文台不久陪了!」
「公孫伯珪告辭!」公孫瓚亦是冷笑一聲,猛然拂袖,轉頭離去。